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潇潇的车夫正是周全。
感受到公孙昭锐利的目光,周全不安地低头回避,就好像猎物在躲避猎人的目光一样。但是,公孙昭却走了上去。
“抬起头来。”公孙昭道。
周全抬起了头,眼中露出杀意。
“保护殿下!”公孙昭道。
周全眼神一凛,从衣袖里抽出一把匕首,向着公孙昭刺了过去。
公孙昭早有防备,抓住了周全的手臂,将他托下马车,一脚踢开。
周全在地上翻了一个跟头,再次站了起来。在他的身后,刘长风等人走了出来。
公孙昭和四名护卫将南宫弘昌保护起来,看着刘长风问道:“来者何人?”
刘长风缓缓道:“刘长风。”
南宫弘昌和公孙昭都吃了一惊,谁也没想到梁国的反王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裕王爷出现在此,意欲何为呢?”公孙昭冷冷地问道。
刘长风笑了笑,看向南宫弘昌,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受何人所托?”
“你用不着知道那么多。”
刘长风说完,拔出手中长剑,走了上来……
公孙战骑着马走在街头,下一个目标是和长情阁一样与巴州的士绅关系密切的酒馆。之所以重新搜查这些场所,是因为公孙战怀疑这些场所与当地士绅的关系而至卫兵们不敢得罪,不去仔细搜查。
走着走着,公孙战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便问并肩而行的百夫长杨延,“长情阁里,是哪一间厢房失火?”
“这个……”杨延一时答不上来,因此他并没有注意到失火的房间。
公孙战勒住缰绳,回头望着众手下,问道:“你们谁看到失火的厢房?”
众卫兵议论起来,一个接一个回答没有看到。
公孙战脑海里浮现出不安的念头,忽然严肃地问众人:“你们确定所有的房间都搜查过了吗?”
卫兵们纷纷报出自己搜查的是哪一间房间。
杨延道:“长情阁房间都没有我们人多,这次应该不会有遗漏。”
“那失火的房间在哪呢?”
公孙战这个问题问倒了杨延。他也不期待杨延能够回答,这就策马返回长情阁。
长情阁
大门紧闭,平常生意热闹的长情阁此时冷清得像一座废宅。公孙战令人把门撞开,吩咐一部分卫兵把守各个出口,其他人跟他进入阁内。
阁内,不见一人。公孙战下令搜查,卫兵们搜过后,真是一个人也没有。
“有些茶还是温的,说明他们没有离开多久。”杨延道。
“启禀大人,后院有发现。”一卫兵来说道。
公孙战立即前往后院,卫兵发现的,是一具尸体。从水井里打捞起来的尸体。
“蒋八!”公孙战认出了死尸,不安的预感在心里萌生。
“继续打捞!”
“是。”
公孙战往后院走去,边走边思考。他知道长情阁一定出事了,也许掳走公主的刺客就在长情阁,且韩潇潇为他们做了掩护。有一件事情他不想去想,但又不得不想,那便是太子的安危。
太子遇害了吗?他希望没有。但对方若是田氏派来的,那么太子就凶多吉少了。
“这是……”
公孙战注意到了地上的车辙印。
四条车较深的车辙。说明有两辆马车,并且车上载了很重的东西。
太子还活着!
虽然不能根据车辙的深浅来断定南宫弘昌的生死,但直觉告诉公孙战,南宫弘昌还活着。
“杨延,派人询问各个城门,看太子是否出了城?”
“是。”
巴州城在昨日已经封锁,刺客若想出城,就必须利用太子!
卫兵们又从水井里捞出三具尸体,都是南宫弘昌的侍卫。
这里面没有公孙昭,公孙战松了一口气。但是,如果不能尽快找到他们,他们也是凶多吉少。
公孙战顺着车辙印出了长情阁后院,一路打听,从附近的商铺和人家那里得知有两辆马车往东边去了。
东门!
公孙战骑马来到东门,正好遇上之前去打探的卫兵。
“大人,太子殿下从东门出去了。”卫兵禀告道。
刺客利用太子出了城,太子恐怕已没有利用价值,他们很可能会杀害太子。
不,若刺客想要离开魏国,仍需要利用太子。
想到这一点,公孙战立即吩咐杨延去见巴州州牧公孙平。请公孙平上书将情况告知皇上,同时,让公孙平给附近郡州县的主事们传信,请他们一起寻找
太子。
而公孙战,则带人寻找刺客留下的踪迹,追赶刺客。
却说公孙平听了杨延传述后,顿时满面愁容。
“皇上令我们照看太子殿下,你们倒好,把人给弄丢了。现在给皇上上书,不是自寻死路吗?”
“大人,这是都尉大人的意思。”杨延道。
“太子殿下被刺客挟持,我也很着急啊。我现在就发布命令,封锁巴州全境,你也赶紧去协助公孙战,要他尽快救回太子!”
杨延万分无奈,只有领命。
送走了杨延,公孙平立即坐下写了一封书信,接着叫来心腹,让他赶紧把信送去益州,交给父亲公孙缪。如果皇上要怪罪下来,只有父亲公孙缪能够救他们。
目送心腹离去,公孙平仍是愁容满面,忍不住抱怨道:“当初我就反对让太子留在巴州,你们就是不听,如今可害苦我了。唉……”
魏国都城,田氏宅邸。
一只灰色的鸽子落在了鸽舍前,养鸽人看到鸽子脚上有信筒,便抓住鸽子,取下信筒,然后送往书房。
议事厅内,田阜正与朝中部分大臣商议政事。因为皇上龙体不适,所有国事暂由田阜处置,因此大家都到天府来了。
田弼进入议事厅,将信筒交给了田阜。
田阜取出里面的信,打开来看。
大臣们听止了议论,目光聚焦在田阜身上。
田阜看了信后,面露愁色。
有人问出了什么事情。田阜道:“太子出事了……”
“太子怎么了?”
“有一伙刺客掳走了太子。”
众人闻言大惊,就此事议论起来。
田阜道:“众位同僚放心,田某人一定会救回太子。”
送走了大臣们,田阜将儿子田高找了过来,把信给他看了。
田高看信后非常高兴,说道:“看来裕王爷得手了。”
可见父亲却高兴不起来,问他担心什么。
田阜说:“裕王为何还不杀了他呢?”
田高想了想,道:“也许是太子还有利用价值。”
田阜意味深长地说:“太子的确很有利用价值。”
田高很清楚父亲是担心刘长风与南宫弘昌会达成某种协议,这对田氏来说并非好事。于是主动轻盈去见刘长风,要刘长风给了解释。
田阜寻思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转而又问是否有公主的消息。
田高道:“前日公孙战在巴州里肃匪,搜查了整个巴州。孩儿猜想,此事或与公主有关。”
“何以见得?”
“公主金蝉脱壳,要么来都城,要么去巴州。都城至今未见其影,恐怕是去了巴州。而公孙战封闭巴州城,恐怕是为了寻找公主。因此我想,公主是不是也落在了裕王爷手中……”
田阜冷冷一笑,道:“这个刘长风,闹出的动静可不小。你速速去找他。”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