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生活如戏，全凭演技
老太太依旧抽着旱烟杆，连着抽了几口才将旱烟杆稍微拿开了些，又一个丫鬟已经恭敬的递上一杯茶。
老太太一手握着旱烟杆，一手接过茶杯，自顾的喝了起来，至始至终都没理沈清欢。
沈清欢也不知道自己学的（拘礼动作）对不对，不过不管对错，老太太不吭声，只能硬着头皮撑着。
把茶杯交给丫鬟之后，老太太才‘嗯’了一声，又把旱烟杆支到嘴边，抬起眼皮子看向沈清欢，‘嗒’抽了一口，缓缓的把烟雾吹出来，才问了句，“有事吗？”
不咸不淡的语气，让人捉摸不清喜怒。
沈清欢始终低眉垂眼的，不是因为多懂规矩，而是害怕自己稍有不慎再被责怪。
二妮在沈清欢旁边稍后一点，也是低眉垂眼的。
“老太太，是清欢不懂事，不应该带小少爷爬树掏家雀，”
呃，听小少爷和二妮两个说好像是因为这个她才从树上摔下来昏迷的；
老太太也是因为这个才对她用家法的。
“都是清欢不好，害老太太和夫人为小少爷担惊受怕，老太太不要怪罪小少爷，小少爷年纪小不懂事，一切都是清欢的错。”
刚来到这个世界，没有一点前主的记忆，沈清欢不敢多说什么，只能说些笼统的话，让人找不出纰漏，才不至于对她起疑心。
老太太满意的‘嗯’了一声，嘴角都现了点笑意，拍了拍旁边的圆凳，“过来坐。”
沈清欢——
忽然有点受宠若惊。
愣愣的和老太太对视了两秒，说了声：‘谢谢老太太’，屁颠的走了过去，在二妮惊讶的目光中，坐了下来。
既然叫她坐了，那她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唉，”老太太一边抽着旱烟杆一边轻叹道：“下人顶撞主子那可是大不逆（之罪），按规矩，是要被赶出家门或者家法处置。”
老太太又嗒了两口，才又接着说：“你知道你顶撞了我，为什么后来没有对你用家法吗？”
沈清欢当然知道，还不是因为她不怕死的护着那小屁孩！
不过她却不能说，该装糊涂的时候必须得装，有时候太聪明了不仅不讨人喜欢，反而会招人厌。
装作不知的摇头，“清欢不知道。”
老太太笑了，似对沈清欢的反应很是满意。
又嗒了一口旱烟杆，眼角的褶子都明显的堆在一起：“我就喜欢你这没心眼的劲儿。”
“当初老太爷同意庭琛把你带回来，也是因为你这清亮的眼神，里面没有算计没有贪婪和渴望，就是半大孩子该有的清亮。”
听老太太这样夸自己，沈清欢忽然俏皮的说，“老太太，谁说清欢没渴望的？”
沈清欢这样一说，老太太立刻拉了脸下来，连同抽旱烟杆的动作也跟着停下，“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渴望？”
踏入骆家这样的大户人家，无非就两个目的。
要么能在骆家谋得长久的工作，保证不饿肚子，要么就是妄想着能够有朝一日飞上枝头。
当然，老太太认为沈清欢的是后者。
毕竟自己那宝贝孙子对她稀罕的不得了，她也把自己宝贝孙子哄得团团转。
二妮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沈清欢把老太太惹急眼了。
心中盘算着如果老太太就地惩罚沈清欢，她跑回去给小少爷报信能不能赶趟，就见沈清欢起身来到老太太的身后。
小手握拳轻轻敲在老太太的肩上，一边敲一边说：“清欢这辈子最渴望的就是能够报答老太爷、老太太和小少爷的收留之恩，如果老天爷和老太太没有收留清欢，清欢怕是已经饿死在街头了。”
听到沈清欢的渴望是这个，老太太心里的戒备也跟着放了下来，又露出了笑模样。
“你这张小嘴啊，就是招人稀罕！啥话听着让人顺耳，就专挑啥话说，哄得人哟，想不开心都不行。”
“老太太，清欢说的是心里话。”沈清欢装作不高兴的强调。
看得出老太太是被她哄高兴了，趁着这个机会，赶紧趁热打铁，要是能抱上老太太这颗大粗腿，就不怕将来被人为难了。
“要是没有老太太收留，清欢哪里还会有今天！清欢吃的，还有身上穿的，都是老太太给的，所以清欢想要报答你也是真心实意的。”
一样的话要分什么人说。
比如现在的沈清欢，才不到过十岁的年纪，这个年纪的孩子就算再有心机也说不出这么深入人心的话。
除非是打心眼里这么想。
所以老太太就信了。
而此时沈清欢偏偏还又加了一句，“其实在清欢的心里一直把您当做亲奶奶一样，不管怎样，清欢将来长大了一定会孝顺您。”
末了，沈清欢又故意小声的嘟哝了一句：“除非您嫌弃清欢。”
“傻孩子，我咋会嫌弃呢。”
老太太被沈清欢“童真”的话感动，拉着沈清欢的手让她又坐了回来。
老太太始终没有放开沈清欢的小手，握在自己的手心轻轻的抚摸着，“好孩子，以后我就是你的亲奶奶，你和庭琛一样的叫，叫我奶奶。”
“那怎么行？”
沈清欢像被吓到了一般，“老太太，清欢不过是服侍小少起居的丫头，身份卑微，哪有资格叫您奶奶。”
听到前一句，老太太还以为沈清欢不愿叫她奶奶，现在听沈清欢这样一说马上就笑了。
轻轻拍了拍沈清欢的手背，和蔼的说，“反正将来你是要给庭琛做小的，到时候还不是得和庭琛一样的叫？”
给你孙子做正室我都不愿意呢，还做小的，想得倒是美！
虽然心里不屑又鄙视，沈清欢表面却是装作害羞的垂了头，又抿唇做出犹豫状，才怯怯的叫了声：“奶奶——”
生活如戏，全凭演技。
谁还不是个影后呢。
“诶，好孩子！”老太太高兴的答应，然后将沈清欢揽进怀里。
骆家家大业大，唯独子嗣稀少，难怪老太太这么激动。
沈清欢倒也配合，小脸贴在老太太的胸前很是乖巧。
这么粗壮有话语权的大腿，不及时抱住了更待何时。
沈清欢又陪着老太太说了会话，老太太便让她回去照顾小少爷了。
回去的路上，二妮忍不住夸沈清欢：“清欢，你这嘴茬子真是越来越厉害，哄人的话一套一套的，刚才你没看见，老太太让你给哄得，那嘴丫子都要咧到耳根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