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在皇城保卫战中就战死了。”沈策道。
应该说,如果史书记载没有出错的话,这位凭借战功,二十岁封侯,身居皇城禁卫军大统领之职的前朝名将,在当时最为惨烈的皇城保卫战中已经战死。
而王府中现在出现的这些金甲禁卫,正是他当时麾下最强悍,最忠勇的劲旅。
也在那一仗中,全军覆没。
那也是末代皇朝从此走入历史的最后一场大战。
足以载入史册。
项兴幽深的眸子黯淡了一下,收回视线,抬头望着黑压压的乌云,沉默了下来,似乎不愿意提及那些往事。
项兴的出现也让沈策突然想到当初给了自己这一身本领的那个老家伙。
他至今仍不太相信那老家伙就是三百年前的大书法家擎苍山人。
现在看来,不无可能?
当然,项兴显然跟那老家伙还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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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史书记载没有错误的时候,他已经战死了。
相隔这么远,沈策就能察觉到他身上毫无生机。
而那个老家伙......莫不是自己当时见了鬼了?!
沈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者,只是这些几百年前的古人一个个跳出来,实在有点冲击三观就是了。
“王族不可亵渎,你今天本应该死的,看在你身手还不错的份儿上,只要你愿意臣服于我,我可以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稍倾,项兴开口说道。
“你为什么要护着西凉王府?”沈策好奇问道。
“王族乃皇家根基,身为皇家禁卫统领,我有责任护他周全。”项兴的声音平静无波道。
“皇家?”沈策淡淡一笑,摇摇头道,“你兴许还活在过去吧,早就没有皇家了,你如果晚点死,应该就能看到你口中的皇家早已经覆灭了。”
这话说起来还挺别扭。
这番跨时空的对话,沈策到现在有些恍惚,如坠云雾,非常不真实。
不过现在显然没有时间去搞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远远的就能看到王也,黑熊他们应付那些金甲禁卫明显已经越来越吃力。
他必须尽快阻止这一切。
至于其他事情,容后再说。
“皇族不灭。”项兴语气平淡,却十分笃定道。
“既然你已经死了,就应该待在你该待的地方,而不是出来为祸人间。”沈策现在搞不清楚现在对话是是人是鬼。
“当年也就是因为有一群像你这样顽固不化的刁民,才会致使我朝大乱。”
“竖子,不可留。”
项兴眸底闪过一抹精光,冷冰冰道。
话已至此,显然已经没有再继续聊下去的必要了。
他身形一晃,一道虚影腾空而起,化作一道金色流光,犹如一支利箭,冲着沈策激射而来。
风起云涌,虚空震荡。
六百年前的盖世名将,果然不同凡响。
这或许是沈策迄今为止遇到过最强劲的对手。
那道金色身影,在沈策上方旋空。
猛然间。
恍如一颗流星,从天而降。
沈策双眸一凝,挥剑连斩。
数道白色剑芒撕裂,灼烧着空气,仿佛将虚空分割开来。
轰!轰!轰!
一阵巨响传出,伴随着一蓬蓬璀璨的火花,宛如烟火在空中绽放。
项兴速度不减,猛然挥枪,一片绚烂的金色光幕倾泻而下。
裹挟着一股撼天动地的力量,席卷苍穹,横压过来。
一道无形的气团在沈策周身氤氲而起,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屏障,身影一晃,翩然后退。
那道势若千钧的金色光幕轰然砸向地面。
轰!
大地震颤,青石搭建的观星台,瞬间崩裂。
碎石迸溅,扬起大片尘烟。
轰!
紧随其后,项兴的身子落地,坚实的青石地面当即塌陷。
“你比我想象的要强。”他幽暗的瞳孔,宛如平静无波的寒潭,面无表情道。
“如果在你坟前,我应该会称呼你一声前辈。”
“可惜,你不该再出现在人世。”沈策淡淡说道。
历史大潮,浩浩荡荡。
时过境迁。
项兴身为末代皇朝一员名将,尽忠职守,战死杀场,纵然过去数百年,他的忠勇仍为世人所敬重。
只是,这么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人物现世,无论是何原因,他都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
言罢,沈策长剑挥动,刺目的剑芒直冲而起。
宛如流光溢彩的银龙,以翻江倒海之势,夹杂着必杀的意志,奔向项兴。
后者身子再次腾空而去,身子悬空翻转,手中金枪快若游龙,刺出一道道如长虹贯日般绚烂璀璨的金色光束。
轰隆!
短兵相接,火光四溅,劲风呼啸,一股无形的力量爆开,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四周。
整个观星台瞬间崩塌。
嗤!嗤!嗤!
项兴身子凌空后退,飘然落地。
身上赫然已经多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却不见有鲜血流出。
脸上的表情也丝毫没有变化。
多半跟那些金甲禁卫一样,压根感受不到疼痛。
只是眸子深处透出一抹惊异之色。
大概是没有料到,六百年后,一个年纪轻轻的后生,会有如此高深莫测的修为?
呜~!
高亢激昂的号角声再度响起,这次似乎还透着一股急迫的意味。
整个王府的金甲禁卫,动作停滞了一下,迅速朝观星台这边聚拢而来。
项兴神情木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伤口。
突然。
余光中,一道冲天的白色剑芒,撕破苍穹,破空而下。
裹挟着万钧之力,轰然朝他砸了过来。
他心中一凛,猛然抬起视线,周身一团黑色煞气蓬勃而出。
下示意举起长枪,横在身前。
轰隆!
锐不可当的白色剑芒轰然落下。
一声惊雷般的巨响。
风云变色。
大地震颤。
方圆数十米的建筑瞬间分崩离析,化作齑粉!
蜂拥而至的数百名金甲禁卫被一股强大的气浪掀翻倒地。
地面崩裂,尘烟四起。
沈策单手持剑从尘烟中走出,神色漠然的注视着十多米开外的项兴。
“我这一剑如何?”
项兴目光惊恐,直直望着他。
稍倾。
轰!
整个人,连同他手中的长枪,一分为二,轰然倒地!
呜!呜!呜......
号角声更加急促。
那名号角手显然已经意识到危机。
大批金甲禁卫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沈策轻轻一跺脚,身子腾空而起,一道虚影掠过,转眼间,便登上了那号角手所在的另一座观星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