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业的剑穿破了太史玄的剑气,直取太史玄胸口。
太史玄回过神来,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抵挡。
一连串碰撞声想起,密集如雨点。随后,太史玄逼退刘业,但却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向后退出了一段距离。跟着,他捂住了胸口,嘴角溢出了血。
卫玲珑大喜,连忙来到刘业身边,问道:“你没事?”
刘业没有回答。
太史玄叹道:“不愧是燕王。”
说完,他便转身,向树荫处走去。
“他看起来受了很重的伤,就这么让他走了?”卫玲珑问。
话音刚落,身旁的刘业像是要被风吹倒一样晃了一下。卫玲珑连忙扶住他,手碰到他的胸口,那里竟已湿透。
被血浸湿。
“这……什么时候……”卫玲珑惶恐不安,她并没有看到太史玄有伤到刘业。
“走……”刘业忍痛说道。
“不行,必须给你止血,你先坐下!”
卫玲珑扶着刘业靠着树干坐下,随后解开了刘业的衣裳。接着微弱的光,大致可以看到刘业胸口被划出了一道口子,里面的肉翻了出来。
此时,就必须尽快给他缝合止血。但眼下光线太暗,根本无法手术。
“你给我等着!”虽然惶恐,但卫玲珑仍反复提醒自己要冷静。
她先是用衣裳堵住刘业的伤口,让刘业捂着。然后起身去寻找柴火。
树林里枯枝落叶很多,卫玲珑再找柴火时,还发现了一座破败的小屋。这种小屋通常是进山的猎户搭建的,但眼前这座猎人小屋已经破败不堪,屋顶都不见了,墙体也坍塌,只剩两面残垣。好在这两面破墙能够挡风。
卫玲珑将柴草扔在破墙后,便去扶刘业过来坐着。
跟着,她拿出了火石。正要打火时,刘业道:“火光可能会把他们引来……”
卫玲珑道:“管不了那么多了,对我而言,你若是死了,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刘业看着卫玲珑,不再阻止。
反复几次后,卫玲珑点起了火。
篝火明亮,驱赶了黑暗,带来了温暖。
“如果我死了,你还要复仇么?”刘业问。
卫玲珑没有回答,而是将
耳坠取下,取下上面吊针。再拆了她袖子上的线,系在吊针上。
“会疼,你忍一忍!”
刘业杨棉朝天,望着风中张牙舞爪的树枝,月光从树梢间漏进来,淡淡的如同一层细纱。
卫玲珑取开被血染红的裹布。将吊针过火后,开始给刘业缝合伤口。
吊针刺进皮肉,进进出出,刘业始终未出一声,但全身已被汗水浸湿。
一炷香时间后,卫玲珑缝合好了伤口,然后撒上一些炭灰,再重新包扎。
看着卫玲珑做完这一切,刘业松了一口气。
“感觉怎么样?”卫玲珑抬眼看着刘业,眼里有泪光在打转。
“还不错。”刘业微笑说。
但事实并非如此,休息一会儿后刘业便开始发冷,意识也渐渐模糊。卫玲珑将找来的干草都铺在刘业身上,仍然无济于事。在这么下去,就会有冻死的危险。
顾不得许多,卫玲珑解开了自己的衣带,袒开胸襟,抱住了刘业,用自己的身体给他取暖。心里反复祈求着上天保佑他不会离她而去……
清脆的鸟鸣空灵而孤寂,熹微的月光已被阳光取代。斑驳的阳光落在刘业的脸上,刘业缓缓睁开了眼睛。
察觉到一点动静的卫玲珑立即清醒过来,看到刘业醒来,她笑了,但泪珠却滴在刘业脸上。
刘业抬起手,温柔地拭去她眼睑的泪珠。
天亮之前,太史玄还是回到了归燕山的家中。
他坐在马鞍上,面无血色,脸色苍白。
自他昨夜离开后,妻子一夜未眠,只守在门口看着他回来的方向,心里想老天气祈求保佑她的男人。
天边泛出鱼肚白的时候,她看到了马,也看到了她的男人。但男人已倒在了地上。
她聪聪跑了过去,跌跌撞撞,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她跪在男人身边,男人微笑着对她说:“我回来了……对不起……”
这是太史玄最后的一句话。
女人抱着她的男人哭了,朝阳也投下了这天的第一缕阳光。
书房里,凌飞燕正在提笔练字。最近她一直在读书写字,说是等孩子出生了就能亲自教他或是她。练字,已经成了她每天清晨的功课。
公孙寂来到她身后,脸上露出了微笑。凌飞燕是在模仿他的
字迹,现在已经有了些神韵了。
“看我写得如何?”凌飞燕将一张字帖递给公孙寂,上面写着“天地玄黄”四个字。
公孙寂看到“玄”字时,目光停留了许久。
凌飞燕察觉到男人神态不对,问:“怎么了?”
公孙寂有些神伤,说道:“想起了一个人。”
凌飞燕注意到他的目光,“跟这个字有关吗?”
公孙寂点了点头,然后放下了字体,微笑说:“不是什么事情,好了,早膳备好了,先去用膳。”
“嗯。”
公孙寂扶着妻子走出书房。忽然凌飞燕感觉到腹部一阵疼痛,疼得她弯下了腰,皱起了眉。
“怎么了?”公孙寂急忙问。
“好像是,要出来了……”凌飞燕倒吸一口冷气,说道。
公孙寂急了,大声呼唤在堂屋的丫鬟。
一个时辰过去了,公孙寂在厅堂里来回踱步,两手相互搓着,神情非常紧张。而在里屋内,时不时传来凌飞燕痛苦的叫声,更是让公孙寂坐立不安,担心到冒汗。
偏偏在这时候,公孙智来了。他敲了门,无人回应。便径自走了进去,听到声音来到厅堂,才知道弟妹要生了。
公孙智是过来人,劝他宽心。
又过了一会儿,里屋传出了婴儿的哭声。
公孙寂喜极而泣。
丫鬟翠儿喜洋洋地走了出来,说道:“公子,夫人生了,是男孩儿。”
公孙智向弟弟表示祝贺。
公孙寂倒没那么高兴,问起凌飞燕的情况。
翠儿才说道:“瞧我一高兴就疏忽了,夫人很好,母子平安。”
公孙寂这才面露喜色,问现在是否可以进去。
翠儿道:“再等等,里面太乱。”
公孙寂点了点头,翠儿又回去帮忙去了。
公孙寂仍兴奋不已,带着兴奋劲儿问起公孙智来意。
公孙智脸上有犹豫之色,欲言又止。
“怎么了?”公孙寂问。
“说了可能会扫兴,你决定要听吗?”公孙智道。
“说。”
“爹想见你。”
公孙寂脸上的笑意渐渐冷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