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大当家眼底闪过不敢置信。
“你说的是真的?”
“不然呢?大当家觉得凭你这些乌合之众,能将我们劫来山寨?”云浅歌看看熟睡的产妇和小宝宝,“我们换个地方再议,连枝,你留下。”
她身边的人连枝功夫最好。
夫人是大当家的弱点,若有人能彻底瞒住大当家,唯有大当家身边的人。
“是,主子放心,连枝会保护好夫人的。”
大当家看了云浅歌一眼,无论连枝留下是挟持还是保护,他都别无选择。
“劳烦太...夫人了。”太子妃这个称呼到了嘴边,大当家又换成了夫人。
一行人去了议事厅,大当家将三当家请了过来。
“老大,怎么将人放出来了。”三当家心中怯怯,一时间摸不清大当家的想法。
“老三,他们到底是谁,我们劫的银两是何用途?”大当家一张狰狞的脸,冷冷地看着三当家。
“商人...”
三当家还未说完,云浅歌轻笑出声,“三当家,你可以当你家老大是个傻的,可别把我们也当傻子,随身携带二十万两,在冬日北上的商人,你说这话,心亏不亏啊。”
话一出,大当家眼神也清明了许多。
他怎么就没想到商人在这个时节是不会带这么多银两北上的。
一来雪路难行,若遇上雪崩就只有死路一条。
二来冬日官道上劫道的劫匪不在少数,甚至有些村落为何生存都打劫路人,又怎会有些挟这么多银两北上呢?
“你们不是商人,故意投降,潜入山寨有什么目的。”三当家心中焦急,立即反咬一口,心中暗自思量要如何逃脱。
“果然,狗容易反咬主人。”云浅歌察觉到三当家的意图,身影飞快到三当家跟前,一巴掌落在三当家脸上,三当家直接吐出一口鲜血,两颗白牙,掐住三当家的脖子,冷声继续道,“我没工夫和你闲扯,说,你的主人是谁?”
云浅歌突然爆发的暴力因子,君子珩都觉得诧异,但眼底更多的是期待,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大当家,她想诬蔑我,想杀人灭口。”
“蠢货。”
刚刚对云浅歌举动生疑的大当家突然听到云浅歌骂出一声蠢货,像是在骂自己。
“就凭你也值得我污蔑,自此北行,我早有准备,为了节省审问的时间,我特意制作了点小东西,正好拿你来试试。”云浅歌从腰间香囊中取出一个泛着诡异紫黑色的药丸,直接丢入三当家口中。
药丸入口即化,三当家想要吐出来,却只吐出了几口鲜血。
约莫十秒,三当家的双眸渐渐迷离,整个人像是被人控制的傀儡,云浅歌松开掐住三当家脖子的手,看到袖子染上的两点血迹,眼神又冷了两分。
“你的主人是谁?”
“狼主。”
“你是狼卫。”
三当家沉默,脑海中思绪不断挣扎,“是。”
“你主人是谁?”
“狼主。”
“狼主叫什么?”
“狼主。”
云浅歌揉了揉眉心,感觉将吐真丸喂给了个傻子,她耐心都快耗尽了,看向君子珩,“药效有点没达到预期的效果,你来问。”
说了半天,就得到狼主二字。
君子珩点了点头,“狼主是男是女。”
“男的。”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了然于心。
看来正如他们之前猜想的一般,郎雨沁不过是真正狼主手中的一颗棋子。
“官兵什么时候围攻寨子。”
“黎明时分,以信号为准。”
“什么样的信号。”
三当家从头上取下木簪,递了过来。
大当家看着君子珩将木簪拧开,心底发凉。
“怎么会是他?”
“怎么就不会是他,这些年你劫的人,有多少是经过他手,他打理着寨子上下的事务,多少银两经过你手送出去,你有想过吗?”君子珩定定地看向荀大当家,这人不坏,就是对身边的人太过于信任了。
以至于做了别人的挡箭牌。
“什么是狼卫?”荀州脑海中回忆一番,确定自己从未听过。
“大当家,恕我直言,你现在关心的不应该是狼卫,而是黎明时分,官兵剿匪,你要如何应对?”云浅歌看着还没怎么回神的荀大当家,忍不住道。
“不是没有信物了吗?”站在大当家身侧,三十来岁一身横肉的大汉道,他手中还握着两把流星锤。
“黎明时分,信号为准,我刚刚派人下山探过,官兵已在山下悄悄集结,你觉得他们会无功而返吗?”
二当家眉心纠结成了川字。
大当家赞同地点了点头,“依你之意,我们该如何?”
“小七以为呢?”
“看你所谋为何?”
君子珩会心一笑,“果然最了解我的人是小七。”
“你们打什么哑谜。”二当家语气中有些不耐烦道。
君子珩看向大当家,“臣服我,我保你山庄上下,老弱妇孺安全,如何?”
“此时此刻,你还在纠结此事。”大当家不由蹙眉,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排斥,见君子珩迟迟不松口,又道,“山庄中收留的人都是在山下活不下去的,你要如何安置他们?”
“总比跟着你横死要好。”看着大当家的纠结,云浅歌觉得一个男人,怎么婆婆妈妈的。
大当家稍作沉默,决定赌一次,“荀州拜见太子殿下。”
大当家知道,他已经别无选择。
若不宣誓效忠于君子珩,山庄上下,难逃一劫。
“荀州拉了拉一旁的拎着流星锤的男子道,老二,跪下。”
老二也跟着跪下,一颗心却还没缓过来。
他们就随便劫了一队商人,怎么就劫到太子殿下了。
“山庄上下兄弟,恳请太子收留。”
随着荀大当家的命令,身边兄弟都跪了下来。
有不满的也被身边的人拉扯着跪下。
“都起来。”君子珩走到荀州(大当家)身边,“跟着我,只要你肯努力,我会让荀家恢复昔日风采。”
“荀州不求荀家能恢复昔日风采,只求太子能善待我一众兄弟。”
荀州落草为寇十多年,不是没听过君子珩。
当年君子珩受伤的消息传到北地,他还曾为此可惜过。
没想到有朝一日,他还能效忠君子珩。
“是不是该商量一下,如何应对官兵的事了。”云浅歌看着一众人,距离黎明不足一个时辰,他们时间有限。
“小七,你来说该怎么办?”
“都打到脸上了,当然是打回去,官府围剿太子,抢夺赈灾银两,罪名可不小。”云浅歌眼底的算计丝毫不掩饰。
此话一出,除了君子珩之外,所有人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