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从陵园门口走进,周围的场景有些荒凉,眼前杂草重生,不远处的围墙还颓圮了一大段。

  林轩抬头看着,陵园占据半个山的位置,大多数都是无主的孤坟,埋在草堆里没人管,有的几个干净的,周围都用石灰石浇筑,打扫的还算干净。

  今天并非寒衣,盂兰的日子,整个陵园孤零零的,中间有一个用来烧纸是石屋。

  “三爷,这个陵园在东海有些历史了,目前是无主的地方,前几年市里重新规划了这里,听说有宜大的分校区要迁过来,土地升值很大,目前我们集团正在招标。”

  一旁的韩飞介绍道:“这里大部分的家族墓地都已经拆迁了,剩下的大多数是无主的,还有就是对拆迁赔偿不满意的人家。”

  “嗯!”林轩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

  不知道为什么,林轩感觉自己对这里有着模模糊糊的印象,胸中也不断的涌现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悲伤。

  很快一面打扫着干干净净的墓碑出现在他的面前。

  看到墓碑上的照片,林轩猛地一震。

  脑海中瞬间针扎似的疼痛,眼前一花,整个人似乎穿越了某种隧道,眼前浮现出模模糊糊的影响。

  “憨子,你一路走好,仇我已经给你报了,你回家了,改天哥几个跟你在下面相聚,咱么再把酒言欢!”

  “敬礼!”

  在一片阴雨密布的夜色中,十几个穿着黑色雨衣的人对着墓碑上的人恭敬的行礼。

  “断头今日意如何?创业艰难百战多,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

  “旌旗十万斩阎罗……。”

  夜色中雷声闪过,大雨倾盆而下,闪电在夜幕中划过,一阵明亮的夜色中,林轩隐隐约约要看清眼前人的面容。

  “三爷,三爷!”

  这时候,韩飞在身后小声的叫了他几声。

  林轩回过神儿来,这才发现,自己站在墓碑前一动不动。

  “族弟,温宗之墓,庚寅年三月初九,立!”

  “温宗!”

  看着墓碑上的字,林轩皱了皱眉头。

  “三爷,您认识他吗?”韩飞小声问道。

  林轩摇了摇头,起身沿着墓碑走到旁白一处柏树旁边,抬头看着眼前的这棵树,蹲下身在树根处摸了摸。

  “挖开这里!”林轩指了指树根下的一块地方说道。

  韩飞等人虽然有些纳闷,但也没多问,挥手叫来几个人,用车里带的工具挖了起来。

  没过一会,“当”的一声轻响。

  有人指着下面惊呼道:“有东西,韩总,有东西!”

  “什么?”

  韩飞了丢掉手中的烟,急忙凑了过去。

  只见,在柏树下的深坑中,用一个木质的盒子,外面包裹着一层金属铁片,盒子已经腐烂不堪,微微用力便从中破开。

  “这是什么玩意?”韩飞凑上去看了看。

  林轩面无表情的上前,伸手在盒子上擦了擦,伸手将盖子掀开。

  “我去!”

  围在身边的人看到里面的东西顿时吓了一大跳。

  盒子里放着的竟然是一个几乎已经腐烂了的骷颅头,上面隐隐的还有些蛆虫在残留的眼眶里蠕动,一股难以明说的恶臭从盒子的冲天而起。

  “三爷,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个人头的!”杨煜不可置信的问道。

  这个骷髅头看样子在这里做起码已经很久了。

  他怎么会知道在这个柏树下面会有一个几乎腐烂的骷髅头。

  难道他能掐会算,还是说……,这个人头是他埋下去的?

  可这也不能啊,明明刚才来的时候,林轩都是需要带路才能找到这里的。

  迎着众人疑惑的一眼,林轩没有回答,而是伸手从骷髅头的下面,拿起一个小的盒子,轻轻的擦了擦后将其打开。

  里面是一个银色的吊坠和一个发黄的相片。

  相片上是一对年轻的男女,看样子正是墓碑上的温宗,和那位送花的温婉的。

  韩飞和杨煜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

  龙三爷,难不成还跟这一家有什么关系。

  林轩闭上眼睛长长的 吁了一口气,现在他可以笃定,这段时间里每逢头疼的时候眼前出现的各种场面,绝对不是医生说的什么幻觉。

  那些事儿,很有可能是实实在在的发生过的,是他脑子里挥之不去的记忆。

  而这些他已经全数遗忘的记忆,很有可能便是他当兵十几年中消失的记忆,此时在脑子里肿瘤的压迫下,渐渐的开始苏醒。

  “走,我们去一趟天玺小区!”

  林轩把手中的照片收了起来,开口吩咐道。

  他有种冲动,想要弄清楚自己以前到底做过了什么,经历了什么事儿。

  虽然现在自己想不起来了,但是这些偶尔出来的记忆中,总有些面孔闪烁,也总有人会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三爷!”

  韩飞等人没有多问,几人把眼前的人的墓地恢复原状后,匆匆离去。

  车队迅速从陵园沿着主路掉头,一路朝着宜城市郊的玺园小区行驶过去。

  ……

  与此同时,在一间昏暗的地下医院中,窗台上的灯一闪一闪。

  在不大的房间里,空气中满是血腥和酒精的气味,灯光映着几个人影在房间里操作,几个带着口罩的男人在房间里着急的忙碌着,不时的传出痛苦的呻吟声。

  “滴滴滴!”

  不多时,众人身边的仪器上传来急促的警报响。

  “5毫升肾上腺素,一分钟静脉注射。”

  众人一番操作后,主刀的男人叹了口气,将手中的手术刀丢在一边。

  随手从旁边拎起一瓶高浓度白酒灌了一口,又随手点燃了一根香烟吸了一下。

  “妈的,跟五爷说,这小子受伤太严重了,肚子里几乎没有一块好的,能拖着他跑过来,已经是奇迹了,救不回来了,给他两针安定,有什么遗言说说!”

  说完,男人转身离开。

  在在房间外,一脸阴沉的乔五爷双眼蒙着白纱布,手臂上也吊着夹板,高档衬衣上染满了血渍,正直愣愣的坐在沙发上。

  窗外阳光已经西斜,周围站着几个年轻人,守在他的身边,不过他已经看不见。

  “乔五爷,十分抱歉,里面的人我已经尽力了,救不回来了,要不你进去问问有什么想说的。”

  乔五爷点了点头,在旁边人的搀扶下走进了手术室里面,弯腰把耳朵低在谭辉的口中,听他说了几句话。

  “乔总,给我兄弟打电话,跟他说,老虎的罩门就在腋下三寸,第三根肋骨旁边,只要找到机会,就能一击毙命,咳咳咳!”

  谭辉用力的喘气,伸手抓着乔五爷的胸口说:“还记得我当初给过你的那颗救命的药丸吗?”

  “就是你说这个东西?”

  乔五爷想了想,伸手在怀里掏了一下,摸出一个小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