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州,畅音阁。
梅落雪和吕京川已经在这里待了三天。
他们在等妙音娘子的消息。
如今的建州,巡逻比往常多了好几倍。
随时随地都有在盘查的士兵。
他们两人根本就出不去。
一出去,铁定会被廖江河的人发现。
所以只能先全权仰仗妙音娘子。
至于妙音娘子所言,赵铁和宫明躲在杨氏那里,梅落雪还没空去验证。
但其实心里已经相信了一多半。
毕竟她已经看到了梅之行特意留给她的信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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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还不清楚廖江河为什么要背叛建州军,但心里已经确定了廖江河就是凶手。
天将明。
妙音娘子换了一身寻常衣服,敲开了他们夫妻的门。
吕京川拉开房门,发现妙音娘子身后还跟着一个全身裹在黑衣里的,冷冷清清的女人。
“这是阿梨,曾跟在木灵大人身边学过易容。”妙音娘子介绍道。
“易容?”梅落雪看向妙音娘子:“我们可以改换身份出去?”
“对。”妙音娘子点点头:“难道吕夫人不想亲自去问问令堂大人吗?”
“想。”梅落雪用力的点点头:“那就劳烦阿梨姑娘了。”
“举手之劳。”阿梨将随身携带的箱子打开,没一会儿就给梅落雪做完了易容。
梅落雪看向梳妆镜中。
她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模样,和她的嫂嫂贾氏一模一样。
就是她自己,也挑不出半点儿瑕疵来。
“这个身份方便你出入梅府。”妙音娘子说道。
“多谢。”梅
落雪一开口,就不像了。
“让阿梨跟着你,她会腹语,也能模仿任何人的声音,以免露馅。”妙音娘子说道。
梅落雪看向阿梨。
阿梨并未开口,便有声音传了出来:“有我在,不会露馅儿的。”
赫然是贾氏的声音,一模一样。
“你们可以先在一起熟悉一下,等晚些时候奴家找个机会,送你进梅府。”妙音娘子说道。
“多谢。”梅落雪真心实意的说道。
“廖江河的身份,可是已经查证了?”吕京川突然开口问道。
“吕公子果然敏锐。”妙音娘子点点头。
“他是什么人?”吕京川问道。
“前周的人。”妙音娘子回答道。
“前周?”梅落雪忍不住惊呼道:“这个消息可能确定?”
“能。”妙音娘子点点头:“他的来历抹的很干净,奴家本来查不到的。”
“那又是如何确定的?”吕京川问道。
“百密总有一疏。许是扳倒了老国公和镇国公,又找到了背锅的,所以大意之下露出了马脚。”妙音娘子说道:“奴家亲眼看到,他祭拜前周周玥,也亲耳听到,他自称前周人。奴家便顺着这个线索查了一下,这才查证了他的身份。”
“怪不得他要背叛建州军。”梅落雪捏紧了手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一定要给祖父和父亲报仇。”
“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妙音娘子说道:“如今的建州军,几乎都在廖江河的把控之下。”
“那是因为大
家不知道他的真面目,只要揭穿他的真面目……”
“没有确凿的证据,不会有人相信的。”吕京川打断道:“他在建州经营了这么多年,岂是你一句话就能扳倒的?没准还会被他倒打一耙,将整个梅家都拖入困境。”
“难道就看着他在建州为所欲为吗?”梅落雪捏紧了拳头。
“我们得先有与之抗衡的能力才行。”吕京川拍了拍梅落雪的肩膀,说道。
“建州军有五六万人马,我们孑然一身,用什么相抗衡?”梅落雪有些泄气道。
“建州军虽多,难道还能多的过大梁军?”吕京川问道。
“你的意思是……”
“建州军中既然出了叛徒,就该肃清的。”吕京川微微眯起眼睛,说道。
“你的意思是禀告皇上,然后请皇上出兵?”梅落雪抿了一下唇:“可若是惹急了廖江河,建州城的百姓怎么办?”
“所以需要里应外合。”吕京川说道:“廖江河再如何厉害,也不可能收买建州军所有的人心,否则铁将军和宫将军根本就不能逃出生天。”
“我明白了。”梅落雪点点头:“我先去见铁伯伯和宫叔叔,整合他们的旧部。”
“我去借兵。”吕京川拍拍梅落雪的肩膀:“你要格外小心才行。”
“你放心,我会的。”梅落雪将自己从来不离身的玉佩摘下来,挂到吕京川的脖子里:“注意安全。”
“正好奴家的人要出城,正好送吕公子一程。”
妙音娘子说道:“阿梨,给吕公子换个妆容。”
“劳烦妙音娘子和阿梨姑娘。”吕京川微微颔首。
梅落雪送走吕京川后,就和阿梨形影不离的待了一个一天。
直到彼此磨合的差不多了。
妙音娘子这才寻了个机会,将易容成贾氏的梅落雪送进了梅府。
阿梨就扮做贾氏身边的贴身丫头。
并未被任何人发现端倪。
就连杨氏,起先都没察觉出异样来。
“你说雪儿这会儿到了哪里?”杨氏靠坐在床头,半阖着眼睛问道。
“才走几日,估摸还早着到盛京城呢。”梅落雪回答道。
“希望她这一路平平安安的。”杨氏叹一口气,说道。
“母亲为什么不肯告诉妹妹实情?”梅落雪问道。
“如今建州凶险,我怎能让她深陷险境。”杨氏再叹一口气:“等改日我寻个机会,打发你回娘家去。”
“那母亲您呢?”梅落雪问道。
“我要留在这里,为父亲和夫君报仇。”杨氏语气坚定的说道。
“母亲果然什么都知道。”梅落雪再也忍不住,用了自己的声音。
杨氏猛地抬眼看向梅落雪:“你,你……”
“母亲,我是雪儿,不过是易容成了嫂嫂的容貌。”梅落雪扑到床前,眼泪扑簌而落。
“你怎么回来了?”杨氏的声音,有些发抖。
“女儿根本就没走。”梅落雪攥住杨氏的手,说道:“那天女儿在祖父房里,发现了祖父留下的遗言。”
“遗言?”杨氏的
声音忽然变得激动起来:“父亲怎么说?”
“祖父说,害死父亲的凶手是廖江河。”梅落雪抬头看着杨氏:“母亲不是早就知道了吗?铁伯伯和宫叔叔就是母亲藏起来的吧?”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杨氏问道。
“我自有自己的法子。”梅落雪说道:“我长大了,可以保护母亲,保护梅家,保护建州。”
“你不该回来的。”杨氏推开梅落雪的手:“我和你说过了,建州城的事情不用你操心。赶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