倚梅苑。
苏雨昕和风曜用过晚饭后,照例在庭院里散步。
“将军有没有觉得义外祖父很奇怪?”苏雨昕挽着风曜的手,问道。
“嗯,有点儿。”风曜点点头。
“按夏至的说法,钱越和土护卫中的那点儿毒根本就不算什么,义外祖父却拿出来说事儿,估计是不想让将军继续问那两坛子酒的事情。”苏雨昕皱着眉头:“是不是义外祖父遇到什么困难了?”
“放心,义外祖父武功高强,医毒无双,这世上没人能奈何的了他。”风曜揉开苏雨昕皱着的眉头,说道。
“那倒是。”苏雨昕点点头,又问道:“按照钱越的说法,他是在十秀楼中毒的。那十秀楼只是个青楼,里面的姑娘都是苦命的风尘女子,而且个个都有仁义之心,怎么会想要害钱越呢?”
“昕昕知道十秀楼?”风曜微愣,然后看向苏雨昕。
苏雨昕一惊,自己怎么又脱口而出了?
她之所以知道十秀楼的姑娘都有仁义之心,是因为她们开青楼赚的钱,都拿来教养那些无父无母的孤儿了。
后来这件事情被人宣扬出来后,盛京城的人都对十秀楼的姑娘们交口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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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是前世的事情,如今十秀楼大约是刚刚开吧。
“我,我猜的。嘶……”苏雨昕一急,直接就咬到了舌头,登时痛的倒吸一口凉气。
“咬到哪里了?小心一点儿。”风曜忙的问道。
“咬到舌头了,好痛啊。将军看看
,我是不是咬破了?”苏雨昕带着哭音儿,伸出舌尖来给风曜看。
“还好,没破,就是红了一片。”风曜仔细看了看,说道:“走,我给你抹点儿药膏。”
“既然没破,那就不用抹了。”苏雨昕缩回舌头,说道。
那个药膏的味道,着实不怎么好闻,抹在嘴里苦哈哈的。
“还是抹点儿吧,万一明天肿了,可是好几天都不能吃香辣鱼排。”风曜说道。
“那就抹点儿。”苏雨昕立刻缴械投降。
“果然是只小馋猫,听到鱼排都不怕药苦了。”风曜忍不住的点点苏雨昕的小鼻子。
“我这是不想让将军担心。”苏雨昕扬着小脸儿说道。
“嗯,乖。”风曜拉着苏雨昕的小手进了屋子,从架子上拿了药膏来,用白玉棒抠了点儿,仔细抹在苏雨昕的舌尖上。
“嘶……”药膏刚刚抹上有些刺痛,苏雨昕拼命的用手给自己的舌尖儿打风。
“抹了药很快就不疼了。”风曜抹好药后,给苏雨昕吹了吹,说道。
“嗯。”刚抹了药苏雨昕也不能说话,只能点点头。
夜色渐渐晚了。
整片大地都变得很安静。
这时,将军府的后墙却翻出一个人来。
一身青色的长袍,头发束在脑后,动作轻盈无声,如同鬼魅一般,一步十数米。
此人正是宋桀。
晚饭后,他特地找木灵问过那家酒坊的位置。
木灵本来还好奇,既然不喜欢喝那酒,为什么还要打探那家酒坊的位置。
宋桀给出的答案是,能酿造出此等龙膏酒的酒坊,必定是有酿酒大能在,而且也必不会只拘泥于一种酒。
木灵想到那酒坊给皇宫供应的千花酿,也不疑有他,将酒坊的位置告诉了宋桀。
不但告诉宋桀酒坊的位置,还告诉宋桀,那酒坊每日酿造的千花酿都是有一定数量的,如果想要必须赶早。
宋桀可不是贪这家酒坊的酒,而是……
四更天,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宋桀脚下生风,按照木灵提供的位置,很快就找到了那家乌弋酒庄。
房门紧闭,灯火全无。
宋桀直接翻墙而入。
还未落地,就听到脑后一阵掌风,宋桀矮身避开,回身一脚就踹在偷袭者的小肚子上。
扑通一声。
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声音,庭院里突然亮起了数盏灯笼。
一下子就将黑夜照亮。
“找个这么笨的家伙做保镖,你也想得出来。”宋桀扫了一眼趴在地上起不来的男子,对着正屋的方向哼了一声。
如果苏雨昕他们在的话,就会发现地上趴着的那个男子,正是之前把龙膏酒卖给他们的店家。
“许久不见,二哥别来无恙?”正屋里,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
宋桀皱起眉头。
“怎么?听不出我的声音来了吗?”这是,正屋里走出一个老头儿来,须发皆白。
正是之前引着苏雨昕他们进来,被掌柜的唤一句周叔的那位老者。
此刻,他腰板挺的笔直,完全没有之前那种颤巍巍的样子
。
但是脸色却透着青白,身体也好像很虚弱。
宋桀看向来人,眉头拧的越发紧了。
如果不是这个老头儿的眉宇间依稀还有他年轻时的样子,宋桀都不敢认。
曾经的玉面小蛟龙,如今变成了一个糟老头子。
“你我都老了。”周叔笑笑,喉咙里溢出几道咳嗽声:“我老了,你也老了。”
“既然知道老了,就该好好去养老,还出来瞎折腾什么?”宋桀又哼了一声。
“我知道二哥心里还怨我。”周叔叹一口气:“当年的事情,我也不希望发生,可是……”
“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宋桀打断道:“这里不该是你来的地方。”
“二哥能来,为什么我来不得?”周叔笑笑:“还没恭喜二哥,得了天下兵马大将军做义外孙女婿。”
“三天。”宋桀伸出三根硬邦邦的手指来:“给你三天的时间,离开这里。”
“我来盛京,只不过是为了讨生活。二哥让我离开,那我以后该怎么过?”周叔说着,又剧烈的咳嗽了几声。
“你的病……”
“我的病无碍,这些年早已经习惯了。”周叔打断道。
“我没问你有碍不碍,你身体如何,难道我还看不出来?我只是想问,你这病,什么时候才能要你的命?”宋桀瞥了周叔一眼,说道。
“有二哥这句话,估摸我是要长命百岁的。”周叔又是一阵搜肠刮肚的咳嗽声,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
咳完
之后,周叔的脸色越发的青白起来,在黑夜中,看着像鬼。
“你让人把龙膏酒带给我,引我前来,不会只是想和我叙叙旧吧?”宋桀有些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