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翊云在进来院子时,就发现,这座小院子比较偏僻,而且在林子旁边,可以说是最靠边的小院子了。
他们能住到这个偏僻之地,最后行绑架之事了,这样少林方面也不易发现,但能把百里苏和一个麻袋里的人带入进来,着实了得。
想到这里,李翊云心中暗惊,能在戒备森严的少林寺中,来去自如,还带着两个人,而不被少林寺发现,这等身手,绝非泛泛之辈。
李翊云意念一起,心想:“倘若我在这里放把大火,必然会引得四周轩然大波,到时少林寺必会来此扑火,那时,鬼刀三怪也顾不上那么多,我救出师傅的机会,就大得多了。”
转念又想:“可鬼刀三怪武功高强,必会趁机将师傅带着一起溜走,这可如何是好,倘若如此,这把火,放的很危险,一不小心,反而弄巧成拙。”
只听里面有人细声细语的道:“大哥,这老家伙,当初自愿随我们来,原来和侯爷是故交。”
说话的,正是左疤人。
浓眉大眼之人道:“百里苏敢自称‘尽知天下事’,连这点本领都没有,还敢跟侯爷作对么。”
左疤人道:“大哥说的极是,小弟愚笨。”
李翊云心想:“这三个家伙,就算烧死也活该。”
想到这个,李翊云忽地恍然,寻思:“没错,何不将火放大,让他们无处逃生,待少林寺的人来扑火,火势稍小,这三个鬼头为脱离火海,必然奋不顾身的冲将出去,我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师傅救出,岂不一举两得。”
李翊云心意已定,将计划与叶紫箩说了一遍,叶紫箩只道好极。
两人静悄悄的将易燃之物放在房间四周,足足忙了大半个时辰,两人行动谨慎,不曾露出一丝意外,干柴与烈火,一点即燃。
李翊云见到夜风突起,心想:“不对,此时风起,火势必然过大,倘若发生意外,牵连到师父,岂不聪明反被聪明误。”
转念又想:“不仅如此,现如今,秋至刚过,这里干枯无水,旁边又是竹林,倘若风势稍大,火势飘移,牵连了其他地方,更是伤及无辜,这等冒险之事,倘若真的发生,我李翊云岂不罪孽滔天,如何洗得清自己的罪过。”
只听叶紫箩低声道:“小云子,该开始了。”
叶紫箩刚想将火把向干柴处一抛,忽被李翊云一把拾住,叶紫箩不解的看着李翊云。
李翊云心知此举不妥,刚才所想,有所遗漏,道:“还是算了,这样不妥,现在风势一起,火势稍大,必然伤及无辜,还是另想它法。”
刚说到这儿,忽地间,只见鬼刀三怪所在的房门突然打开,左疤人走了出来,冷月下,左疤人并未注意到干柴,他跑到一堵墙边小解,便回房间,他刚一开门,便顿了顿脚,回头一看,门边窗边,尽是干柴,只要稍有火星子,便会火势滔滔。
左疤人挠了挠头,狐疑道:“奇怪,这哪儿来的干柴,来的时候,好像并没有?难道是我看走了眼。”
又朝四周张望,只觉四周阴风嗖嗖,不由打了个哆嗦,便回了房去。
李翊云与叶紫箩两人一听到开门之声,便一跃下,到了暗黑处的墙角处,恰好和左疤人所撒尿的墙院相反,要不然,两人必然会被发现。
两人刚一暗松口气,忽听得房门又开,绿衫人走了出来,绿衫人刚一出门,只听屋内传来左疤人的声音:“对了,多带点,正饿着呢。”
绿衫人不言语的关上了门。
李翊云与叶紫箩藏于暗黑处,此时阴风嗖嗖,绿衫人瞧了瞧四周,不由一怔,走出了院子,似乎出去做什么,李翊云一听到左疤人的话,便猜出,这穿绿衣衫的家伙,必然是出去找食物。
李翊云与叶紫箩悄悄跟上,两人走了一阵,越跟越近,绿衫人见夜已深了,必然无人,便放松了警惕,故而让的李翊云有了近跟的机会。
李翊云忽然脚下一空,脚与木桩发生摩擦,绿衫人突然察觉,猛地转身看去,李翊云大吃一惊,箭步冲去,伸手一探,‘飞步探云手’第一式‘锁肩’,紧跟着一个转身,便到了绿衫人的身后,伸手一指,点向后背。
绿衫人一动不动,刚要大叫,李翊云转身向他颈部一点,点住了他的哑穴,李翊云将绿衫人移至一间空屋,叶紫箩见四周无人,将房门一关,李翊云道:“现在你的生死在我手中,我问一句,你回答一句,倘若有什么我不满意的,我必然取你性命。”
绿衫人身子没法动,只得双眼珠子上下游动,李翊云道:“我解开哑穴,你不许乱叫。”绿衫人双眼珠子又上下游动,李翊云伸指一点,绿衫人‘啊’的一声,哑穴已解。
李翊云见龙临剑斜于绿衫人的肩上,靠着颈部,问道:“我问你,刚才那房间里,身穿猛虎黄衫的人,可是当朝侯爷,江湖人称‘一品侯’的朱文丹?”
绿衫人道:“没错,正是侯爷。”
李翊云见他答得豪爽,急忙问道:“那我娘被你们绑到了什么地方?”
绿衫人双眉微皱,看着李翊云,道:“你娘?”
“没错!”李翊云厉道。
绿衫人忽然明白过来,道:“原来你就是侯爷想要抓的人,李远成之子李翊云。”
李翊云将剑轻横,似乎在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又道:“是又如何!快告诉我,我娘的下落。”
绿衫人笑道:“你娘被侯爷也抓来了寺里,一样被三侠给绑了,当初三侠在徐州绑来你娘,就是为了能够抓住百里苏与你。”
李翊云道:“你们侯爷还真是煞费苦心。”
绿衫人道:“小子,我劝你最好束手就擒,倘若被侯爷抓住,那可就不是‘刀抹脖子’的事。”
李翊云道:“少废话,刚才他们叫你去做什么?”
绿衫人道:“你既然一路跟来,他们的话,你也应该听的差不多,何必明知故问。”
李翊云将剑柄一举一落,击向绿衫人的后颈,绿衫人晕去,叶紫箩道:“接下来该干嘛。”
李翊云道:“既然是送食物,那就好下手了,我们去厨房取来食物,我穿上这家伙的衣衫,去给鬼刀三怪送食物,他们房间黑灯瞎火,即便我站在他们面前,他们也未必识得出另有其人。”
叶紫箩道:“你要多加小心,鬼刀三怪毕竟见多识广,倘若稍露马脚,就会被发现。”
李翊云拍了拍叶紫箩的肩,道:“这事我想到过,放心,一旦有所失误,我必会先逃出来。”
叶紫箩问道:“你想在他们的食物里下药?”
李翊云点了点头,道:“没错,我之前在南阳,买了一包蒙汗药,本是打算防备张荀所用,现在可起了大作用。”
叶紫箩点了点头,李翊云将绿衫人的绿衣衫脱下,将他绑在一个隐蔽之处,用干草以作遮掩,以防被人发现。
李翊云穿上绿色衣衫又蒙面后,与叶紫箩一同去了厨房,两人悄然进入厨房,取出了十个馒头,一些榨菜、花生、咸蚕豆,分别用三个细碗,放到托盘上,给鬼刀三怪送去。
李翊云与叶紫箩两人到了房门口,示意叶紫箩在门外等候,李翊云轻声开门,进了门去,只见鬼刀三怪正坐在桌边焦虑。
只听左疤人道:“饭来了。”
李翊云将托盘放到桌上,只听左疤人道:“怎么才这么点,还全是素食,哪儿够咱们五人分,你不会再厨房就偷吃了。”
李翊云不答。
左疤人道:“你怎么不说话呀,刚才还左一句,右一句的。”
说着,拿起一个馒头,放到嘴边,李翊云见她咬着馒头,心中正得意。
忽闻浓眉大眼之人道:“别吃,你是谁?”
话毕,黑暗中,伸手探向李翊云,后者一惊,连忙退开,这黑灯瞎火的情况下,居然被浓眉大眼之人给发现了,李翊云颇感吃惊,从李翊云进门后,浓眉大眼之人就一直关注着他,此时瞧出了问题,左疤人左手一送,馒头落地,抽起钢刀一刷,李翊云连退三步,将长凳一抛,被左疤人劈成两半。
李翊云跃出房去,左疤人将门一劈,‘碰’的一声,房门劈裂,三人从房间跃出,借着月光,看清了李翊云的面目,只听右疤人道:“这小子就是当初与百里苏一起的小子,想必就是侯爷想要抓的李翊云。”
左疤人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硬闯,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将他擒住,献给侯爷,必然重重有赏。”
话毕,举刀冲去。
李翊云将龙临取出,‘蹬蹬蹬’的三声,与左疤人过招三式,右疤人与浓眉大眼之人纷纷取刀冲来。
李翊云将长剑横指,与三人拼的十余招,均占下风,毕竟三人联手,六手三刀,李翊云初战与此,吃亏难免。
只见左疤人将刀自左向右,从李翊云左腰攻来,右疤人自右向左,从李翊云的右肩攻来,而无疤人,更是凶猛,直接借助左疤人与右疤人两人的刀式,‘蹬蹬’两下,点刀向上,挥刀自上向下,从李翊云天灵处落下,三人均使必杀,刀露寒芒,一片肃杀之意。
眼看李翊云性命攸关,急中生智,李翊云眼看避无可避,将剑一竖,右手持剑,左手双指运劲,忽见得龙临剑身,黄芒顺指泛起。
李翊云咬牙,长剑一百八十度转动,原本朝下的剑尖,突然转着朝上,李翊云右手一松,剑悬于胸,双手掐诀。
“剑破!”李翊云一声暴喝。
突然紧握长剑,剑如缠龙,李翊云持剑轻抖,只见到剑身如长柳般轻盈,飞向三人胸口,李翊云疾步冲击,将鬼刀三怪冲的飞出数丈之远,纷纷倒地,起身之际,口吐鲜血,显然李翊云这一招有点出乎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