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他的智商还要碾压不少成年人，不要小瞧了他。”蔺执炎淡淡道。
季清窈错愕。
这时，季凡雅走了过来，她双眼泛红，还没从白媛身死的伤心中缓过来。
她看了季清窈一眼，叹了口气，道：“执炎，我知道你和窈窈……但是现在到底小媛才走，你就算对小媛没有那个感情，好歹也给她留些体面。还有小媛父母，他们情绪是激动了些，但也是因为女儿去世，你也该谅解他们一下，怎么能这样不讲情面地把人赶走？”
季清窈没说话，她知道，季凡雅虽然没说，但对她今天就踏进熙园的门，心里是有些微词的。
平时虽然也宠爱在意她，但是那也只是从季落那里延伸出来的补偿，和她比起来，小时候就时常出现在她面前的白媛，现在突然死去的白媛，自然是要重一些。
尤其C国人还有一句话，叫“死者为大”，活人，很多时候，都是要为死者让路的。
季清窈很平静，并不觉得失望难过，只庆幸季落死后，面对这个女人的体贴温柔，她没有动摇。
倒也不是有多排斥厌恶她，只是，季凡雅这样的性格，除非是在她心里有了极度重要的地位，不然，真在她身上寄放感情，很多时候，避免不了的会受伤。
就比如这种时候。
季清窈都能看出来季凡雅的意思，蔺执炎这个亲儿子，自然不可能看不出来。
他面色微微沉了沉，说道：“妈，白媛之所以会死，是因为她与人勾结，欲图夺取蔺家家产，谋害窈窈性命。她也根本没什么病，她清醒得很，从头到尾都知道她儿子的父亲是谁，还悄悄带城城去见了人。”
季凡雅如遭雷击，“怎么、怎么会是这样？”
季清窈没忍住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
他倒是清楚得很。
就是不知道，白媛口中的五年前的真相，他到底知不知情。
季凡雅大受打击，都没心思再说什么，精神恍惚地上了楼。
“那个小孩的生父是谁，你知道吗？”季清窈问道。
蔺执炎正要开口，她手机却响了。
看了眼来电——陆寒亭。
季清窈这才惊觉两个小时的时间就要到了。
她接了电话，和陆寒亭说：“我马上就回家。”
挂了电话，正要说走，却被拉住。
他搂着她，低头抚摸她的脸，低声说道：“留下来，好吗？”
“可我和我大哥说好了……”
“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每一天都在变少，我想在剩下的时间里，每分每秒都能看见你。”
他语气似乎掩藏着压抑的情绪。
季清窈心中一涩，感觉心脏都被攥紧了。
她正要说话，却突然，佣人进门说：“先生，陆总来了！”
季清窈一惊，一扭头，就看见陆寒亭进了门。
“……大哥，你怎么会来？”
陆寒亭淡淡扫了蔺执炎一眼，道：“来接你回家。”
对上他的视线，季清窈有些心虚地避开目光。
亏她之前还绞尽脑汁去糊弄他，原来他早就猜到了。
“回家。”陆寒亭道。
季清窈动了动唇，下意识回头看了蔺执炎一眼。
“我不管你和那个白媛之间是怎么回事，但是现在，我决不允许窈窈留在这里。”陆寒亭冷声说道，“白媛才刚死，你就带她回来，有没有想过外界会怎么说她？”
蔺执炎无声叹了口气，摸了摸她脑袋，说：“是我考虑不周了。窈窈，你先回去，我明天再去找你。”
他想将她留下，但是陆寒亭说得对。
他不想让她受人非议，遭人言语中伤，哪怕说的都是些无稽之言也不行。
几分钟后，季清窈上了回家的车。
她扭头看向窗外，身量挺拔的男人站在外面，风衣衣角被夜风吹起。
她手落在降下的车窗上，他走过来，握了握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又松开，冷峻的眉眼被温柔化开，说：“乖宝，晚安。”
季清窈下意识想说些什么，车里的陆寒亭却已经不满了，凉凉地出声：“车窗开那么大冷不冷？窈窈，手收回来，窗户升上。”
季清窈只能老老实实把手缩回来。
司机将车窗升上，男人的身影消失在她视线中。
车里有些安静。
季清窈悄悄看了身边的人两眼，半晌，没忍住先弱弱地开口：“大哥，你怎么知道……”
陆寒亭哼了一声，似笑非笑，“大晚上的，不告诉我去哪里，又半天不回，我是傻子吗猜不到？”
季清窈缩在一边，心虚地不说话了。
回到家里，另外两人竟然还没睡，洗了澡换了衣服，排排坐在沙发上，她一进门就齐齐看过来，目光幽幽。
“去哪里了？”陆寒州问。
银辞雪也盯着她。
季清窈被两人看得浑身发毛，她极力镇定道：“就有事出门了一趟而已，怎么了，找我有事吗？”
她的谎话糊弄不了陆寒亭，显然也糊弄不了这两个。
陆寒州皮笑肉不笑，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起身上楼了。
银辞雪继续幽幽地盯着她。
“……小雪，你有事？”
银辞雪不说话，却在她上楼的时候，像个尾巴似的跟了上去。
走到她卧室门口，他总算开口了：“你和他又和好了？”
她回头，少年微抿着唇，心情不是很美妙。
他低着头，轻声说了句：“你就那么喜欢他吗？我不喜欢他，你别和他和好好不好？”
季清窈失笑，摸了摸他脑袋，“你当小孩子在过家家吗？”
他不说话了，抬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似乎有些难过。
没再说什么，轻轻说了句“晚安”，他转身走了。
季清窈在门口站了片刻，才转身进房间。
另一边，白家夫妇至今半点睡意都没有。
白母沉着脸，“我们得抓紧时间，不能耽搁，你看今天蔺执炎那架势，要是再晚一点，他恐怕就要让那个女人进门了！到时候哪还有我们城城什么事？”
白父思索着，没说话。
白母推了他一把，“你倒是想办法啊！”
“急什么。”白父冷冷笑了声，“他蔺执炎既然不要名声，那我们就替他好好宣扬宣扬，我们明天就去找记者。”
白母眼睛一亮，“还有那季清窈，她既然不要脸，我们也帮她宣扬宣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