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xx. 04. 07
肖接到通知,赶去欧阳道长住院的地方,已是凌晨1点半左右。
之所以被邀请一起参与救欧阳道长,是因为肖有一个特殊的身份——冥界从八品文官。
肖开着车消失在凌晨的雾霾中,潮湿粘稠的空气,令人的呼吸很不舒畅。
而我一如既往的守在家里,守着自己那颗随时要爆炸的心,守着一切无法预知的变化,守着无尽的夜……
人仅仅是人,需要饮食,需要情感,需要忙碌,更需要睡眠。我如行尸般走进儿子的睡房,卷进他的被窝里,被窝里很暖,但是我的身体感觉到寒冷。
我不知道睡了有多久,听到肖回来的脚步声,停在儿子的卧室门口,他脱了鞋子后把门推开走了进来。
躺在床上的我依旧闭着眼睛,努力想睁开眼睛,但是打不开。由于担心肖以为我睡着了就会离开房间,于是我把右手伸起来伸向肖,想要告诉他说:
“我没有睡,我醒着,你不要走。”
肖把我伸向他的手轻轻的握住,却一言不发,想把我拉起来,而我的身体慢慢随之而起。
不对,怎么感觉到拉住我的手不是肖的,那是一个陌生人的手,我不能随他拉我,他要拉我去哪里?
我的潜意识开始强烈反抗,于是使劲的睁开了双眼。
我看到有一位老者,白发飘飘,面色平静,他穿着一身白色古服,安静的伫立在床尾。
真的不是肖!是一个不知名的老者握住了我伸出的右手,并轻轻拉起我。我被眼前看到的吓到了,我不认识他呀,为何要来我家?为何要拉住我的手?
我猛的摆动了一下脑袋,突然的,我惊醒了过来,又是一个梦。
太真实了,我被那位老者握着手拉起来的感觉依然清晰可感。
我情不自禁的又把手抬起来伸出去,伸向黑暗伸向空气中,想要再尝试回味那种被拉起的感觉,很奇妙的感觉,那一刻我想跟他走,他到底是谁?
一切如幻影,消失了……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呀?
我无力的垂下了伸出去的手。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位老者很慈祥,对我没有任何恶意。
天啊……这些梦到底要提示什么呢?
我拿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凌晨4点。估计法事还在进行中吧,我忍不住发了一条短信给肖,问道:“情况如何?”
半个小时过去了,肖没有回复我,我不敢再联系他,担心他在忙碌中,但是脑袋里不断的猜想着一切的可能性。
5点,我听到客厅的大门发出响声,是肖回来了,我听得真真确确的,我跳下床,跑去客厅打开灯。
在一片耀眼的灯光下,我看到了肖,我的心里得到了一些平静。
“挺顺利的,我看到欧阳道长的那一缕魂魄回到他身体,然后他马上就醒过来了。他醒过来后看到我,立刻就流下了两行眼泪,虚弱的向我道谢。”
肖继续说道:“其实我也很疲倦,所以我就让欧阳道长先好好休息,回头再去看望他。”
我听后舒了口气,起码是个不坏的结果。
“道长醒后,医院肯定又是一番检查了。”我说到。
“是的,检查后一切正常,然后医生很由衷的说了一句,这简直是医学上的奇迹!”
“嘿嘿。”
“老婆,医院里有好多亡魂呀,脸色有白惨惨的,有铁青色的,我们在做法事的时候,他们都慢慢聚过来围观,但是他们看到我穿着官服,就赶紧靠着墙边低下头不敢看我。”肖继续说到。
“医院那种地方比较阴潮,适合他们生存吧。”
我让肖的描述给逗乐了,人就是那样,苦中求乐,唉,套用一句俗话说:天塌下来有高个的顶着,怕啥?
可是如今我家的天已经在崩塌,我和肖一起努力扛住,努力想扛起属于我们的一片天。
在这两个月里,我稀里糊涂的踏上了一条不知名的船只,船长是肖,但是他不知道方向,也不知道将要开往何方。
这也许就是命运之舟,不可错过,也不可逆改。
一个人的心情总是受到外界的影响,快乐或悲伤,不是自己说了算,即是凡人,就无法把自己的情感完全束缚起来,藏匿起来。
我只是一个女人,一个不够坚强的女人。
下午,我的情绪再次失控,狠狠哭了一场,狠狠的唠叨了一场,狠狠的想砸碎所有的玻璃制品、陶瓷摆设品……
让一切发生得更狂野吧!
肖默默的看着我,只要我不是真的要砸碎那些易碎品就行。
夜幕再次降临。肖打电话给欧阳道长,不确定他能否自己接电话。
没想是道长自己接了电话,声音挺爽朗的,天呐,如果告诉你说道长于今日凌晨还在深陷昏迷中,你肯定是不会相信的。
所以说不能一昧的在科学中寻求真理,超自然的力量,再次折服了我。
道长似乎在等着肖的电话,他把一切都告诉了肖。
原来3月28日那天,为我家的两个儿子做了超度结束后,寺庙主持就告诉道长,说他已经避开了死劫,但是会遇到劫难,而且遇到劫难的时候是必须由我们出手相救的。
但是道长知道我们的经济状况,并不想麻烦我们,所以他一直不告诉我们,一直很谨慎小心,直到前几天他被天花板的木板掉下砸伤,他以后已经度过了劫难……
事实不是那么简单,欧阳道长一次次的帮了我们,也许是触碰到了不该碰的利益按钮。
一切不为我们所知的,都还被藏匿在密不透风,密不透光的四方盒子里。
肖把我在凌晨做的梦境顺便说给欧阳道长听。
“那是什么意思呀?为何那老者想带走我的太太,如果她走了,我怎么办?孩子怎么办?”肖问到。
“你们家是有庇佑的,凡是邪的,带有恶意的都不可能进得了家门的,无需担心。”
太多的神秘围绕在我的身边,我揭开一层,又揭开一层,并未看到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