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左家。
徐静怡从噩梦中惊喜,只觉得浑身发冷,仿佛又回到了北地,寒风凛冽,冷入骨髓。
“夫人。”值夜的丫鬟立即扶起徐静怡,又递上一杯温差。
“老爷呢?”半刻后,徐静怡的情绪缓和不少。
梦中,那个院子,尸骨成山,渐渐变得荒芜,恐怖,捂住自己的心口,呼吸都重了许多。
“老爷...”丫鬟低着头,不好细说。
“行了,下去。”
“是。”
丫鬟退下后,徐静怡蜷缩着身体,轻声哭了出来。
当年出事后,她如愿以偿的嫁给了左家大公子,可多少个日日夜夜她都从梦中惊醒,这几年好不容易忘记了。
如今又被人重新挖了出来。
她心中不停的告诉自己,表姐不愿意提携她,她为自己,又什么错。
直到黎明时分,院中的下人渐渐多了,徐静怡神色疲倦,没有一点睡意。
换好衣服,去了前院。
“老爷。”徐静怡揽住了正要去上朝的丈夫,吏部尚书左晨。
“你怎么来了。”左晨语气平淡,哪怕徐静怡神色疲倦,双眼通红,却没有一句关怀的话。
“我想去相国寺住几天。”
“等两日再去,你前脚见过云浅歌,后脚就去相国寺,是想直接告诉云浅歌和太子,他们的怀疑是正确的。”左晨丝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不喜。
“好,我知道了。”徐静怡心中失望不已。
从嫁给左晨开始,她明面上是左家的大少夫人,可左家真正尊重她的一个人都没有。
她换来的不过是一个虚名,相处二十年,左晨对她既没有爱意,又没有恭敬。
“管好自己的嘴,不要乱说。”
“是。”
徐静怡的畏畏缩缩,左晨不喜的蹙了蹙眉。
连关怀半句都懒得说,直接离开了。
看着左晨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徐静怡强忍着自己眼中的泪水,回到后院。
“夫人,老奴准备了安神汤,夫人安安神。”
“嬷嬷留下,你们都出去。”
屋内的丫鬟全部离去后,徐静怡艰难的拿起桌上的安神汤,喝了一小口,心理性的想要吐出来,最终强忍着咽了下去。
“嬷嬷,当年的事又被人提起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夫人,都是些往事,夫人不必在意。”嬷嬷好好劝说了一番,徐静怡渐渐冷静下来,心中还是下定决心,两日后去一趟相国寺。
嬷嬷再劝无果,便也不好在多年。
东宫中,云浅歌醒来时,君子珩已下了早朝。
“太子妃,奴婢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莫非是舒家闺女人选确定了。”
“不是,是吏部尚书家的左夫人,两日后要去相国寺上香,要不我们也去。”豆蔻提议道。
“消息准确吗?”
“当然。”
“准备一下,明日我们去相国寺。”
“明日?”豆蔻不解,“不是后天吗?”
“我们悄悄提前去。”
云浅歌话刚落,君子珩便走了进来,“想悄悄去哪里?”
“相国寺。”
“我也去。”
“你有时间吗?”君子珩这个工作狂愿意缺席早朝?
“你忘了,明后两天沐休,正好带你去相国寺走走。”君子珩本就计划带云浅歌出去走走,想着这段时间她一直在药房研究新药,便不好主动提及。
“那不如我们午后就悄悄出发,你带上夜羽,我带上豆蔻,我们悄悄地去。”
“听你的。”
用过午膳后,两人悄悄离开东宫,刚出城门,就被一条尾巴给拦住了。
“你们出去玩都不带我。”云知南很伤心,上马车直接钻了进去。
“你怎么在这里?”
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电灯泡,君子珩正在努力抑制自己想要将人丢出去的冲动。
“当然是去相国寺,我查到长恩道人的徒弟...好像是叫无为,他离开京城后折返,往相国寺的方向去了。”云知南这话半真半假,他却是查到无为折返了,但具体去了什么地方,不得而知。
“真的?”突然的巧合,云浅歌表示深深的怀疑。
“当然。”云知南觉得自己心有点虚,暗暗告诉自己要崩住,崩不住就会被甩下。
他查了半个月才查到无为折返的消息,顿时觉得自己有点无用。
“那就一起。”君子珩主动道。
看云知南的样子也赶不走,他还不如主动大方点,将人留下。
抵达相国寺已是旁晚,云知南直接带着几人去了自己的院落。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看着院子,刚好够五人住下。
云知南果然早有预谋。
“徐静怡早年特别信佛,每年都会在相国寺住上一个月的时间,我想着她应该又要信佛了,就准备了一下,跟我来。”云知南带着几人进屋,屋内架子上放着平民百姓的衣服,还有道士的,“小七,带上我还是有好处的。”
打量着屋内的一切,被清扫的一尘不染,云浅歌认真的打量着云知南,她似乎一直小瞧了他。
无为在长恩身后并不出众,甚至连称呼都是长恩的徒弟,云知南居然能查到他的名字,不仅如此,还查到无为离开京城后折返。
无论从那个角度来说,云知南都不容小觑。
“挺好的,只是这道士服?”
“失误,失误。”云知南赶忙拿起道士服,藏在身后。
“不,正好可用。”君子珩欣赏的看了云知南一眼。
“你打算怎么用?”云浅歌好奇道。
“可能就要劳烦南公子了,南公子不是说无为在相国寺吗?不如南公子穿着出去晃晃,或许有惊喜。”相国寺是国寺,在京城的地位很高,一直以来无人敢在相国寺任性妄为,当初除了碍于相国寺的地位之外,还有一点那就是相国寺的武力值也很高。
刚好,云知南不畏这个。
正好可以顺便打发了云知南。
“你怎么自己不去?”他是来讨好云浅歌的,又不是讨好君子珩的,对君子珩的安排,当然是不服。
“不如你再准备一下,我们在相国寺外面摆个算命的摊子,如何?”想到做了几夜噩梦的徐静怡,云浅歌提议道。
“小七是打算算命?”君子珩表示这个他从未涉猎,看先云知南的眼神中藏着不满。
“对啊,徐静怡信佛,自然也信命,每日三挂,我们现在开始准备,明天把名气打出去,坐等徐静怡自投罗网,如何?”
察觉到君子珩的不满,云知南直接回了个灿烂的笑容。
“小七,太子身份特殊,不如我陪你,刚好算命我也颇有涉猎,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