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寒面色一寒,有一个人想要脱他的鞋子。
那人莫名觉得身上有点冷,他摸摸头,是错觉?
他想要继续他的动作,却被纪寒一脚踢到了地上:“对不住对不住,脚太痒了,没忍住。”
那人躺在地上怀疑人生,他怎么觉得这傻子的脚劲儿过分大了。
难道这也是错觉?
他往纪寒那边看去,却见纪寒也在看着自己。
他瞳孔睁大,这是怎样的一双眼睛?
这一双眼睛是十分好看的桃花眼,可眼里的薄凉都要溢出来了。
仿佛在他眼里他就是一个死物,而眼睛的主人就是修罗炼狱的帝王。
他眨眨眼睛,却发现他的眼里又没了之前的冷厉,取而代之的是天真和懵懂。
是……是错觉。
嗯!绝对是!
张淮景道:“你莫不是害羞了?放心,我们都是男的,害羞什么。”
纪寒低头害羞道:“娘亲告诉我在外面不能脱鞋子,因为我的脚太臭了,你们会被熏晕的。”
张淮景:“……”他嫌弃的捂住鼻子,“行,那你就穿着鞋踩上去。”
就算是穿着鞋这东西也能让让你感到无比的销魂。
纪寒看着地上的那些东西,又加上要脱鞋,他现在似乎有点明白那个放在地上的东西是怎么用的了。
以往他在元国自己练功的时候想要疏通经络,便让青曲找了许多光滑圆润的石头摆放在地上。
足部穴位众多,那东西人一踩上去就会有一种很奇异的感受,从而也达到了舒经活络的效果。
这东西也敢拿出来显摆?他可是最好这一口的。
他们准备架住他的胳膊,却没想到这个缺心眼的竟然十分乐意自己上去!
“姐姐,你们是要我走上去吗?好啊,好啊,我自己来!”纪寒的语气中暗含着兴奋。
张淮景诡异一笑:“让他自己上去,相信他……会很喜欢的。”
所有人很听话的退到了一边。
无一例外,他们都等着看他的笑话。
这东西,可是张淮景发明的。
他们第一次来的时候踩上这玩意人都差点傻了,又痒又麻、又酸又疼。
走完了这一段人就摊在地上了。
反正他们是绝对不想再走上去第二次的。
纪寒没有丝毫犹豫,抬起步子就跨到那上面去,动作行云流水,。
可谓是惊呆了众人。
好家伙,他怎么看起来很轻松?
难不成东西坏了?
张淮景踢了一个离那东西最近的人上去。
那人膝盖骨正中木头的凸起点,他仰天长啸:“救命!”
他挣扎着起来,却被疼的死去活来。
其他人立马把他扶起来了,那人和先前倒下的那人一样正在自我怀疑。
哇呜。
我现在连个傻子都干不过了。
接下来纪寒的操作简直让他们看着都头皮发麻!
秀儿!是你吗?
因为他躺在了那上面,而且是满脸享受。
若是说先前是因为鞋底有点厚,隔绝了他的一点痛苦,他才会那么轻松,那么现在的他可是穿着很单薄的外套啊!
我的乖乖,不是东西坏了,是人“坏了”,这家伙不是人!就这都没感觉的?莫不是可铁皮做的?
张淮景感到很没面子,是的,接连几次栽在这个纪寒手里,他十分不爽。
他幽怨的看着纪寒,觉得自己还是太仁慈了。
明天他一定要想个办法整整他!
“时候不早了,都散了,乐天,你带带新人。”
张淮景满脸愤懑的离开了大堂。
其余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笑出了声。
哎呀,老大哥今夜吃的瘪估计是这辈子最多的一次了。
这纪寒真是一个妙人儿,以后可得好好“调教”。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把纪寒当成自己人了,这也是纪寒的厉害之处。
隐在暗处一直观察着他们的巫酒终于离去。
……
“小塔姐姐,你就帮我这一回,以后有妹妹的一口吃的,就有你的一口吃的。”
青鸾宫外,一穿着对襟襦裙的宫女正往一个女侍卫手里塞东西。
被唤作小塔的人掂量着那小宫女塞到自己袖子里的荷包,挺重的,估计有个三五两,够她这一个月吃香的喝辣的了。
她满意一笑:“朱染姑姑这说的什么话,你是公主殿下身边的大宫女,你说什么我都会去做的,今天之内就给你办全。”
朱染皱眉道:“小塔姐姐,能不能中午的时候就送出去,我等得急。”
小塔立马变了脸色:“朱染姑姑,我也是要值班,要不然女帝那边我可不好交代,等我换好班我才能给你去送信,何况殿下禁足,你们宫里的人都出不去,要是被人知道我暗中给你送了信出去,那可不得了哦,小的是差事丢了,大的估计连脑袋也保不住,要不然你还是去找别人送。”她一脸痛色,假装推辞,心确实在滴血。
朱染虽然着急,但也知道只能如此,又道了句谢才回了宫里。
她回到庑房,看到三生,跟她小声道:“你收拾好东西了吗,我已经叫小塔给我们送信去了,等时机已到就按照计划行事。”
三生点头:“都收拾妥当了,不用担心,殿下那边现在有莺歌那服侍。”
她们准备要走,自然是要扶持一个人上来,而这个人就是做人本分老实的莺歌。
莺歌本是青鸾宫的洒扫宫女,做事颇为勤勉,就破格升了二等宫女,如今也是用到她的时候了。
朱染猛地吸了一口气,似是解脱:“三生,我太高兴了,我们马上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三生看她表情伤感,就知道她又想到这些年殿下对待她的冷淡,终究是刀子嘴豆腐心啊。
她又何尝不是这样?都在想着殿下以前的好。
可是她们已经回不去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她抱住她:“朱染,我们会好好的,殿下……也是,等我们走了,有莺歌在呢。”
莺歌本是来寻自己丢了的耳环,却不小心在庑房外听到了这么一个大事!
这可吓坏了莺歌。
三生姑姑和朱染姑姑竟然要走?
她一咬牙,跑到内殿去了。
昭月正涂着手上的丹寇,看这丫头毛毛躁躁的跑进来,心下不喜,冷冷道:“本殿虽然被禁了足,但是本殿还是昭国的公主,你这般不懂规矩,是不把本殿放在眼里吗!”
莺歌跪下磕头:“奴参见公主殿下。”
昭月往指甲上点了一点朱丹:“什么事儿。”
莺歌咬唇,道:“奴罪该万死!奴罪该万死!”
昭月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疑惑的看向她:“说说你怎么罪该万死了?”
莺歌闭着眼睛道:“奴出去寻自己不小心丢了的耳环,走到三生姑姑和朱染姑姑住的庑房时,不小心听到了她们的谈话,她们说话虽然小声,但是奴从小耳力,加上离得近,更是听得真切。”
昭月眸子微眯,能让莺歌这般害怕,看来三生和朱染说了可了不得的话:“她们说什么了,你一五一十告诉本殿,本殿定会重赏。”
莺歌不求重赏,只求公主听到这件事情以后不牵连自己:“三生姑姑和朱染姑姑买通了女侍卫小塔,叫她去送信,送信给谁,奴没有听到她们说,但是听她们的话风好像是要……偷偷离开青鸾宫。”
莺歌这句话刚一说完,就感觉殿内的温度又降了几分。
青鸾宫虽被禁足,但是仪元宫那边的人送来的东西却没有半分克扣,每日的冰也是给的足足的,现下又冷了些许,把莺歌的鸡皮疙瘩都激起来了。
昭月俏脸沉沉,她摸着自己的手指甲,道:“你可知骗我是什么后果?三生和朱染从小与我一起长大,她们可不会做出这等忘恩负义的事情。”
莺歌把身子趴地更低了:“奴说的没有一句假话。”
昭月彻底怒了:“很好,很好,你们这一个个都要造反了!都要走,那就走!”
她拍了一下桌子,外面的宫女们都听到了,三生和朱染所在的庑房离得远,没有听到这边的动静。
莺歌知道她在说气话,所以只道了一句:“殿下息怒啊。”
三生姑姑和朱染姑姑太厉害了,呜呜,殿下好可怕。
昭月冷声道:“你暗中去盯着她们两个,还有那个小塔,看她是给谁去送信,人赃并获才好。”
莺歌犹豫:“殿下,莺歌怕做不好。”
昭月又是一记冷眼:“你若是怕做不好,就没这个胆子说出今天这些话了。”
莺歌心惊,她竟是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不错,自己确实想真正替代她们两个成为殿下的大宫女,可是她也并不想得罪人,如今得了这机会,自然是要好好抓住。
“是。”
三生和朱染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她们正沉浸在能出去的喜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