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卫玲珑又睡了好一会儿才醒来。准确来说是惊醒过来,幸好醒来时就看到刘业在她的身边,这才让她很快安定下来。
“出什么事了?”她问。她能感觉到出了事情,但具体是什么事情已经没有了印象。
“他们说你杀了人。”刘业淡淡地说。
“杀人?”卫玲珑很惊讶,“杀了谁?”
“山间观的余观主。”
“我杀了山间观的观主?”卫玲珑觉得很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
“你好好想想,发生了什么事情?”刘业道。
卫玲珑凝神片刻,一边回忆一边说道:“你走了以后,我就躺床上睡觉。那床有机关,我掉了下去。那是一个地下室,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桌子,桌上点着油灯,那油灯的灯油、也许是灯芯混油迷药,于是我就将灯给熄灭了……”
卫玲珑将经历慢慢说了出来,其中起到了那名高大蒙面人,说到自己差一点失身时,心里万般无助。
“后来,那人听到一声铃响就离开了。我想尽快离开地下室,就爬回通道内,想着也许那上边有出路,或者可以求救。可是,迷香起了作用,我实在支持不住就睡了过去……之后醒来就看到了你。”
“如此说来,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现在藏经阁?”
卫玲珑摇摇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刘业没有多说什么。
“对不起……”卫玲珑低着头说,“如果早点听你的,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
“你好好休息,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
刘业没有责备,反而让卫玲珑于心不安。因此她向刘业保证,这件之后,她一定会听他的话。
正说间,敲门声响起。
刘业起身来到门口,开门就见到了胡湛。
“王、管家,刘夫人情况如何?”胡湛差点说漏了嘴。这门外还有两名看管的小道士,若是说漏了刘业的身份可就大事不妙了。
“已经醒了。”刘业说。
“那,是否方便让在下问几个问题?”
“你想问什么问我就是,夫人把知道的都告诉我了。”
“那,换个地方说话。”
两人来到
了亭子里,从这儿还能看到卫玲珑所在的房间的情况。
胡湛问的是卫玲珑对余观主遇害一事的看法。
刘业把卫玲珑刚才告诉他的事情说了一遍。
“地下室是吗,卑职这就去查一查。”
“慢。”
“王爷还有何吩咐?”
“还有四个人都是什么人?”
“四个人……当中两人是个江湖人,另外一堆对应该是夫妻。王爷是觉得他们可可疑吗?”
“还是弄清底细比较好。”
“卑职明白了。”
胡湛走后,刘业回到房间。卫玲珑还没有入睡,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根本就睡不着。
“现在情况如何?”
“官府已在查。”
“你说是那个胡商人?”
“出了命案,官府总不能置之不管。”
卫玲珑似乎也这么认为。“雨停了吗?”
“嗯。”刘业道。看到卫玲珑仍没有精神,刘业让她再休息一会儿。
“你会留在我身边吗?”卫玲珑又问。
刘业没有犹豫就答道:“会的。”
听到这个回答,卫玲珑似乎放心多了,就闭上了眼睛。
……
山间观议事厅。
监院悟直道长召集了观内八大管事,商议观主身后之事。
“师兄被人杀害,官府的人也潜入了观中,图谋不轨。山间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此时,需要有人站出来主持大局,稳定人心,以免被官府趁虚而入。诸位,以为如何?”
悟直道长目光环视八大执事。
这八大执事为观中八位长老。分别是负责接待负责接待并协助监院总理事务的知客道士、负责劳动事务的巡照道士、负责库房的库头道士、负责财务的账房道士、负责诵经的高功道士、负责伙食的典造道士、负责安置游方道士的十方堂堂主道士、负责先行迎接和初步了解游方道士的迎宾道士。
其中,知客道士、账房道士、十方堂堂主以及巡照道士权力相对较大。
“监院师叔言之有理。”
“是啊,观内不可一日无主。若是没有人主持大局,我们可就容易陷入被动了。在座诸位也不想和官府扯上关系。”
说话的分别是十方堂堂主和巡照道士。
其他道士也没有人提出反对。
悟直道长心里窃喜,
又道:“在座都是观内长老,德高望重,皆有继承观主资质。为了山间观的事业,必须要一位最为合适的人继承观主,所以请各位推举出一位新的观主。”
“若问谁最合适继承山间观观主之位,当然是监院师叔了,师叔德高望重,又是长辈,长年协助师傅,对观内事务最为熟悉。”这大声说话的人是负责伙食的典造道长,说完以目光巡视众人。
十方堂堂主和巡照道士旋即呼应,赞成让监院悟直道长继任新观主。
“我以为大师兄也可以胜任观主一职。”说话的高功道士,他的大师兄便是知客道士。
“这些年来都是大师兄协理观内事务,若论对观内事务熟识情况,他可不见的会输给师叔。”账房也发话支持知客。
“嗯。倒是师叔这些年闭关静修,对观内事务属于了解。”库头道士说。
悟直听了之后心中多有不悦,但脸上仍保持着微笑。现在又巡照、典造和十方堂支持他,而库头、账房和高功支持知客道士,他们打成了平手,所以他看向了一直没有出声的迎宾道士。
迎宾道士却说:“师傅尸骨未寒,咱们就在这里争夺观主之位,恐怕不合适。”
悟直道长道:“方才原因已经说了。”
迎宾道士道:“若是非要暂时选出一人主持观内事务的话,弟子觉得大师兄比较合适。”
知客道士微微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悟直道长更是不悦,以目光暗示典造、十方堂和巡照。
巡照跳起来说道:“按规矩,这交椅也该排资论辈,监院师叔在上,那里轮得到大师兄!”
账房反驳道:“二师兄此言差矣,什么规矩?咱们可都是出家修道的人,怎可跟那些山贼土匪相提并论。”
“穿了这身衣裳,你还真当自己是个道士了?”
“宋二,你可住嘴!”知客道士瞪着他怒斥道,“现在官府的人在观内,还这么口无遮拦,想害死大伙吗?”
巡照道士不屑道:“不就几个官差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咱们这么多人,做了他们便是!”
“你还真是无知!”账房亦指责道,“大当家的好不容易为我等寻得一个安生之处,难不成你还想去过那种提
心吊胆的日子?”
听了这话,巡照无言以对了。
高功道士对悟直道长说:“师叔,您是监院,二师兄犯了妄言之戒,不是当罚吗?”
悟直道长皱了一下眉头,心中苦闷,不想责罚为他说话的巡照道士,可又想不出什么理由来。
这时迎宾道士又说:“师叔,各位师兄,现在不是我们内讧的时候。不管怎样么,官府这次是又盯上咱们了,我们应该团结起来,先躲过这一劫才是。况且,你们难道不觉得师傅的死另有蹊跷么?”
迎宾说着,以怀疑的目光扫视其他人。看来,他不认为卫玲珑就是杀害余观主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