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国胜抿了抿唇:“二姨妈她……”
“钟表弟放心,我会让义外祖父给二姨妈好生瞧瞧的,若是新伤,应该很容易医好,若是旧伤的话,怕是得把骨头敲开重接了。”苏雨昕打断道。
“不,不是的……”
“不是受伤所致?难不成是天生的残疾?”苏雨昕叹一口气:“若是天生的,这过了几十年,怕是很难再医好了。好在二姨妈并没生在普通人家,想出门就坐藤凳马车之类的,还是很容易的。”
正说着,麦子已经领了人过来。
两个年轻力壮的妇人,一前一后抬着一个藤凳跟在麦子身边。
“娘娘,藤凳来了。”麦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说道。
苏雨昕点点头,青雀立刻上前一步。
直接将车帘挑开,笑容得体又规矩:“老夫人,您放心,这两个妇人手脚都很麻利轻快的。”
“放肆!”马车里,风汀兰画着精致的妆容,眸底泛着寒光,冷喝道。
“二姨妈倒说说,本宫这丫头哪里放肆了。”苏雨昕抬眸,一双眸子如同墨染的一般,让人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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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汀兰也抬眸,与苏雨昕对视。
她年少嫁入江南连家。
连家也算是诗礼簪缨之族,钟鸣鼎食之家。
在江南是名门望族。
不过靠的全是祖上的荫封。
如今风汀兰的夫君连城官拜知府,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伯爷的身份。
南定伯。
是承继而来的。
连家子孙众多,分支也众多。
连城又是个好色之徒,
身边少说也有过几十上百的妾。
连城的母亲不是省油的灯,还有伯母婶娘在一旁虎视眈眈。
那两个弟媳也是明里暗里的使绊子。
那群小妾更别提了,仗着连城博爱无度,总是给她找麻烦。
她也曾焦头烂额过。
更被人算计的流过两个男胎。
如今膝下就只剩一个嫡女,闺名连秀秀,今年十八岁。
可到底她还是挺过来了。
这么多年的打磨,让她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刀枪不入。
什么婆母,伯母,婶娘。
什么弟媳,小妾。
都通通败在她的手中。
如今的连家,她是说一不二的女主人,没人敢在她面前说一个不字。
这也逐渐让她膨胀起来,更养成了她霸道强势的性格。
当初的小心翼翼和隐忍精明,早就都丢到爪哇国去了。
她已经习惯了在连家,甚至是在江南,那种高高在上的地位。
如今更是打着风曜长辈的名号而来。
大姐已经不在人世,她这个做姨妈的就有责任替大姐好好调教一下儿媳。
“你就是苏雨昕?”风汀兰眯着眼睛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着苏雨昕,用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问道。
“本宫念在您是长辈,这次就先不与您计较。”苏雨昕的一双眸子,危险的眯着。
“你这是什么态度?”风汀兰皱眉怒道。
“我们娘娘是大梁的太子妃,身份尊贵,闺名岂能被人随意呼喝?老夫人该注意态度。”麦子昂首挺胸的站在苏雨昕身旁,说道。
“主子说话,也有你个奴婢插嘴的份儿?”风汀兰恼怒道。
“母亲。”一直没说话的连秀秀用力扯了扯风汀兰的一角,小声叫道。
“我是太子的二姨妈,也就是你的长辈,你这态度是对长辈该有的态度吗?”风汀兰挑眉看向苏雨昕。
“老夫人是从哪个穷乡僻壤来的?难不成连君臣之别都不懂吗?”麦子立刻回怼了过去。
“你!”风汀兰恼羞成怒,一双眸子冒了火:“贱婢,掌嘴!”
“二姨妈这是要大闹太子府吗?”苏雨昕冷冷的盯着风汀兰,语气也是凉凉的。
“太子妃表嫂息怒。”钟国胜忙拦到两人之间,对着苏雨昕赔笑道。
而后又转过身,小声说道:“二姨妈,适可而止。”
连秀秀也一个劲儿的扯着风汀兰的衣袖,小声劝道:“母亲,若闹起来大家都不好看。”
风汀兰也被苏雨昕盯的有些发毛,略一思索就借这个台阶下了。
“罢了罢了,我这个做长辈的,总不好和一个晚辈计较。”风汀兰说着站起身来,在连秀秀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给我和秀秀安排一个大院子,院子里不要种花,我花粉过敏。要有假山凉亭,我傍晚喜欢在坐在凉亭里喝茶。除此之外,必须还得有小桥流水,我喜欢听流水的声音。”风汀兰看着苏雨昕,说道:“屋子里要十二个时辰都有冰,熏香要薄荷香梨的,其他的一律不要。还有,我习惯每天早
起吃一盅血燕,也要准备好。”
“至于我其他的习惯,我会让我的贴身丫鬟如意再一一告诉你的。”风汀兰用帕子掩了一下唇,说道:“这一路舟车劳顿,我早就乏了,你快去安排吧。”
“巧了,本宫这太子府,从里到外,从外到里,都种满了各式鲜花。”苏雨昕横走一步,挡在风汀兰的前面,似笑非笑的说道:“二姨妈还是不要进去了,本宫听说花粉过敏的人,若是打量接触鲜花的话,昏厥休克都是轻的,严重了会直接要命的。”
“这还不简单,你命人都拔了不就好了?”风汀兰皱眉说道。
“那可不行。”苏雨昕拒绝道:“殿下最喜各种鲜花饼,这些鲜花可都是殿下吩咐种的,府里人日夜呵护照顾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拔除?”
“依本宫之见,不如请二姨妈住到钟表弟的府上吧。他那府里本宫去过一次,又大又宽敞不说,还真没种着什么花草,二姨妈去住再合适不过。”苏雨昕说着,找来赵毅:“你现在就带人护送二姨妈到钟小侯爷府上。”
“是,属下遵命。”赵毅拱手道。
“你……”风汀兰气的脸色发白:“你要赶我走?”
“二姨妈这话是什么意思?”苏雨昕瞥了风汀兰一眼:“难道本宫这不是为了二姨妈的生命安全着想吗?还是说……”
苏雨昕的语气,陡然变得凌厉起来:“二姨妈刚刚所言花粉过敏一事都是假
的,只是为了故意和本宫找茬?”
风汀兰强势了半辈子,不成想如今竟被一个小丫头问的哑口无言。
一张老脸迅速胀红起来,心里既恼怒又有些发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