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璃月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忽然发现他垂放在床上的左手食指颤抖的翘了起来，直指一个方向。
白璃月顺着他指的这个方向看去，那个方向，放置是是凌文华的一张实木书桌。
“你让我去那边？”
“呃！呃！”
白璃月走到了实木书桌前，发现这里并没有什么特别。
凌老爷很显然是个爱好书法之人，不仅房间摆设古色古香，连桌上都摆置着传统书法的笔墨纸砚。
他的书桌很简单，笔墨纸砚，加一些文学书籍。
书桌上，还留着一张宣纸，平坦的铺在桌上。
而这张宣纸之上，有一个未写完的小字。
一个草字头：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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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璃月拿起一看，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她不解的望向床上的凌文华：“凌老爷，你想让我看这个？”
“呃！”
凌老爷应了一声后，手指又颤抖的指向了门口的方向。
这一瞬间，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凌太太带着胡兰走了进来。
看到白璃月站在凌文华书桌前拿着宣纸之时，她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白小姐，你是来给文华治病的，私自动我丈夫的东西，是不是不太好？”
白璃月没有说话，默默把宣纸放回了远处铺好。
凌太太这才满意的收回眼神，走到床边对着凌文华笑道：“文华，你看谁来看你了？”
胡兰走到凌文华床边，面露惋惜的看着凌文华。
当年她认识凌文华之时，是万晴给她介绍的。
当时的凌文华还是个英俊的小伙子，如今瘦的几乎脱了相，她差点都不敢认。
“文华哥，你还记得我吗？我是胡兰，洛海洋的太太，万晴以前的好朋友。
以前我们见过几次的，之后你与万晴结婚，我就和我丈夫出国了，最近一段时间才回国的。
不过，我家雨瑶小时候在江城和她奶奶住过一段日子，听说那段日子，她经常来你家里，和墨寒一起玩的。”
经过胡兰介绍，凌老爷似乎想起了什么。
“呃…”
他张大嘴，似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只能发出怪异的声音。
胡兰见他如此激动，有些担忧的看向凌太太，询问道：“万晴，他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没事，胡兰，文华就是看到老朋友，太激动了而已。”
听凌太太如此解释，胡兰才释然一笑：“原来是这样。”
她继续看向凌老爷道：“文华哥，说来我们两家真有缘分，以前我与万晴是好朋友。
如今啊，墨寒又要和雨瑶订婚了，以后我们就是亲家了！”
“呃，呃呃…”
凌文华听闻这话，指甲把床单抠得“吱吱”作响，整个额头都泛上青筋。
胡兰被他这反应吓得后退了几句。
她疑惑的看向凌太太：“万晴，文华哥怎么这个反应？”
凌太太轻笑了两声，瞥了凌文华一眼，回道：“文华太激动太高兴就会这样！”
“我还以为他不太高兴呢。”
胡兰轻拍了两下胸口处，缓解了一下恐惧的心情，点了点头。
虽然来看凌文华之前早有准备。
可当真正看到一个男人如活死人一般，躺在床上连话都说不出，只能发出怪异的叫声时，胡兰内心还是有些惧意的。
胡兰并未在房间多待，与凌文华说了两句话后，便与凌太太一同出了房间。
凌文华却一直盯着房门口的方向，从他的眼神中，白璃月看出了一丝无奈。
白璃月关上了房门，坐到凌文华身旁，小声问道：“凌老爷，你是不是知道万晴的一些秘密？
比如，她为什么可以让人瞬间忘了才发生不久的事情，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凌老爷点点头，手指却再次指向了刚才书桌的方向。
可那书桌前，白璃月并未发现任何端倪。
白璃月有些泄气了。
如今凌老爷的情况，只有几根手指勉强可以活动，连笔都握不住。
她知道凌老爷一定知道什么，却无法翻译出来。
她看着凌老爷这模样，也十分可惜的叹了一口气。
“凌老爷你年轻时对万晴这么好，她居然这么狠心把你害成了这样。
如今她还坦然自若，无所畏惧的享受着凌家的一切，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给凌老爷盖好被子后，白璃月便出了房间。
避开了凌家所有佣人，来到凌墨寒房间门口。
她来了这么久，居然都没看到凌墨寒的人。
抬手敲了敲门，里面并没有人应。
见周围没人，她干脆推门走了进去。
踏入房间之时，迎面而来一股异香，白璃月抬手掩住了鼻子。
她一闻便知，这香料具有强效安眠的作用，能让人迅速昏睡。
目光立刻落到桌上的青瓷香炉。
白璃月捂住了口鼻，拿起桌上的茶水，倒入了香炉内，浇灭了正在燃的香料。
往房间里走去，果然，凌墨寒居然还未睡醒。
白璃月拿出口袋的银针，扎入了凌墨寒的穴位。
凌墨寒逐渐清醒过来。
他一睁眼，便见白璃月紧紧盯着他。
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脑中依旧还有余痛。
他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至于梦中的事情，他脑中一片模糊。
他试图回想，脑中便又传来炸裂般的疼痛。
白璃月看着他揉着太阳穴的动作，知道他一定又是头疼发作了。
她抬手拿下了他的手，紧紧握在手心。
一双清澈的美眸担忧的看着他，声调轻缓：“头很疼吗？”
感受到白璃月手掌心的温热，凌墨寒紧蹙的剑眉渐渐舒展，万年冰山似在这一刻融化，冷漠的眸子都多了几分温度。
他脑中，本有些混乱的思绪忽然清晰。
虽不记得发生过的事，可这一刻，他满脑子居然都是这个女人。
烦躁的情绪忽然消失，他觉得世界上都安静了下来。
双眸充盈上复杂的神色，他右手逐渐抬起，轻触到白璃月的脸颊。
这感觉，他竟然似曾相识。
白璃月感受到他手掌心的温度，并未躲避，而是微笑的看着他。
她知道，他的内心深处是记得她的。
这一刻，她忽然感觉到了穆景辰。
而不是凌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