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所隔间里还回荡着男生哄着自家老板的声音,殷缙助理一脸麻木,他带着点茫然低下头看着手中装着黑色西装裤的纸袋子。
半分钟后,助理手机上弹出条信息,是隔间里头的殷缙发给他的消息,告诉他把纸袋子放在外头洗手台上就可以了。
明显是知道了他在外面,甚至还可能是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
助理胆战心惊,他欲哭无泪,毕竟撞破了自家老板这档事就算了,还正好拿着善后的衣服门口发出动静被老板知道,这样的事搁谁身上都得胆战心惊。
看着信息,助理立马轻手轻脚地出了厕所隔间,将纸袋子放在干净的洗手台上后,便心里默念着自己没出现过没出现过,像一溜烟似的快步走出了厕所。
在厕所隔间中,吴楚将小扳手塞进了兜里,见男人面无表情单手拿着手机发着信息,看上去像是压根没理会他好声好气哄人的话。
吴楚抓了抓头发,踌躇了几下,他一把捞起了西装下摆,对着男人下半身研究了一下,小声道:“那扳手就碰了几下,回去我给它道歉行不行?”
“都快到演讲的时间了,你再不去就要迟到了。”
“信我,真的修好了……”
怕男人不信,担心西装裤子演讲时发生意外,吴楚抬头瞟了一眼男人,然后摘下挂在脖子的银链子。
他半蹲在地上迅速地用银链子穿过男人的裤头的皮带扣,然后眼疾手快地用多出来的那截银链子硬生生打了个死结。
刚发完信息告诉秘书把纸袋子放在外头的殷缙无端就感觉到腰腹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勒住一样,他微微蹙眉,一低头,就看到自己西装裤头前露出的一截银链子打了个死结。
殷缙:“……”
银链子打结处还有两根手指贴心地将那个打结好好地塞在了在西装下摆中,半蹲在他面前的男生小心翼翼抬头道:“这样你总放心了吧?”
殷缙沉默,举着两根手指的男生看上去表情真挚,瞟着他,还试探性地慢慢将手指若无其事地收了回来。
五分钟后,拎着纸袋子带着鸭舌帽的男生跟在穿着西装的男人身后,嘀咕道:“那什么,我有扳手的……”
“解得开的……”
男人单手扯了扯领带,迈向阶梯教室的步子不急不徐,偏头带着点似笑非笑道:“你最好解得开。”
说罢,阶梯教室大门出现在两人面前,吴楚看着穿着一身西装的男人对着出来迎接他的老师微微一笑,握了握手。
吴楚在门口抬眼,偌大的阶梯教室熙熙攘攘坐满了人,见到男人后,会场里不少学生开始地窃窃私语起来,看上去格外激动兴奋。
看到殷缙刚刚好赶上了演讲,吴楚长舒了一口气,他拎着纸袋,慢悠悠地晃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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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明楼下是一条林荫小道,外头烈日炎炎,吴楚沿着那条林荫小道,看着手机中殷缙给的S大地图,在一条道又一条道慢慢走着。
他想着,S大虽然很大,但说不定就像刚才一样运气好,就能碰到沈秋泽。
但是他运气一贯不好,走走停停了半个小时多,也没能看见想看见的人。
吴楚叹了口气,他兜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他低头掏出手机时,一辆黑色车子平稳地驶过小道。
周围几个看上去像是学生的男生看着那辆黑色的豪车发出几句羡慕的感叹声,感叹着不知道又是哪家的富家少爷来体验生活了。
黑色车内的男人半垂着眸子,面容冷清,似乎像是不知道为什么,男人忽然抬头望向了不断掠过的窗外。
窗外烈日炎炎,林荫小道上是零零散散学生模样的人群,三三两两地走在了一起。
飞速倒流的树影和人群渐渐消失在视线中,像是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抬头望向窗外一眼,沈秋泽微微皱起了眉头,收回了视线。
在飞速倒流的人群,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生似乎是听到了周围几个男生的感叹,不知为何地也抬起了头,就看到了一辆黑色豪车渐渐成一个黑点消失在视线中。
吴楚不感兴趣地低下了头,沈秋泽在他心里的形象下意识就不会跟这样的豪车挂上联系。
在他看来,沈秋泽永远都是那个看起来冷清,穿着白衬衫,周末会在学校外面的店兼职打工的S大贫困生。
但是不知怎么的,在好吉利修车厂中被他亲手撕成碎片的几张照片莫名其妙地又蹦出在脑海中。
照片上的沈秋泽跟他记忆中的那个沈秋泽截然不同,陌生得甚至让他觉得茫然。
吴楚下意识就顿住了回信息的指尖,看上去有点怔,好半天过去了,他晃了晃脑袋,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晃了出去,低头回了对面殷缙叫他把纸袋子给他的消息。
等到吴楚赶去崇明楼二楼那个熟悉的厕所隔间时,见着殷缙站在了厕所外,见着他拎着纸袋子来,殷缙对着赶来的男生挑眉道:“银链子挺结实啊?”
吴楚带着点矜持咳了咳道:“还好,毕竟就这条中用……”
不然他也不会精挑细选从一大堆银链子中挑出了着一条待在身上。
穿着西装站在厕所外的殷缙半眯着眼望着面前带着鸭舌帽的男生道:“回去要是解不开。”
“你自己看着办。”
吴楚瞟了一眼男人的腰腹,咳了咳,好声好气道:“怎么可能会解不开,回去要是解不开,我就自己栓
自己脑门上。”
“栓个十根八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