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文鸿培养红袖的目的也有待推敲。
不知为何,云浅歌脑海中只剩下两个字——琅琊。
君子珩所做的一切,都是冲着琅琊而去的。
止盈将遇到红袖,以及和红袖相处的事情一一告诉了云浅歌。
“四年,你和她认识了四年,她能从平西王手中活下来,还活得好好的,一个大字不识的人,你就从未怀疑过?”云浅歌问着止盈,心中同意也在问自己,若有朝一日,她身边来了一个陌生人,顶着一张熟悉的面孔,她会发现吗?
答案是会。
若是连黄泉也无法察觉呢?
他心里有些不安。
止盈摇头,“是我忽视了,我没想到她早已经被陛下收买了。”
云浅歌心中对止盈十分失望,事情到了这一步,她最该反省的是自己,而不是将所有的错处归结到别人身上。
她到现在都还没有意识到,红袖从一开始就不曾被她掌控。
“不,她不是被陛下收买,而是从一开始,她就不是你的人。”云浅歌的话让止盈眼中染上了恐惧。
“她是陛下的人,这...”怎么可能,最后一句,我止盈没说出口。
她的声音都好像不是自己的,浑身的力气都被卸去了。
呼吸紧蹙似乎让腹中的孩儿很不满,踢了几脚,止盈神色又痛苦了几分。
“你若还想保住孩子,就冷静下来。”云浅歌立即替止盈把脉,不得不承认,服用过她的药后,孩子看上去十分健康。
22世纪,男女失衡,已经开始用医学来干预胎儿的性别了。
她一直没有关注这方面的事情,只翻阅过黄泉称之为古早的资料,效果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跟着我呼吸...”止盈看着云浅歌,思绪还未回到身体内,“看着我。”云浅歌冷厉的声音终于唤回了止盈的神智,“跟着我呼吸,不想死的话。”
止盈跟着云浅歌的呼吸节奏,慢慢冷静下来,整个人精气神仿佛都没有了。
“太子妃,求你救救我,以后我都听你的,只要你保证我的孩子生下来,你要我的命,我都可以给你。”止盈实在是没了办法,她现在唯一能求助的人只有云浅歌了。
这个她一直想要摆脱的人。
腹中孩子欢快的踢打着自己的小脚丫子,止盈从小被云家收养,成为云家的婢女,在一众只懂规矩的人面前却养成了心比天高的性子。
即便是算计睿王,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现在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开始脱离她的掌控,她害怕了。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今天我来是想知道琅琊的事情,将你知道的都一一告诉我。”来的时候,云浅歌打定了主意,教训止盈一番。
可听到她腹中孩子的心跳,这一个小生命是最无辜的,云浅歌又一次忍不住心软了。
心中暗自嘲讽自己。
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自己心软的毛病。
止盈不该怠慢,将自己所知的事情都一一告诉了云浅歌,还生怕自己说漏了。
“太子妃,还想知道什么?”
“说说云家。”
听着云浅歌轻描淡写的语气,止盈刚刚平静的心又悬着了。
云浅歌想知道云家什么?
是真想知道,还是为了试探她。
止盈看过去,对上那双含笑的凤眸,下意识的避开。
“太子妃,我不知道。”止盈低着头,她在赌,赌云浅歌是在乎云家的。
那位南公子应该就是云家的小三爷——云知南。
关于小三爷的一切是云家的禁忌,可她认为在云家,他是最特别的存在。
“你倒是真有几分小聪明,红袖是你的人,既然她还听你的话,你说什么,她会听的。”只要止盈将自己的优越感收起来,还是有几分用处的。
“此次秋猎,让她随平西王一同去,这点你应该能办到。”云浅歌神秘一笑。
既然君文鸿打算在秋猎上动手,那么就来个大杂烩,该料理的就彻底料理干净。
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云浅歌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我一定办到。”瞄了一眼云浅歌的笑意,止盈心中就更没底了。
京城中的贵女,他随云知雅见了不少,可想云浅歌这样的人,她从未接触过。
以前觉得自己能逃离云浅歌的掌控,现在才明白,彻底没戏了。
“很好,你也一起去。”
“我?”止盈摸着的孩子,已经七个月了,孩子随时可能会生,若她去秋猎,岂不是拿孩子的性命冒险吗?见云浅歌迟迟没有收回自己的话,“止盈知道该怎么做了。”
“很好,我喜欢听话的人。”话落,云浅歌直接离开。
止盈看着云浅歌消失的方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仿佛在确认,她活下来了。
离开止盈的院子后,云浅歌直奔君子珩藏身的地方。
刚抵达发现四周早已没了君子珩的身影。
暗想,这人的功夫又提升了。
“黄泉,把人找出来。”
“主人,右边暗巷。”
云浅歌身影飞快,直奔暗巷,黑暗中,君子珩微蹙眉头,小七一点都不听话,穷寇莫追,她怎么就不明白。
“子珩,出来,我都闻到你身上雪松的香气了。”闻到是不可能的,她故意隔了个十步的距离,就是不让他逃走。
听到声音,君子珩微蹙的眉头瞬间舒缓开了,染上了一抹腻人的笑意。
“小七。”
“我想你了。”云浅歌飞身扑入君子珩怀中道。
为了以后的福利,嘴甜是必不可少的。
“嗯,我也想你了,所以来接你。”君子珩给自己找借口道。
他绝对不会说自己从云浅歌出东宫就跟上了,免得把人给吓走了。
“真的?确定不是一直在暗中保护我。”云浅歌眨了眨眼睛。
黑夜中,那双凤眸显得格外明亮。
君子珩心中没底,忍不住想,莫非小七一早就发现他了。
是什么时候?
“如果你以后有时间在暗中保护我,我会很高兴的。”这个男人,明明脸上的情绪已泄露无疑,却偏偏不撒谎。
沉默着,似乎在等她发落。
每一次她都心软。
“嗯,我会的。”君子珩如得到圣旨一般,心底的紧张也慢慢化为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