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付疏学姐,请等一下!”
听到这声音,室友当当撞了撞付疏的肩膀,调侃道:“诶我说付大系花,这都快毕业了,怎么还有人不信邪啊!难道在美女面前,一夫一妻制都不管用了?”
付疏无奈地瞥了她一眼,停下脚步看向来人,是一个大一的学弟,叫陆源。
“学弟,有事么?”她问。
只见陆源红着耳朵,嗫嚅道:“学姐,我中国画还有一些地方不明白,你……你能指导我一下吗?”
这番扭捏姿态,一看目的就不是什么学术交流。
付疏礼貌微笑:“不好意思啊学弟,我最近有点忙,可能没时间。”
“没关系!”陆源眼睛一亮连连摆手,笑容羞涩:“那学姐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可以等你。”
付疏疑惑,难道自己的拒绝之意还不够明显?
她整理好措辞:“最近在做毕业设计,可能一直都不会有时间,你还是去找导师或者其他学长学姐。”
陆源眼里露出难过,随即下定决心似的:“学姐,我只有几个问题请教,不耽误时间的,要不我们一起去吃个午饭,边吃边聊可以吗?”
“陆源你不是学设计的嘛,哪里用得到中国画了?”当当在一旁无语道。
这小学弟,连借口都找得这么蹩脚。
陆源顿时耳朵更红了,刚才突然看见付疏学姐,机会难得,他也是慌乱之中才想到这个说法。
“我……我就是有点感兴趣……”他吞吞吐吐地说。
付疏轻叹口气,原来不是自己拒绝得不明显,而是所有人在喜欢的人面前,都很难说服自己轻易放弃。
她不想给人幻想的空间,正色道:“我中午要和男朋友一起吃,不好意思,回见。”
说罢,拉着当当就走了。
留下陆源一个人在原地,依旧不肯相信付疏有男朋友这件事。
其实这样认为的,不只陆源一个。
付疏作为油画系的系花,长得漂亮不说,在绘画上也拥有极高的天赋。
她主修油画,是导师眼中老天赏饭吃的好孩子,兼修中国画,短短几年就有了自己的风骨,大三举办了第一场中国画个人画展,反响十分不错。
可明明如此优秀,她却从来不骄不躁,为人处世宽和有礼,让人想嫉妒都嫉妒不起来。
这样一个几乎完美的人物,简直是众多学长学弟眼中的女神,狂风浪蝶自然也少不了。
就算她说自己有男朋友说了四年,仍有人坚决不肯相信。
只因为见过她男朋友的人,太少了。
除了几个室友之外,别人一律认为这个无中生有的男朋友,只是她拒绝追求者们的借口而已。
没办法,聂南天的学校性质特殊,自由的时间本就不多。
他这个高中时期的不良头子,到了大学摇身一变,成了老师眼里的好苗子,同学眼里的警界精英,对自己要求也就更为严格。
尽管他每天打电话的时候都会抱怨没时间约会,但付疏能听出来,对于这种生活,他是喜欢的。
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事,多么不容易。
自己的伴侣能有一份热爱的工作,付疏打心里为他开心。
只是两人长期不见面的状态,更加坐实了她其实是单身的传闻,大大小小的告白不断,饶是付疏也不免觉得头疼。
“要我说,小警察就是来得太少了,才保不住正宫的位置。”当当啧啧道:“要不你干脆甩了他得了,再找一个能陪着你的,我看陆源就不错,长得好,关键还纯情。”
“这话他周末来时,你当着他面说,到时候挨揍我可不帮你。”付疏道。
当当一拍胸脯:“笑话!谁还没个男朋友怎么的?再说他还想不想我给他递消息了,敢招惹我,不怕我支持你收后宫啊!”
当当男朋友是隔壁体育大学的,和孙钰楠一个班,像熊一样身高体壮,和聂南天对上,还真不一定输。
付疏笑:“陆源是给了你多少广告费啊?一个劲撺掇我。”
“你这话提醒我了,我一会得去跟他要点劳务费。”当当嘻嘻一笑。
付疏拍了拍她的脑袋:“就知道贫,快走,吃完饭还得去画室。”
刚听完当当抱怨的第二天,付疏就见到了聂南天。
难得的是,他竟然还在画室门口等她。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最不爱看文艺青年的意识流打扮?”付疏问。
她说的,是他曾经说过的原话。
自从聂南天上了大学,每天入眼的都是板寸头训练服,他自己也是怎么清爽怎么来。
第一次见到学艺术的男生要么忧郁要么颓废要么文艺要么过于精致的打扮,他就发誓再也不往艺术楼跑了。
用他自己的话说:我他妈都想拿个推子站在门口,挨个给他们剃头!
一身靛蓝色训练服的聂南天闻言老脸一红,愤愤道:“我当然得来,再不来媳妇都没了!”
付疏看他的样子就是知道了昨天的事,问道:“孙武说的?”
孙武就是当当的男朋友。
付疏这边有什么动静,当当就会告诉给孙武,再由孙武转告给聂南天。
当当也就是嘴炮无敌,真遇上聂南天这样凶神恶煞孔武有力的,她也得认怂,所以凡是关于付疏的事,她都让男朋友转达。
聂南天拉住她的手,傲娇地说:“我不管,我今天要在你们学校食堂吃饭,然后再送你去教室。”
付疏看他满脸的委屈,笑着调侃:“呦,行程都打听好了?”
画室、食堂、教室,这一天就把她最常出现的场所打听清楚,规划好路线,策略很缜密么。
聂南天扬了扬下巴:“那当然。”
画室里的人收拾好画具,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跟付疏打过招呼后离开。
有些八卦的,还不忘打量聂南天几眼。
陆源出来时看见两人,脸都白了,哭着脸走到付疏面前:“学姐,这位是……”
付疏淡定道:“这是我男朋友,聂南天。”
陆源仰头看了眼聂南天,身高不在同一水平线上,气势顿时就矮了一截。
他哀伤地看着付疏:“这样啊……那,学姐,我先走了……”
“好,再见。”付疏道。
聂南天看着陆源的背影,撇撇嘴:“就这小豆芽菜还想挖我墙角?”
“好好说话。”付疏拧了拧他腰间的肉。
无论是谁的感情,都值得尊重,喜欢本身是没有对错的。
聂南天啧了一声,不服气地哼哼,又惹得付疏一拧。
“走走走,我们去吃饭!”看画室的人走得差不多了,他的风骚也卖弄够了。
付疏看他急于宣告自己存在的样子,无奈摇头,看着明明挺成熟稳重的,怎么能这么幼稚?
算了。
幼稚,是因为在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