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墨明城沉吟着说道:;若是母亲想知道,我这就去韶年院问问。
沈氏摆手,;不用,我也就是好奇问一声罢了,百药堂也好,九康堂也罢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之前不是从连城县请了大夫来吗?我记得那大夫的本家好像也是樟州的吧?
;是的,樟州仁德堂的。墨明城说道。
仁德堂在樟州名气响不响,她不知道,但在连城县却是数屈一指。
那大夫怎么说的?
似墨和正这样,能捡回条命已经是大不易,至于想要恢复如初,便是大罗神仙来也难。
母子俩又说了会儿话,便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从墨和正出事的第二天起,沈氏便吃起了素,对外只说是想要替墨和正祈福,希望诸天神佛能保佑墨和正早日恢复。至于真实原因……沈氏吃素的当天,便将小佛堂那尊她供奉了十几年的菩萨拿去渡了金身。
食不言,寝不语。
母子俩安静地吃了餐温馨的午饭,墨明城又坐着喝了盅茶陪沈氏说了会儿闲话,这才起身告辞。
沈氏在墨明城离开后,没坐一会儿便起身去歇午觉了。
祥麟的办事效率很高,不过是一顿饭的时间,所有要查的事便都查清楚了。
墨明城前脚才进屋,他后脚便跟了进来。
;自二少爷放出话,说要带着老爷去府城看病后,他结交的那些狐朋狗友隔三差五便喊了他出去,说是要给他饯行,一伙人不是聚在蓬莱茶楼喝茶听曲,便是窝在春风楼呼杯唤盏。;秦姑娘家出事的那个夜里,二少爷中午醉酒被送回家,在屋里躺了几个时辰,半夜饿醒了还让厨房煮了锅白粥。
这也就是说墨祁有不在场的证据。
不过……
墨明城冷冷挑了眼祥麟,;你会傻得自己赶几十里路去放火吗?
祥麟:;……
;鹤舞那里也查了。祥麟一脸苦逼地说道:;因为那日二少爷在您这里没讨到好处,回去二少爷便拿鹤舞撒气,让人打了他十几板子,前两天鹤舞才能下床。
简直是无懈可击,可却正是因为这样无懈可击,才叫墨明城越发笃定这件事同墨祁脱不了干系。当然,这事到了这里再让祥麟查肯定是查不到什么的,那就只有他亲自出手了!
拿定主意,墨明城又问道:;小姑娘的那个姑姑呢?
;就是那个之前打着秦姑娘名义上门求见您,结果却被下人引去韶年院被白氏看中要给老爷做妾的那个姑姑吗?祥麟问道。
;除了这个姑姑,小姑娘还有哪个姑姑吗?墨明城很是无语地问道。
;哦……秦姑娘确实还有个姑姑,嫁在东田镇刘家……眼见墨明城目光冷刀子似的扫了过来,祥麟连忙话峰一转说道:;秦姑娘的那个小姑姑,在老爷出事后来过一趟,但并没有进府。
墨明城凝了眉头,;没有进府?那是怎么知道她来过的?
;是蓬莱茶楼的小二说的,那天还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因为那姑娘说的话里,句句不离老爷,小二这才把人记住了,恰巧我去打听二少爷的事,他就给说出来了。祥麟说道。
既不是墨祁,也不是秦夕茹,那小姑娘家的这场火是谁放的?
半夜放火,已经不是单纯泄愤那么简单,而是奔着谋命去的。一日不将这人找出来,怕是小姑娘一日都不得安心。
墨明城沉吟着,半响突然开口道:;砺羽,你去韶年院把墨祁带来,我要见他。
门外候着的砺羽应了一声便去办差。
墨明城又对祥麟说道:;小姑娘年纪小,踩死只蚂蚁怕是都要心疼半天,她那个姑姑却是个又蠢又坏的,这样的人活在世上实在浪费粮食。
祥麟,;……大少爷,人家就算是浪费粮食,可没吃你家的米啊,你何必呢?
满心的不赞同,可嘴里问的却是,;少爷想怎么做?
;扬州是个好地方。墨明城手指轻敲着书桌道。
嗯,确实是个好地方,山美、水美、人更美!
祥麟实在不明白,自家这位大少爷为什么会这样衷情把人往扬州送,但转念一想,却又觉得对那位宁做高门妾不做寒门妻的秦夕茹秦姑娘来说,扬州还真是她的天堂!
祥麟转身便要去安排,毕竟再有个几天大少爷就要去清溪书院了,他得把事在离开前做好,不然回头还不知道要吃什么样的排头。
不过在离开前,祥麟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少爷,事情也未必就和秦姑娘的小姑有关,您……
;宁可错杀,不可错放。墨明城冷冷说道。
祥麟点头,表示明白了。
若不是那秦姑娘还是个才留头的小姑娘,他几乎都要怀疑这位大少爷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祥麟离开没多久,砺羽回来了。
看着空空如也的门口,墨明城眉毛都没抬一下,只淡淡道:;他不肯来?
砺羽;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小的没用。
墨明城却只是淡淡道:;是我疏忽了,这趟不应该叫你去,应该叫鲁宁去才是。
话落,扬声喊道:;鲁宁。
正在外面当背景板的鲁宁听到墨明城的喊声,连忙走了进来,;大少爷,您喊小的?
;你去趟韶年院把墨祁带来,我有事问他。墨明城说道。
鲁宁脸上的神色有刹那的一滞,但很快便恢复过来,恭声应道:;是,大少爷。
话落,揖了一礼后转身退了下去。
砺羽去请墨祁的事,鲁宁是知道的,砺羽没把人请来,大少爷又让自己去,这其间的意义机灵如鲁宁自然不会不明白。
不管鲁宁心里怎么想,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他很快就到了韶年院。
墨祁已经送走了战岐林,这会儿正同白氏说着话,听下人说鲁宁来请他,冷笑一声,目光阴狞地朝着站在白氏身边的田氏看去,;田氏,听说你还有两个儿子在家闲着,不如让他们到我的身边来当差吧。
田氏要是一般的也不会被墨老太爷亲自指派到韶年院来了,闻言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二少爷美意老奴心领了,只是老太爷发过话,家里几个孩子的去留他老人家有定夺,奴婢不敢不尊,还请二少爷见谅。
;拿祖父来压我?
墨祁阴沉着脸,脸上那道淡了许多却贯穿半张脸的伤疤,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狰狞恐怖,哪里还有曾经的俊俏清朗。
田氏几乎是下意识地垂了眼睑,轻声说道:;奴婢不敢。
墨祁还待再说,鲁宁却突然没经宣传走了进来,;二少爷,大少爷请您过去一趟。
;狗奴才!墨祁突然暴起,抬脚便朝鲁宁踢了过去,嘴里兀自骂道:;瞎了你的狗眼,真以为他墨川当家掌权了不成?老爷的屋子你没得回话也敢闯进来,小爷今天就好好教你做一回人。
看那架势,是奔着取鲁宁性命去的。
田氏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却硬是一声也不敢吱。
鲁宁侧身避开墨祁踢来的脚,垂了眉眼道:;二少爷还是不要闹得难看的好,大少爷要见您,走着去和捆着去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可对您却是不一样的。
;狗奴婢,你敢……
鲁宁却在下一刻突然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掌劈在墨祁的颈后。
;祁儿……白姨娘尖叫着想要上前,却被田氏一把给扣住了,;姨娘,您该去给老爷喂药了。
鲁宁拖着昏过去的墨祁走出了韶年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