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公主已经到宫里了。”知道很难瞒住南宫纪,田阜选择如实道来。
南宫纪闻言,眼睛一亮,情绪激动,“什么?萱儿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
田阜、田贵妃心中不悦,但脸上却要挤出笑容作陪。
“快,宣她过来!朕要见她,立刻要见她!还有,提朕更衣!更衣!”
“皇上且慢!”国师殷仙忽然说道。
南宫纪一愣,问为何。
殷仙说道:“皇上,您持道修真已历七十日夜,此时仙躯正在净化当中,若是为污浊侵染,便功亏一篑了呀。”
南宫纪讷讷地问道:“朕想见自己的女儿也不行?”
殷仙沉思片刻,皱起了眉头。
“国师,莫非有什么难处?”田阜问道。
殷仙点了点头,说道:“公主远道而来,风尘仆仆,这一路上沾染太多污秽。要见皇上,必须先净化其身。”
“这有何难,国师开坛为公主净身不就行了?”
“公主是金枝玉叶,贫道哪有这个资格?”
“谁人由此资格?”
“在净泉山的贫道的师姐净心真人倒是可以。只不过,此去净泉山来回也要四日,加之师姐性情古怪,能否为公主净身,贫道也不敢保证。除非,公主真是那有缘之人。”
“皇上念女甚切,此事无论如何都要办到。国师,千万拜托了!”
田阜向殷仙作揖鞠躬。
殷仙连忙道:“国师不必如此,为皇上分忧是贫道分内之事。”
正说间,一内侍匆匆走来,启禀道:“皇上,公主在外面闹着要见您。”
南宫纪急着要站起来,殷仙赶忙说道:“皇上,使不得啊。长生乃机缘所定,若此时功亏一篑,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听了这话,南宫纪沉了一口气,坐了下来。
田阜说道:“皇上,公主性子急躁,若无皇上旨意,恐怕不会听从国师之言,前往净泉山。”
南宫纪叹息道:“笔墨伺候。”
内侍应声去了。不一会儿,就准备好了笔墨。田贵妃扶着南宫纪来到桌前,南宫纪提笔写下旨意。
身后,田阜与殷仙对视一眼,脸上浮现出一丝狡黠得意之色。
延寿宫外,内侍宣读圣旨,旨曰:朕思女深切,然修真之道不可半途而弃,只能忍痛拒之不见。令宫廷侍卫护送公主前往净泉山寻净心真人,去秽净身,方可与朕团圆。萱儿当速去速归,以慰朕心。钦此。
卫玲珑听了这圣旨,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思忖这一定又是田阜的计量,此行前往净泉山,必是凶多吉少。可是,皇上已经下旨,她只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请问,前往净泉山之事,如何安排呢?”领旨后,卫玲珑问。
“回公主话,皇上已有安排,公主不需劳神。”内侍说道。
“那么何时动身?”
“皇上之意,是速去速回。”
“好,容我回去准备一下,半个时辰后在玄武门会合。”
“是。”
卫玲珑离开延寿宫,便前往宁澜宫。离宫之前,她有话要交代给南宫弘昌。
“娘娘,公主回来了。”
侍女告知了德妃,德妃喜出望外,兴匆匆地迎了出去。
过了前厅后,卫玲珑便见到德妃走来,她立即行礼。德妃挽着她,扶她起来,慈爱地端详着她的脸。眼里泛出了泪光。
“德妃娘娘,萱儿回来了。”
“嗯……萱儿成了大梁的皇后,真是美极了。”
卫玲珑嫣然一笑,不管她再怎么坚强,在一个是自己为女儿的长辈面前,她仍会表露出女儿的羞涩出来。因为此时她是南宫萱儿,而不是卫玲珑。她不想让疼爱南宫萱儿的端妃看到眼前熟悉的脸孔竟不是熟悉的那个人。
“萱儿,你回来了。”南宫弘昌也走了出来。
“我们里面说话。”卫玲珑道。
进了内堂,卫玲珑说出了要前往净泉山的事情。
南宫弘昌听后既担忧又愤怒,“不能去,天知道他们会设下什么陷阱!”
德妃没有说话,但眼里是满满地担忧。也许她和南宫弘昌的想法一样,不希望卫玲珑前往净泉山。
“如果不去,就见不到父皇。”卫玲珑道,“我主意已定,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要走这一遭!”
南宫弘昌沉思片刻,道:“既如此,你需要一位称职的护卫,我让公孙寂与你同行。”
“不必了。”
“为何?”
“他有他要做的事情。”
卫玲珑已知凌飞燕有了身孕,因此不想麻烦公孙寂。
“那,我再挑选些侍卫……”
“兄长不必为此操心了,我自由安排。在离开之前,我有些话要对兄长说。”
南宫弘昌问是什么。
卫玲珑道:“在我回来之前,好好活着!”
南宫弘昌一怔,卫玲珑这话就意味在她回来之前,宫里可能会变天。
……
出宫之后,卫玲珑回到了刘业所在的宅院,将前往净泉山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李忆柳听后表示愿意陪同卫玲珑前往。
卫玲珑笑道:“那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贴身护卫了。”
李忆柳闻言大喜。
刘业满面愁色,一语不发。卫玲珑问他想什么。
刘业道:“当初魏帝为何决定让你出嫁,使梁魏梁国联姻?”
“父皇担心梁国会攻打魏国。”
“梁国为何要攻打魏国?”
“魏国国弱……”
“所以魏帝要联姻,给魏国得以休养生息,重振朝纲。”卫玲珑还没说完,刘业便接着说道,“之后,魏帝便重用田阜,田阜有术,让魏国在短短两年之内米粟满仓,国库充盈。”
“你究竟想说什么?”卫玲珑能感觉到刘业话里有话。
刘业道:“魏帝有振兴魏国之雄心壮志,怎么会突然就被一女子所迷惑呢?”
听他这么一说,卫玲珑想到了在出嫁之前与南宫纪道别的画面。当时的南宫纪的确有悔过自新、卧薪尝胆之意志。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随着魏国国力的恢复,南宫纪再次堕落也不是没有可能。
卫玲珑将想法说了出来。
刘业对此似乎不太赞成,“没有没这种可能呢?魏帝信任田阜,重用田阜,励精图治。后来发现田阜狼子野心,想要除去时已无下手能力,由此不得不受制于人。”
卫玲珑以惊诧的目光看着刘业。以往的刘业是绝不会将自己的猜想说出来的,他一开口必是胸有成竹,证据确凿。
“怎么了?”刘业看着发呆的卫玲珑,问道。
卫玲珑嫣然一笑,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的想法有点意思。那去净泉山的事情,你怎么看?”
“你不是已经做出决定了吗?”
“我还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的意见是,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