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这么响的警报, 得是多神奇的耳朵才能听成歌啊?】
【可能……这就是羽人的种族天赋?我的羽人同学就是这样,普通的走路都能让她听出音调和节奏】
【但那也不至于直接听出一首歌啊?还是现成的歌?】
【……老实说我有点毛毛的。总觉得黑乌哼的曲子很阴森……】
【??前面的请不要乱说,这是《华羽之歌》, 本身是很活泼明快的曲子,哪里阴森了?】
【对啊,而且华羽歌对羽人意义很重大, 一般都是在庆祝重大喜事的时候放,是希望和阳光的象征,和阴森恐怖完全无关的!】
【……好的那我更糊涂了。也就是说黑乌把警报听成了一首希望的歌?为什么?】
【而且你们看黑乌那边的弹幕。他们听到的也是音乐声, 我麻了!】
【啊我知道了!有没有可能是每个人实际的感受都不一样?】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娜菲同学听到也是警报声呢?】
……
虚空中, 弹幕正在积极讨论;场景内,三名选手亦是一脸严肃。
和部分观众一样, 苏凉也有些怀疑他们几人可能实际感受到的就不是一个世界。然而细细一问, 娜菲的所知所见和自己完全无差,也就黑乌,能把警报听成节日歌。
苏凉犹不放心, 毕竟有“暮光黄”这类的乌龙在前,所以这回特意又往细里问了几句, 想确认黑乌眼中的世界是否还有不同。
黑乌一再摇头, 思索了好一会儿才道:“是有一点不同,但我不确定是不是我的错觉。”
娜菲:“管他呢, 你先说!”
黑乌咳了一声,低调地压下了下巴,沉声道:“我感觉,我变好看了。”
苏凉&娜菲:“……”
……啊??
“我是认真的!”见她俩不信,黑乌有些急了, “你们没发现吗?我的身体比进来之前更修长了,肩背的线条也更加流畅,腿部的曲线也……嗯……”
察觉到娜菲不耐烦的瞪视,黑乌不由自主地放低了声音,却还是坚持将最后一句话讲完:“还有我的冠羽!它很明显长了!而且还有了珠光效果,你们仔细看看……”
他说着,伸手顺了顺头毛,轻轻摇晃起脑袋:“看到没看到没?这光泽……诶我其实很早就想试试这个了,但做珠光很伤毛,就一直没下定决心……”
苏凉&娜菲:“…………”
娜菲一脸无语地看了片刻,凑到苏凉旁边:“你看出啥区别了吗?”
苏凉茫然摇头,不太确定地开口:“可能、好像……是多了点光泽?”
“懂了。”娜菲了然地点头,“你也没看出来。”
苏凉:“……”
好,她确实觉得和之前其实没啥差别。要说光泽的话,她觉得黑乌的顶毛一直都打理得光亮亮的。
然而,尽管她们啥都没看出来,弹幕里却是冒出了不少评论。
之前也说了,苏凉现在观众里涌入了不少羽人。黑乌那儿本身羽人观众也多。而一个羽人,是不会放过同族一根羽毛丝的变化的。
他们当即就在弹幕里从各个方面论证了黑乌感知的正确性,顺便在弹幕里吵了一架,原因是有人不小心挑起了“珠光”、“金属光”和“漆面”的世纪之争。
当然,任凭他们在空气里吵得天翻地覆,苏凉和娜菲就一个感觉——感觉没区别。
感觉不出区别,也就无法确认黑乌所言的真实性。苏凉对这点只能存疑,搞得黑乌都有点失落。
“行了。这是逃生赛区,又不是角色扮演区。还指望给你加滤镜啊,做什么梦呢。”娜菲说着,往窗外看了眼,“警报停了。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再出去看看。”
就在他们说话间,警报已经响完三轮。空气突然安静,反而让远处传来的怪物嘶吼声更加明显。
苏凉当然不放心让她独自出去,薅着黑乌就跟在了后面,远远张望了一眼,只见这会儿马路上除了来来往往的树棒棒,还多了好些长着鳞翅的巨大飞虫,这会儿正收敛着翅膀,静静趴在马路牙子和草坪上。
“还好,这个不难对付的。”苏凉观察了一阵,道,“它们的活跃期在晚上,白天的活性很低。搞点声响出来就能把它们惊走了。”
“?”娜菲有些诧异地看她一眼,“你又知道了?”
“因为这玩意儿大概率就是从我意识里提出来的。”苏凉也没打算瞒她,直接来了一句,说完便掏出了自己的小匕首,思考起该给自己加个什么样的buff。
娜菲则转向了黑乌,希望他能指出更明确的方向,好方便他们冲锋。
不料黑乌望着手里不断颤动的羽毛,语气却是变得微妙起来。
“那个,我觉得,我们可能不用去找那些选手了。”他说着,举起羽毛给她们看,“他们似乎,也在往这边赶……”
苏凉:“……?”
她眉头一蹙,刚要说些什么,就听身后一阵惊叫传来——
“不行,不行!这个方向不行——这里也全是野怪!!”
苏凉连忙回头,正见一个羽人正舒展着双翼,艰难地在空中扑腾,手里还拎着个生着巨大狐耳的小个子兽人。
二人从对面洋房的斜后方飞过来,正越过草坪,跌跌撞撞地往马路方向扑。在看到正在溜马路的树棒棒和蹲牙子的大飞蛾后,明显吓得不轻。那兽人女孩吓得吱哇乱叫,用力抱紧了同伴的胳膊,羽人身体往下沉了又沉,却还是坚定地往马路的方向飞,半点要往回跑的意思都没有——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的背后,也正追着一群怪物。
那是一群身体扁平的四脚鱼,每一只都大约有奶牛大小。瞧着倒不是很可怕,就是十分恶心。
最令人不适的是,它们虽然有脚,实际却并不用脚走路——它们将肚腹贴在地上,依靠四肢扒拉滑动,所经过的地方,必然留下一道肮脏的水迹,即使隔了那么远,苏凉他们都能闻到那边传来的腥臭气息。
“是背鱼。”又见一个熟面孔,这回苏凉的心情却轻松不起来,“这个很难打。需要低温削弱,然后才能穿透它们的皮。”
“这么麻烦?”娜菲一怔,蹙起了眉,“那我没有能用的言灵。”
她完全没有质疑苏凉所言的真实性,只立刻思考起了相应的对策。黑乌小心上前几步,凝神张望片刻,却注意到了另一件事。
“奇怪。”他转头道,“苏凉,你先前的猜测,好像不太对啊。”
苏凉:“?”
“你看那人。”黑乌遥遥指给她看,“你不是说没法用这个世界的元素当触发物?可他现在就在用啊。”
苏凉顺着他的指向看去,只见这会儿那羽人已经快要冲到马路上了。他将手里拎着的兽女又往上提了提,口中一句言灵,正在吟诵——
“树神啊,请聆听我的恳求,回应我的呼唤,用你慈母般的柔藤,赐予我一瞬的垂怜。”
——那羽人显然是已经发现树棒棒们身上的植物特征,并且和苏凉一样,想要将它们当做植物触发物来用。
而和苏凉的用了个寂寞不同,那羽人的言灵瞬间得到了回应——只见坑坑洼洼的地面上,忽然平地生出无数翠绿藤蔓,朝着地面上的怪物争先恐后地卷去,并在捆缚之后,又拉又拖,竭尽全力地将它们全往一个方向推挤。
树棒棒们猝不及防,被推拉到了一处,组成了一道怪墙。同一时间,一只巨型四脚鱼已然滑到跟前,收势不及,正正好撞在那道树棒棒之墙上。
“哟,可以,这招漂亮!”娜菲忍不住赞了一句,旁边的苏凉却微微蹙起了眉。
她的注意力全在这名选手刚才使用的言灵上。
如果她没认错的话,这言灵应该出自《诸神之梦》,是很基础的言灵。可为什么他的言灵就能奏效……
等等。
有什么倏然从脑海里划过。苏凉微微瞪大眼。
梦。
——因为知道比赛场地本身就是由选手的意识碎片组成,所以苏凉先前并未认真往这个方向考虑过。但现在仔细一想的话……
似曾相识但实际错漏百出的场景。明明觉得记住但转眼就忘的文字。还有那些几次三番出现的“睡眠”提醒……
“淦。”她忍不住低声骂了出来。
她可算知道为什么她的言灵在这儿不管用了。
*
同一时间。马路上。
树怪们垒成的墙壁并没能阻拦那些怪鱼多久。人家毕竟不是死的,见到情况不妙,很快就自己挣开藤蔓的束缚,四散着跑开了。
更有甚者,智商上线,转头就将注意力移到了闯入马路的两名活人身上,谨慎地观察起他们的动向,僵硬的树枝身体不住抽搐着,令人不寒而栗。
另一边,那名羽人在拖着同伴飞到临近苏凉这边的人行道后,终于到了极限,扑通一声摔倒在地,连带着那个小个子兽人都翻了个跟头。
一只大扑棱蛾子被他们惊得飞了起来,带起了人行道上的一大片蛾子。巨大的鳞翅舒展,连成大片的阴影,将两名选手笼罩其中,也暂时隔绝了怪物们的视线。
那羽人趁机往兽女边上靠了靠,捂住口鼻道:“你真确定是这里吗?”
“嗯!”兽女同样用手捂嘴,避免吸入簌簌落下的鳞粉,同时坚定点了点头,“我的言灵指向的,就是这个方向。”
她所持有的言灵叫做“野性呼唤”,是一种比较简单的小众言灵,功能也相对单一,只有预警、指路、扩大感知等辅助功能。
不过单一归单一,它的预告准确率却是所有言灵里最高的——因此,兽女对它的指向深信不疑。
那个至关重要的线索,通关的关键……一定就在这附近,没错!
“希望如此。”和她一同行动的羽人却似乎不太有信心,连头顶艳红的冠羽都略显萎靡地垂下,“我只担心我们连找线索的机会都没有……”
这并不是危言耸听。他是真觉得他们走到头了——他刚才用了个大型言灵控场,一路上又一直使用言灵来维持翅膀,这会儿体力已经接近耗尽,连站着都十分勉强。
而眼前这个兽女……嗯……怎么说呢。
算是兽人里比较少见的纯辅助流了——问题是她这个辅助还不会奶人。
周围又是怪物林立,不管是那些树怪,还是那种怪鱼,都不是好对付的——尤其是那怪鱼。羽人在先前探索的过程中,曾亲眼见它将一个秃头玩家整个儿吞掉。那场面,何止惊悚二字……
四周的阴影已经在逐渐退去,光芒透过鳞翅的间隙透了进来。预见到了自己的末路,那红毛的羽人不由悲伤地闭上了眼。
就在此时,却听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
“夜阑卧听风吹雨——”
……嗯?
那红毛羽人一愣,慌忙睁开了眼,循声向后方看去。
恰在同一时间,一只扑棱蛾子从他的面前飞起,半透明的翅膀扇动,洒下一层闪光鳞粉。
透过那层鳞粉,他亲眼见着一个面容精致的女孩,大步流星地从一处阴暗小巷内走出,神情淡漠,目光凌冽。
“——铁马冰河入梦来!”
话音落下,呼啦啦一阵响,围绕着两名选手的飞蛾们飞了个干净,两人周身再无任何遮挡。
被突然罩下的大片光芒晃了下眼睛,红毛羽人下意识用手挡了下眼睛,下一瞬,瞳孔却倏然一缩。
在飞蛾的振翅与怪物的嘶吼之外,他听到了另外的声音。
喀啦一声,特别空灵、特别清脆。
就像是厚重的冰层,倏然碎裂发出的声音。
羽人下意识地顺着那声音看了过去,呼吸随之一滞。
只见马路的中间,不知何时,突然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
那缝隙中,正有滔滔清水飞快上涌,水中碎冰漂浮,光是看着就能感受到一股寒气。
那水不住上涌,水面扩大,转瞬就化为了一条宽阔的冰河,浩浩汤汤,占据了大半马路。河水奔流向前,毫不客气地将沿途的树人都掀翻吞没,卷入河水里面。
那河水还在延伸,一直伸向马路的尽头。羽人顺着看去,却见马路上古怪的雾气腾起,正向这边弥漫。雾气中,又似有什么东西,飞快地朝这边奔来。
马蹄声。呼喝声。金属摩擦声。地面都像在震动。
在羽人愕然的目光中,一大片阴影黑压压地掠了过来,迅疾如闪电,浩荡如乌云。散落的马蹄声震耳欲聋,飞驰的影子令人目不暇接。透过雾气,羽人只能依稀看到他们挥舞着冷兵器的身影,看到他们悍勇地冲向那些嘶鸣的鱼怪,将它们赶入冰河,同时挥剑刺下——
污浊的血水在飘着冰块的河水里荡开,很快便又消失不见。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等羽人反应过来时,那些骑着坐骑的身影,已经鸣金收兵,整顿队列,迅速地归于一处。
恰在此时,弥漫的水雾终于消散。
羽人也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但见一队士兵正静静地立在空荡的马路上,骑着战马,身披铁甲,一动不动,像是雕像。
他们的队形很方正,彼此之间,仿佛紧紧连成了一体。就连坐骑沉默且肃静,没有一丝动摇,没有一丝嘶鸣。
凭空出现的冰河还在静静流淌,里面翻滚着怪鱼和怪树残缺的肢体。那些士兵就那样安静地站在河水的另一侧,凛冽的杀伐之气,扑面而来。
兽女被面前的场景惊得耳朵毛都要炸了,紧张地压低了身体。一旁的红毛羽人同样也被这气势压迫得难受,但难受之余,他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
羽人可不是只懂欣赏婉约柔美的种族。这些士兵,这种方阵,这种肃杀之美、力量之撼,同样令他沉迷心折。
而就在他快要走到冰河边沿的那一刻,那个声音再次在他身后响起:
“别再往前走了。”
“……?”红毛羽人的脚步一顿,慌忙回头。只见方才所见的那女孩正抱着胳膊,站在不远处,静静望着自己。
她的旁边还有两人。一个是鱼人族的女孩,一对耳鳍十分惹眼,另一个则是他的同族,一个有着黑色冠羽的羽人……
嗯?
视线在对方的冠羽上停留了一瞬,不等红毛反应过来,他已经本能地开口:
“诶,你这羽毛的珠光效果是在哪里做的?很不错啊……”
正抬手准备解除言灵效果的苏凉:“……”
所以还真特么有珠光?
苏凉沉默了。
*
五分钟后。
依旧是苏凉初始房间所在的那栋大楼。
接近力竭的红毛羽人和被吓坏的兽人女孩,都被带到这里,稍事休息。苏凉还重返了自己的初始房间,给他们接了些水。
“也就是说,你们是过来找线索的?”娜菲拄着棍子,若有所思,“通关的线索就在这附近?那也太巧了。”
“或许,并不是巧合呢?”苏凉坐在楼梯台阶上,面露沉吟,“说起来,你们在初始房间里,有发现类似这样的东西吗?”
她直接将自己的卡牌堆拿出来给他们看了下,那两人看完,纷纷摇头。
也就是说,目前为止,只有苏凉和黑乌拿到了抽牌权。
这倒让苏凉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娜菲道,“你方才的言灵又是什么情况?不是说在这里不好用吗?”
“之前不好用,是因为选错了言灵触发物。”苏凉正色道,“而我刚才那句话,触发物对了,自然就有效了。”
“触发物?可你刚才那句诗里……”娜菲话说一半,突然反应过来。
她想起了苏凉那诗的后半句。铁马冰河入“梦”来。
娜菲有点傻了:“你该不会是想说,我们现在是在……梦里?”
苏凉认真点头,神情诚恳。
一旁的黑乌被搞糊涂了:“梦里?可我们的比赛不是一直在梦里的吗?将意识导入什么的……”
“对,是这样。”苏凉解释道,“所以,这里并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梦’。而是系统搭建出的,一个名为‘梦’的场景。”
虽然提示很隐晦,可现在反过来一想,初始房间里,其实处处都是线索。
明明外面阳光明媚,却停留在睡眠时段的电脑时间;还有404页面上小人瞌睡的图片。
乍看熟悉,实际错漏百出的世界;以及接触时感觉记得很牢,清醒后却忘得一干二净的内容——这些不同样是梦境的特征?
假设他们所在的地图是系统制造的一个“梦世界”,那言灵的失效也就说得过去了。梦世界里,一切皆假,唯有“梦”这个存在是真实的。
所以苏凉先前的“铁马冰河入梦来”成功了。那句言灵就是在拿这个梦境本身做触发物。而红毛羽人的言灵能起作用的原因也很简单——他持有的言灵是《诸神之梦》。这个作品本身,讲的就是主角游览诸神梦境,并与他们对话的故事。
“至于只有我和黑乌能拿到卡牌……如果我猜的没错,这是因为只有我俩是这场梦境的提供者。”苏凉思索着缓缓道,“不同的是,我提供的元素构成了梦境的主要部分,而且你们也能看到。黑乌提供的元素,则只有他自己能看到……”
“纠正一下。”黑乌适时举手,“我冠羽的珠光其实是客观存在的。只是你们不懂而已。”
苏凉:“……”
“行,是部分元素,只有他自己能看到。”苏凉无奈纠正。这里的“部分元素”,特指黑乌听到的那首《华羽之歌》——他们方才已经和在场的另一个羽人确认过了,他听到的,也是普通的警报声响。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言灵的指向就很好理解了。”那个有着大狐耳的兽人小声道,“可能你们,就是通关这轮比赛的关键。”
“我也这么觉得。”苏凉说着,再度把玩起手里的牌堆,“而且我俩的牌面还不一样……我的是怪物,他的却是小仙女……”
“羽仙女吗?”红毛的羽人突然开口,“在我们的文化里,羽仙女有时也被视为美梦的传播者。”
“啊,那就说得通了!”娜菲跟着叫起来,“所以他又是听到小曲子,又是觉得自己变漂亮了的……那是因为,他正在做美梦啊!”
黑乌:“……”
他正伸手顺着自己的冠羽,听到这话,突然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合着是我只能在梦里变好看的意思吗?
“既然这样,那我这副牌的图案应该是相反的意思。”苏凉当即道,“他的是美梦。那我的,就是噩梦。”
——别说,还真对得上。
苏凉隔着窗口望了望外面寂静的街道,微微抿唇。
虽然对付这些怪物曾一度成为她的生活日常……但从根本上来说,它们的出现,确实就是一场噩梦。
苏凉微微垂下眼帘,无声地叹了口气,谁知此时,又听空气里响起“滋滋”的声音——
和之前不同。这回响起的却不是尖锐的警报,而是一个清脆的童音。
【叮咚。检测到有选手找到关键线索,作为奖励,现给出下一步提示】
【噩梦一重一重一重,垒在一起,构成迷宫般诡秘。我用美梦做的丝线将它们串起。从中心到出口,会有多少距离?提醒,时间是个珍稀品,噩梦的进度条从未停息。在它到达终点前,快快顺着丝线离开这里。当结局来临,大门就会关闭】
稚嫩的童音哼唱着古怪的歌谣,反复唱了三遍后,终于停息。
剩下几名选手,躲在大楼的楼道里,面面相觑。
“如此看来,这个场景的关键就在这‘噩梦’和‘美梦’之中了。”
沉默片刻,苏凉率先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噩梦的提供者是我,美梦的提供者是黑乌。噩梦是‘迷宫’,美梦是通往出口的‘丝线’……”
“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在我的噩梦‘到达终点’之前,解开美梦所提供的的线索,这样才能逃出去。”
“美梦的线索我倒是能猜到。黑乌不是能听见‘华羽之歌’吗?”娜菲道,“那是只有他能听见的东西,应该就是线索。”
“问题是你这边……什么叫做让‘噩梦’到达终点呢?”
她这话让所有人都陷入新一轮的思考。片刻后,那个有着红色冠羽的羽人低声开口:“我不知道你们是怎样……但我个人的话,我的噩梦往往会在剧情发展到最恐怖的那一瞬结束。”
“‘最’恐怖?意思是还有比刚才那样更惊悚的事吗?”小兽女害怕道。
“不。”红色羽人摇头,“苏凉小姐才是这场噩梦的提供者。所以所谓的‘最恐怖’,应该是针对她而言……”
话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再次聚集到了苏凉身上。
“对我而言最恐怖的事?”苏凉抿了抿唇,“你突然这么问我也……啊。”
她话说一半,突然反应过来。
在这个场景里,在这种背景下,最让她感到恐惧的,无论如何也不想发生的事……
“图书馆!”苏凉猛地提高了音量,“这片地图里有图书馆吗?如果有的话,很可能就是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