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穿成反派病美人被男主看上了 > 23、少、年游(八)
  23 少年游(八)

  沈夜今儿个是名副其实的沈大人。

  着飞鱼公服、戴无翅乌纱,一身锦衣劲装威严庄重,只教人肃然起敬、不敢直觑。

  沈夜一招退敌,从没见过战神之力的敖族人,现下集体开了眼界,包括族长萧肇在内,一时间都惊立原地,没一个人腾挪脚步。

  敖人甚少于中原行走,锦衣卫的手也还没长到够着南海。但沈夜之名,但凡皇都周边待上一两日的,谁不是如雷贯耳。

  “原来大人就是锦衣卫指挥使,沈夜、沈曦行,”萧肇眉宇深拧,被沈夜六斮剑芒震慑的手仍隐隐抖着,“敖族百年祖训,明令不可与朝官为敌。却不知沈大人何故袒护我族这重罪之人?

  沈夜环视众人,目若寒星:“此人曾相助于我,故我答应此人,若他朝见其性命堪虞,定不会袖手旁观。”

  萧肇脸色铁青:“沈大人,此人罪孽深重,我阖族上下与他不共戴天!我们敖人处治本族罪人,还请沈大人不要出手!”

  “好,我便不出手,”沈夜收剑回鞘,长臂一挥,直将六斮抛至敖人围成的圈界之外,而后双手后背,“萧族长,今日你们当中若有人在我不还手的前提下,能于三十招内将我击倒,我便将此人交还你等。若不然,今日你们便不得再与此人为难。”

  敖族众人闻言面面相觑,又全都看向萧肇,只等族长决策。

  萧肇咬牙攥拳,从齿缝中挤出一声“好”来:“沈大人,那我萧肇便得罪了!”

  他说着便挺起三叉戟,直向沈夜刺去。

  岂料眨眼不过,沈夜已惊鸿一晃,出现在与萧肇完全相反的方向,就如那玉霄上缥缈的仙云,看不见、摸不着。

  在场的敖族众人均惶然失色,哪怕目不转睛盯着两人,都瞧不清沈夜如何变幻的身形。

  而沈夜游走之际,又似以足步划出道圆形结界。他仅沿圆周而,却是一直将跪地不起的萧弋护在圆心,应对萧肇再一次的攻势,依旧如戏耍般轻松。

  “族长,我等来助你!”那对男女红着眼齐声大吼,也飞身入局。

  怎奈萧肇即使与这二人合力突击,沈夜回

  避起他三人,也仍易如反掌,二十余招刹那即逝。

  “只三人怎够,一起上吧。”沈夜清音冷冽。

  敖族众人如受奇耻大辱,接连挥兵刃,就要对沈夜群起而攻之。

  却听萧肇大声斥道:“都退下!”话音尽时,他自己也向后一跃。

  族长命令已下,敖人一众再不得妄,纵然义愤难平,也纷纷敛去手上兵芒。

  “今日落败于沈大人,我敖人心服口服。”萧肇郑重向沈夜抱拳,随即示意族众与自己离开。

  走出数步之遥,他忽又驻足侧首,背对萧弋所在道:“阿弋,他日再见,你我仍是仇敌,我也仍要为我阿父报仇雪恨。”

  萧弋落拓一笑,颇具自嘲意味,一摇三晃地站起身,拿袖口拭去唇边血污,那抹玄色划过下颏,瞬时便将血迹吞没,又因抹蹭得不够彻底,反给人种他朱唇点绛、气色尚好的错觉。

  “沈大人,你刚才为何迟不现身?是因为彼时仍质疑我敖人身份,犹想亲自确认?”

  “敖人久居热带海岛,形貌常与中原有异,你太过不像。”

  “那你眼下确认咯?事有例外,我投胎投得好。”

  “你既已知我在暗中,又为何不向我呼救?”

  “求救多没面子啊。”

  “被两个小卒制伏,就很有面子?”

  萧弋哑然失笑。是呀,这甭管怎么选,都是自取其辱啊。

  “对我那些族中手足,沈大人你才是真一点面子不留,”他目光清疏中又见涣散,“我看阿肇此去,定要苦练上十年功法,再来找沈大人报你这折辱之仇。”

  “那位萧肇族长,不像心胸狭隘之人。”沈夜目蕴玄光,取回六斮,当即简要与萧弋说明他会在此地现身的原由。

  事事赶巧,沈夜前阵子奉翊国公徐飐之命出京公干,去了趟洛阳拜访当地的高僧,回程时也在这镇上歇脚,便再次遇到了萧弋。

  萧弋心底下琢磨,拜访高僧这事儿,怕不是老皇帝的私心。

  原书中说,关于皇位继承人,他这原身从来都没在老皇帝的考虑范围内,可怕的是,这么多年来,老皇帝竟然也没再造出其他儿子来。因无人继承大统,老皇帝便了旁的心思,寻仙问道,以求长生。现下来看,道家仙术估

  摸着是对他不太够用了,所以得把佛法普照也加上。

  萧弋作势对沈夜拱手:“沈大人助翊国公治水有功,现已贵为举国锦衣卫之首,我都还没来得及恭喜。顺便也必得多谢沈大人你——”

  “若谢我救命之恩,就大可不必,”沈夜音色冷而清湛,“我已说了,相救于你只因你我有言在先,过后便无下次。你们族内之事,我确无立场插手。往后你当好自为之。”

  时近天黑,北风呼号声愈加狂妄,萧弋实在挨不住,又没止住咳喘,差点被风吹倒。可饶是这样,他仍没忘了拿脚划拉两下黄土,掩盖掉地上的斑斑血渍。

  沈夜自然而然伸手扶萧弋站稳,蹙眉道:“你这病,会否危及生命?京师良医遍驻,可曾找人看过?”

  “沈大人,我这般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之徒,不值得大人关心。”萧弋轻轻拂落沈夜的手,一身落寞,满目萧索,不顾病体难支,提足便走。

  沈夜逸身姿,只一息便追上萧弋:“小猫儿,你去哪里?”

  萧弋垂首低笑:“还能去哪儿,自然是回往生楼。”

  “已快入夜,我送你一程。”

  “岂敢劳烦大人。”

  萧弋再走一阵,回眸时却已不见沈夜。

  他就此拖着弱不胜衣的影子,踉跄偏移大路,可走不算太久,却又看到辆马车横在面前,而沈夜就立身车旁,手上拿着件毛茸茸的黑色大氅。

  “晚来风急,上车。”沈夜口吻近乎命令。

  萧弋寂然轻叹,只得走到沈夜身旁。

  沈夜随即便把那大氅罩到萧弋身上,将萧弋裹了个严严实实。

  进了车厢,萧弋与沈夜两人便相对而坐。

  萧弋又见厢内摆着几尊烧得正旺的铜炉,和那件大氅一样,都是集镇上摊贩售卖的款式,看来刚由沈夜购入。

  沈夜对着车把式附耳两句,车把式便吆喝马儿启程。

  “我一个罪大恶极之人,何德何能让沈大人如此破费……”萧弋满身倦怠,在小角落窝成毛茸茸一团。

  沈夜则凝起眉目:“小猫儿,你是在怨我,说往后不再相助于你?”

  “啊?”萧弋没精打采地画个问号,“沈大人别误会,我哪有怪责你的胆量。我只是在想,沈大人如今身居高位,还是别与我扯上关系为好,免得我这般卑劣妖人,玷污了大人你仙家正道的身份。”

  “小猫儿,你非妖魔,我亦非仙道。”沈夜一双渊眸,清冷如月照寒波。

  萧弋一时无言,瞅着铜炉中的炭火出神。

  沈夜也随之静默,许久才又问萧弋道:“盗取圣物、重伤族长。这些事,你真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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