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笔深放落茶杯的声音也是惊地周围学子闭上了嘴,就这样层层安静,就如同涟漪一般,很快一个大厅之内也就安静了下来。
朱笔深淡淡地笑了一下,开口道:“不到一炷香之内十首诗,这等荒诞离奇的事情你们觉得会是真的吗范闲可能许久之前就已经作出了这些诗,今天更是正好拿出来了罢了,又或者是这些诗词根本不是他作的,他只不过是不知从何处得来的而已,劳烦诸君莫要被骗了仔细想想吧”
正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
原本那些心存不甘的书生学子们,和心中仍然存着对李政气愤的那些人,短时恍然大悟,直接是反映了过来。
对啊一炷香十首诗,这种事情简直是太荒诞了吧这怎么可能呢
怎么可能会有人在短短一炷香之内就作出十首诗词,而且十首诗词的每一首还都是经典之作,而且每一句单拎出来就能技压群雄,这可能吗作诗都不过脑子的吗
“我觉得朱公子说的对啊这怎么可能呢刚刚听你们吹他,我就觉得处处不对劲,他范闲是什么为人恕在下直言,就凭他作不出这般传奇经典之作”
“确实如此,请诸位仔细想想,十首诗词的意境韵调风格各不相同,试想一下,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有这么多的感悟,用的风格还各不相同,有的豪放c有的婉约,恕在下难以相信啊”
“范闲这个人骄傲自大,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我就觉得依照他的品行,他肯定是作不出来这些诗词的,定然是从某处得之而来,然后恰好在今日用上了而已”
“可恶啊,此人的行径果然卑鄙无耻”
听了朱笔深的话,顿时许多学子也是忍不住站出来抨击道。
但先前那些支持李政的学生,则是不禁地皱了皱眉头,真就是看不得人家半点好呗也是出言反对道:“诸位,话也不能这么说,倘若那些诗词并不是范闲所创,既然又是如此经典,我们怎可能一点都未曾听闻呢”
“是啊,范闲这个人你也不是不知道,生性就是这样没有文人的样子,但从一开始的满招损,谦受益,谦谦公子,温润如玉,就能看出来他决不是普通之流,再到后来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莫不是这些随口而来的名句都是他抄来的那又是从何抄来的呢”
“对,我们都没有确凿的证据,自然是不能只靠自己的臆想去推断,我们身为文人,怎么能够仅凭想象就否定了范兄的诗词创作呢”
“在下也是这样认为的,更何况范兄的那一手入木三分的书法,我想这样的人肯定是个文学极佳之人,定然不会做这等抄袭的勾当”
一时之间,分为两派众说纷纭,大厅里又是热热闹闹地吵闹了起来。
岚夫人坐在角落之中也是半晌才缓缓回过神来,看到眼前一群自诩“文人雅士”的学子们一个个如同菜市场贩夫一样争得不可开交,也是忍不住紧蹙起了眉头,沉声道:“诸位,无需再争辩了,我们今日只是一场宴会,以诗词歌赋文章会友,而不是以人会友这里也更不是你们诤论是非的地方”
一句话落下,众人一怔,在看到岚夫人的脸色颇为难看之后,也都是乖乖地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出生辩驳。
毕竟文人相轻,更何况还是刚刚自大狂傲的李政在他们面前用这么短的时间内作出来了十首诗词,还都是经典之作,足以流传千古的那种,他们的心中自然是有着忿忿不满的意味,眼下也都是抱着嫉妒的心态,满口就胡言李政作的诗并非原创。
不过,他们也都是仅仅凭着自己的主观臆断,根本没有丝毫的证据可以证明李政的这十首诗词都是抄袭而来的,这些都是猜测,也是只能够一嘴吃了柠檬一般酸溜溜地争论,直到被岚夫人用颇为气愤的语气给呵斥了这才肯罢休,赶紧恢复了原先一般恭敬正色的模样。
岚夫人再看到学子书生们终于不再吵吵嚷嚷之后,这才神色颇为缓喝,雍容华贵地靠在屏风旁边,淡淡地说道:“无论范公子的那些惊骇天地的诗词是否为其所作,也都轮不到你们在这里评价,既然是文人才子宴会,那就做些才子该做的事情,你们觉得怎样呢”
众多学子书生立马顿首作揖,连连迎合道:“岚夫人说得对,使我等无力唐突了。”
“既然如此,那宴会就继续进行,在座的各位谁还有诗词想要拿出来鉴赏一二的吗”岚夫人淡淡地问道。
然而,全场没有一个人在此时敢站出来拿出他的诗词,纷纷低下了头。
几个书生本来还是准备了几首颇为得意的作品,但现在也是不敢拿出来了。
这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李政那十首惊骇
世人的诗词念出来之后,谁还敢有那个脸拿出自己的破作品上去吟诵献丑
倘若是之前没有李政作出来的十首诗词,他们写出来的这点东西也还是可以勉强拿出来充充场面,也不会觉得尴尬,可现在呢谁特么有脸说出来丢死个人
这简直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哪怕是刚刚还趾高气昂的“小诗仙”朱笔深在此刻也是静默地喝着茶,一言不发,故作沉吟之态,实则心中慌得一批,生怕被岚夫人点起来让他念一首。
如若是平常与人发生了诗词上的碰撞,那么他一定会鼓起勇气,奋起直追,用尽脑袋里的灵感c绞尽脑汁地去作诗,势必是要写出让对方心服口服的诗词出来。
可是现在,在李政多半柱香之内洋洋洒洒地挥舞出了那十首足以撼动天下学子的诗词之后,朱笔深也是第一次感到了远不可及的感受,现如近更是低下了曾经桀骜的头颅,甚至是连起来作诗的感觉都烟消云散了。
不过庆幸的是李政在作完诗词之后就姗姗离去去了,不然指不定在场那些刚刚趾高气昂嘲讽李政的那些人此刻应该如何缓解尴尬的呢
况且刚刚他们还和李政打了个赌,真的是太尴尬了,要是他回来是不是还得管他叫声“叔叔”啊这
见到众人都是沉默不言,就是被誉为“小诗仙”的朱笔深也是躲藏在人群中,不由得岚夫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的色彩,忍不住望屋外看了一眼,心里更是低落了。
李政这一走啊,唯一感到遗憾的人可能就是她了
顿了顿,她又淡淡叹了一口气,眼眸间瞥了一眼人群中的朱笔深,忍不住升起怒意,都是这个小子惹的祸把好好的范闲公子给气走了
又是看到了一旁中眼神直勾勾看着手中宣纸的蓝正文,眼眸中忽然涌现一股笑意,嘴角也是忍不住四十五度轻轻一勾。
好啊你个朱笔深,喜欢躲起来是吧看你往哪躲
想到一个计谋,徒然开口道:“既然诸位都不愿意再谈论诗作了,那我们就开始写文章吧,朱公子之前的提议非常的好,仍是我出一道题目,众学子都一同着笔,到时候互相鉴赏一番,也有助于我们互相进步是吧朱公子和蓝公子更是望京城文学中的佼佼者,也就有请二人落主座一同着笔,咱们简单比较一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