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发来没两分钟,季清窈突然接到陆寒州的电话,说本来要逃跑的陆明堂,不知怎地竟然跑到了雨心疗养院,然后从顶楼坠楼了!
季清窈一震,雨心疗养院,她知道,当初她母亲抑郁疗养的地方,她后来就是在那里跳楼自杀!
这是巧合吗?
不可能!
季清窈死死盯着那条短信。
突然,手机一震,对方又发来消息:【姐姐,还没结束~】
还没结束?什么意思?
季清窈正疑惑,又接到一个电话,明媚也出事了!
有人突然闯进老宅,一刀捅进了她的心脏!
而捅人的人,是一个大学在读、爱慕陆明堂的女学生。
一个,正被陆家资助着的贫困女学生。
忽的,一股凉意爬上季清窈的心脏。
这一切,仿佛一个轮回,这还能是巧合吗?
她深吸一口气,冷静地打字询问对方:【你是谁?】
却再也没有回音。
她拨打这个号码,却发现已经是空号。
季清窈目光沉沉,她迅速上楼,打开电脑,根据对方留下的一切痕迹追踪对方,可最终不出意外的,一无所获。
这个人十分谨慎。
看到信息里那次次不落的“姐姐”,季清窈心头一跳,倏地冒出一个荒唐的猜测,她立即联系陆寒亭,试探着问:“当初……妈妈是只生了我一个吗?”
“当然只生了你一个,怎么了?”
“……没什么。”
季清窈挂了电话,陆寒亭还觉得季清窈这问题有些奇怪。
他回想当初,季清窈出生之后,母亲的抑郁症就骤然加重,进了疗养院,后来她在里面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不愿意与任何人见面。
直到季清窈快一岁了,她才回家,每日陪伴女儿,那段日子她很爱笑,当时他还很高兴,以为妈妈的病是好了。
可现在才明白,她或许早就存了死志,那时只是在用最后的时光陪伴她爱的几个孩子而已。
想起这些往事,陆寒亭的头开始一抽一抽的疼。
他熟练地从抽屉里拿出一瓶药,倒出几粒服下,然后又马不停蹄去处理陆明堂的事。
……
熙园。
季清窈想了想,将自己收到的这奇怪的信息告诉了蔺执炎。
蔺执炎眯了眯眼睛,面不改色地揉了揉她头发,说道:“这件事我会让人去查。”
听了蔺执炎的话,季清窈就安心了,他总是强大到能够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陆明堂和明媚几乎同时出事,给陆家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不过关于季清窈母亲那件事的真相,陆寒亭选择了保密,季清窈赞同,她妈妈没做错什么事,只是不幸的遇上陆明堂这样一个人渣丈夫而已,但是外面有些人说话总是很难听,她都已经去世了,身为她的孩子,谁也不想她再遭受非议。
让季清窈觉得可惜的是,明媚死了,但是陆明堂经过一天一夜的抢救,竟然抢救回来了。
只不过,人虽然活着,却成了个彻底的残废,从此以后后半生都要在床上度过。
陆寒州打来电话的时候,漠然地说了句:“挺好的,免得还要给他办葬礼。”
之后陆寒亭将陆明堂直接送进了疗养院,陆家兄弟谁也不想再在家里看见他。
至于明媚,陆寒亭给她办了个简陋的葬礼,就让人把她骨灰盒送回她乡下老家去了。
外面未免有人议论陆寒亭的不是,说明媚好歹是陆家夫人,她死了,葬礼就办得这么草率?
季清窈听了只想冷笑,一个小三上位的女人而已,能给她办葬礼,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更何况当初她妈妈的抑郁症,明媚绝对有份,她和陆明堂,谁也不无辜!
想到明媚,季清窈就免不了想起她那个奸夫陈铭,陈铭在那个神秘人手里,那神秘人心狠手辣,对陆明堂和明媚都说下手就下手,陈铭估计也凶多吉少。
不过季清窈不关心,这和她又有关系呢?
事情太多,大约又过了一个星期,她才终于回学校上课。
陆明堂的事圈子里早就传遍了,因此她一进教室,就对上了蓝果儿担忧的目光。
蓝果儿还过来小心翼翼地和她说话,怕她伤心过度似的。
季清窈心里嗤笑一声,让她伤心?陆明堂那个人渣配吗?
可能她这辈子就该没有父亲,季清窈冷漠地想。
陆明堂那个人渣不是她爸,而她生物学上的父亲,那个男人,甚至连名字都没有留下一个,而且也不知道对方在她母亲的死亡中,又扮演了多重的戏份,估计也不是个什么好人。
她趴在桌子上,看了眼旁边的空位,突然问道:“他人呢?”
“谁?银辞雪吗?他也请假好几天了,你没来的这些天他也不见人影。”蓝果儿奇怪地说。
刚说着,就听到班上女生的惊呼声,季清窈一转头,就看见银辞雪随意地挎着个书包走了进来。
少年清隽颀长的身影映照在晨光里,像是从梦境中走出来的王子一般。
他神色淡漠,鸦羽一般浓密纤长的睫毛轻轻垂下,半遮住眼底幽暗的光。
可无意间对上季清窈的视线,他脚步顿了一顿,突然笑了起来,霎时间仿若春暖花开。
蓝果儿突然捂住心脏,“啊,我死了!”
银辞雪迈开长腿,加快脚步走过来,他认真地看着季清窈,说:“好多天没有看见你了。”
语气像是撒娇抱怨一般。
季清窈说:“我请假了。”
“哦。”银辞雪看起来很乖地应了一声,然后在座位上坐下。
季清窈看着他,想到蔺执炎说的那什么埃尔维斯家族,鬼使神差地突然问了一句:“我听说你在国外长大,那你有外文名吗?”
银辞雪正从书包里拿出课本,闻言动作微不可查地顿了一顿,接着他抬头,目光澄澈,“我的名字是菲利克斯,我爸爸这么叫我,窈窈也可以这么叫。”
季清窈其实问出口就觉得自己想多了,怎么可能随意一个人就能和那个什么家族扯上关系,于是听银辞雪没有说出他的姓,她也没有追问,点点头,随意地道:“我还是叫你银辞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