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家人搬走了,留下了空荡荡的别墅,也留下了蓝果儿,好像忘了有这个女儿一样。
季清窈压下心头的火气,想了想,对蓝果儿道:“果儿,你和我回熙园。”
蓝果儿有些感动,但是回想起蔺执炎看她时那可怕的眼神,她下意识打了个寒颤,“……清窈,谢谢你,不过我还有房子,你不用担心我没地方住。”
说到这里蓝果儿心情有些复杂。
蔺执炎除非将蓝氏给她之外,还给了几个房产证,无一不是当初她母亲留下、后来被蓝弥和蓝夫人霸占的。
季清窈有些不放心,但是劝说了两句,见蓝果儿态度坚决,她只能放弃。
又陪蓝果儿到下午,见她心情没那么糟糕了,季清窈才准备回熙园。
只是想到自己是偷偷溜出来的,而且这么晚了还没回去,回去被蔺执炎逮住肯定又要被教训,季清窈就忍不住有些胆怯。
恰在这时,陈老师给她打来电话,说决赛时间定了,就在一星期后,地点在D国。
挂了电话,季清窈眼睛突然一亮。
不敢回熙园,她还可以回陆家嘛!
正好把她要去国外参赛的消息和陆寒亭说一下。
季清窈当机立断,调转车头,前往陆家。
并不知道,此时的熙园,已经一片水深火热。
书房门口,一地碎瓷片,来自蔺执炎书桌上那个以天价拍来的古董花瓶。
门外几个下属垂首肃立,噤若寒蝉。
而坐在办公椅里的蔺执炎,正死死绷着脸,紧紧闭着眼睛,慢慢平复胸口翻涌的情绪。
这些日子为了不吓到季清窈,他一直努力将情绪克制得很好,可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心神大动。
季凡雅着急地走进书房,看见这副场面,愣了一下,“执炎,发生什么了?”
蔺执炎睁开眼睛,眼底满是翻涌的波涛和克制不住的煞气,他轻描淡写道:“没什么,只是刚刚秦家那老头说,我已经没几天好活了。”
季凡雅蓦地脸色煞白,摇摇欲坠,“你、你说什么……”
蔺执炎不疾不徐地点燃一支烟,淡淡道:“他说之前一直不确定,现在确定了,他救不了我。”
“救不了你?他肯定在说谎!他是不是记恨你动了秦家?可那不是他们秦家自己管教不好秦璇吗?”季凡雅情绪激动。
蔺执炎却平静道:“他不是在说谎。”
他哪是那么好骗的?
季凡雅霎时哑了声。
蔺执炎冷静道:“不是只有秦家人能治病,既然秦家不行,那就去找别的。”
“可是……去找哪家?”季凡雅有些绝望,秦家已经是名声最盛的医药世家,秦家老爷子都不行,其他人谁能行?
“郁家。”
“郁家?”季凡雅一怔,回想了片刻,终于想起这郁家是哪家。
郁家是传承千年的医药世家,传说中的隐世家族,在二三十年前风头大盛,但后来不知出了什么事,突然就沉寂了下去,秦家这有有机会冒了头。
季凡雅喜道:“我这就让人去找!”
郁家低调下去之后,郁家人似乎纷纷迁往国外去了,不太好找,但是这是蔺执炎的希望,再难她都不会放弃!
蔺执炎轻轻应了一声,他重新闭上眼睛,靠着椅背,问道:“窈窈呢?”
“……窈窈出门了,还没回来呢。”
“哦?”蔺执炎复又睁开了双眼,眼底喜怒难测。
陆家。
季清窈到了之后,忍着心虚给蔺执炎发了两条微信,告知他她回了陆家的事。
奇怪的是,蔺执炎没有回复。
不过季清窈也没多想,蔺执炎那么忙,一时没时间回复她也是正常的。
她收起手机,跑去按下门铃,来开门的竟然是陆寒亭。
陆寒亭幽幽地看着她,“还知道回来?”
季清窈熟练地抱住他胳膊,二话不说就开始软软地撒娇:“我错了嘛大哥!”
陆寒亭一噎,心里有再多的气,霎时间也散了个干净。
季清窈不等他说什么,紧接着就告诉了他她竞赛进决赛的消息。
陆寒亭错愕极了,登时没心思去想其他了,“你进决赛了?”
“那当然!”季清窈昂首挺胸,露出自信的小模样,她可没忘记,当时陆寒亭觉得她是个菜鸡!
“我家窈窈真是个天才!”陆寒亭惊叹,心中震动极了,他完全没想到,季清窈竟然真的有这种本事!
这个竞赛的难度他是知道的,据说这次紧急决赛的,整个C国只有三支队伍!
“窈窈排名第几?”
“我第一!”季清窈得意地笑着,小模样更骄傲了,一副等着夸奖的样子。
陆寒亭这次直接呆滞了两秒钟,然后由衷地揉着她脑袋道:“我家窈窈真棒!想要什么奖励?跟大哥说,要什么大哥都给!”
季清窈弯起嘴角,拖着他胳膊往里面走,“暂时没什么想要的,我要把奖励机会先攒起来!”
陆寒亭自然是答应,不过还是悄悄联系了下属,命令对方去今晚的拍卖会,将那条沽价好几个亿的红宝石项链拍下来。
接着又发了条屏蔽季清窈的朋友圈——
【陆寒亭:宝贝妹妹闲得无聊去参加WK竞赛,竟然一不小心就以第一名的成绩进了决赛。家里也不缺她五亿美金的零花钱,哪里需要她去参加这些?小孩就是任性。】
无奈的语气,后面跟了个叹气的表情。
刷到这条朋友圈的某总某董们,纷纷露出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确认自己眼睛没出问题之后,就开始怀疑,陆寒亭这是被盗号了?
向来谦逊儒雅的陆寒亭,怎么会说出这么凡尔赛的话来?
有脑子不大好使的,直接就给陆寒亭打了电话,“陆总,你被盗号了!”
电话这边的陆寒亭微笑:“谢谢提醒,没有被盗号。”
电话那边的人突然呆滞。
几分钟后,陆寒亭亲口承认没有被盗号的消息传出去,其他惊疑不定的人终于确认了,这样奇奇怪怪的一条朋友圈竟然真是陆寒亭发的!
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