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无妍自诩不输男儿,性子更是傲气刚烈,否则也不会跟随在钟天成的身旁,潜心学武。
若是在平日里,听见童乐这等无耻的要求,她绝对要上前去,一番拳脚伺候。
哪怕童乐身后有童家,功夫也十分了得,钟无妍也绝不屈服。
可现在,他以钟老和各位老爷子的性命相逼,更是连林风,都算计在内。
这...
钟无妍的眼中,充满了挣扎可犹豫,她看了看各位老爷子,最后目光,竟然停留在了林风的身上。
林风的所作所为,她的心中,没有半点怪罪的意思。
回想起来,甚至还忍不住大呼痛快。
而现在,看着这名男子的背影,她竟生出几分莫名的情绪,想要与他并肩而立,想要如他一般,直面前方。
“无妍,你赶紧带着林风小哥离开!”心中思绪混乱之时,钟天成的声音,让她清醒了过来。“童乐现在就是个废人,这里的消息根本传不出去,你带着小哥有多远走多远,之后的事情,我们来解决!”
几位老爷子听了,都纷纷点头,脸上露出几分坚定。
曾几何时,他们也跟随着钟老闯荡江湖,更是在那动荡不安的年代,守卫珠市。
如今,童家欺负上门,他们虽然白发苍苍,可怎会,让小辈来承担这一切。
欺人太甚,大不了鱼死网破!
钟老等人的眼中,已经流露出几分决绝。
“各位爷爷,我不会走的!我钟无妍,也不是怕死的人!”
钟无妍深吸一口气,抱拳行礼,更是上前一步走来。
从小习武,武者的道义,她铭记于心,怎会临阵脱逃?
更何况,她更是不希望,让林风,看到自己,只会苟且偷生。
若是今日真的要死,那也要让林风,记住自己,最坚毅的一面。
“嘿嘿嘿,少给我来这种感人的戏码,你们这些老不死,还真为现在,是当年你们闯荡的时候吗?”童乐不屑的冷笑着,“跑啊,你们都可以跑,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能跑多远?”
“不过,我丑话可说在前头,钟无妍,若是你现在跑了,到时候把你抓回来,那你要伺候的男人,可就不止我一个了。”
“要知道,馋着你身子的,可是大有人在啊!”
“哈哈哈哈!”
疯狂的笑声,响彻四方。
明明他筋脉尽断,可此时看来,却好像众人,反倒受制于他。
“你!”
钟无妍拳头紧握,白皙的手背上,更是浮现出道道青筋。
忍无可忍,她一步上前,便要动手。
“海上漂泊这么多年,倒也算是见过不少稀奇的事情,像你这样变成废人还要叫嚣的,却是没见过几次。”
坐在凉亭边上的林风,放佛在回忆一般,眼睛看着蓝天,自顾自的说道,“无所谓了,反正他们最后的下场,都差不多。”
似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林风突然轻轻摇头,嘴角露出了几分微笑。
见他如此姿态,童乐的身体,都不禁一阵哆嗦。
恍惚之间,他又回想起来,刚才那冰冷的寒意,这分明,就是强烈的杀气。
死!
这就是,等待着他们,唯一的结局。
“哼,少他马的废话,你要这么有种,现在就杀了我啊!”
童乐咬牙吼叫着,只是声音听起来,比刚才要弱了不少。
“你带着各位老爷子,先坐下来休息,特别是钟老和戴老,手臂骨折,不要乱动。”
林风根本不理会眼前之人,反倒侧身对着钟无妍吩咐道。
“好,我现在就打死...嗯?”
钟无妍正要卷起袖子动手,却是突然愣在了原地,有些发懵的看着林风。
她不解,为何林风现在,还是如此气定神闲。
若是真的要动手,难道不该是,速战速决吗?
“那这个家伙?”
钟无妍有些不解,当即开口问道。
无论要逃还是要拼,现在的时间,根本不容浪费。
“丧家之犬,何足挂齿,既然是鄙人动的手,这垃圾,自然交给鄙人来解决。”
林风轻轻一笑,言语之间,已然多了几分不容置疑。
“可...”
钟无妍的眼中,还有几分不解和犹豫。
她已经下定决心,怎会如此,不负责的让林风承担。
可,林风的言语,却又是莫名的,难以否决。
“我明白了,接下来,便有劳先生了。”
心中已经想明,钟无妍也不矫情,微微抱拳过后,便带着几位老爷子,坐在了凉亭内。
她选择相信林风,那便要,相信到底。
只是,她眼中的警惕,仍然未曾退却。
若是林风需要帮助,她当是毫不犹豫,第一个走上前去。
“你肌肉紧绷,上时间下去,可是容易让肌肉组织损伤。”林风稍稍提醒道,“你好好坐下,揉揉右侧肩膀处,可以缓解。”
钟无妍听罢,脸蛋不禁微红,稍稍一感受,似乎右臂肌肉,却是有些酸了。
“是,先生!”
微微颔首致意,她也坐了下来,轻柔肩膀。
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总是难以遮掩。
“狗男女,你们都要,后悔的!”
看着钟无妍的神态,童乐的眼中,都快要冒起了绿光。
他今日来此,不是刚好撞上,而是之前便停说,钟家这爷孙,找到了一位小先生。
他看上了钟无妍,怎么能容忍,一个什么‘小先生’,出现在她的身边。
多方打听,终于借着今日的机会,赶来了此地。
此刻看着两人的交流,钟无妍这近乎小鸟依人的状态,让他觉得,自己的女神,被人夺走。
因嫉妒,而愤怒。
“我看你要怎么装,太阳落山,我若未能归家,族中自会找上门来。”
童乐咬牙,不再多言,只等着最后的期限降临。
可林风,置若罔闻,只是稍稍抬手,看了看时间。
“送礼物的快递员,终于到了。”
林风咧嘴一笑,稍稍抬头,看向远方。
众人听罢,一阵无语,只觉得目瞪口呆,难以相信。
这家伙,还真是镇定自若。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
只怕,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