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满桌子大鱼大肉,云浅歌揉了揉眉心。
“范知府的生活不错。”
“哪有,这不是太子妃一路奔波,臣好不容易才凑齐了这些菜色,还请太子妃不要嫌弃。”
“怎会。”
一顿饭,各怀心思,终于是吃完了。
云浅歌吃得挺香的。
毕竟范同都做好了,她下一顿还不知吃什么呢?不多吃点怎么干活。
“范知府,赈灾银已到,不知道范知府打算如何赈灾。”
范同想到,雪城这个乱摊子,区区二十万两还真不够看的,若他真安排,岂不是要砸自己手里。
“一切听从太子妃安排。”不砸自己手里,怎么都行。
“那就烦请范知府将所有的衙役都叫来,将灾情的谍报全部呈上来,召集雪城诸官员,半个时辰后,府衙议事。”自入雪城后,房屋倒塌,一路上有无数冻死的尸体,映入眼帘的一幕幕让人心惊。
范同府中的一切,日常花费一个月都得上万两,区区二十万两落入范同眼中,却是不够看的。
“是。”范同想着,他倒要看看,一个女人能掀得起什么浪来。
“范知府,官府存粮如何?”
“这...”范同一脸为难,在云浅歌冷厉的眼神下,不得不直言道,“官府存粮不足两百担。”
“本宫知道了。”
云浅歌暗骂,贪官。
“太子妃,可否需要从粮商手中购买粮食。”乔涛暗想,云浅歌换上了石头,他倒要看看,云浅歌如何拿石头来买粮食。
“自然,劳烦乔将军派人去通知雪城粮商,一个时辰后,衙门议事,我相信乔将军一定能办好此事,将粮商一个不漏的给本宫请来,是。”云浅歌那双绝美的丹凤眼看得乔涛头皮发麻。
“是,臣领命。”乔涛暗想,云浅歌的二十万两银子究竟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雪城如今的粮食已卖出了天下,即便是云浅歌拿出二十万两,也不足以解雪城的燃眉之急。
只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后背发凉。
安排好一切后,屋内只剩下知府夫人。
“夫人,可否带我参观一下院子。”百姓如今弹尽粮绝,她心中再焦急,却也不是行医施药能解决的,现在百姓最缺的就是吃的。
“太子妃请。”知府夫人想着云浅歌刚刚安排得井然有序,心中忍不住紧张,小心翼翼的带路。
走在知府家中,云浅歌见识到了什么是奢华。
“主人,那边假山有密室,好多金子。”黄泉的声音隐约带着些生气。
“屋内的家具全是金丝楠木,这饭桶(范同)真是个人才,一个知府尚且如此奢靡,若是地位再高些,怕是第二个和珅。”
她一眼就看出范同是个贪婪的。
没想到这么贪。
逛了一圈院子,人终于到齐了。
云浅歌刚走进正堂,一群人拱手行礼,“臣拜见太子妃。”
打量着满屋子人,其中有半数衣着光鲜,绫罗狐裘,既保暖又好看。
再看看另一半,衣服被洗得发白,身体消瘦。
完全是两个派系。
“免礼。”
“今召诸位前来,是为赈灾,给你们每个人一盏茶(五分钟)的时间,将雪城的情况给我说一说。”
一个眉目微慈的官员站起来,开口回禀。
从他口中,云浅歌听到雪城的惨像。
随后所说,每一幕都比云浅歌亲眼看得到的要惨许多。
“范知府,你觉得我们该如何?”
范同瞪着下方,身着一身补丁官服的人,嫌弃他多事。
“臣...”范同只说一个字,突然就倒了下去,整个人浑身抽搐。
“知府大人这是怎么了,还不快传府医。”云浅歌丝毫没有要救人的意思,反而招呼人传府医。
片刻,府医拎着药箱走进来,看着倒在地上的范同,急忙检查。
“大人这是中风了。”
“来人,护送范大人回去休息。”云浅歌下令道。
范同肥得像头猪,硬是六个二十来岁的衙役才抬得动,随着范同的离开,他派系的人突然没了主心骨。
“罗录,范知府突然中风,知府之位,由你暂代。”
“是,太子妃。”
罗录松了一口气,范同中风的时机刚刚好,不然即便是太子妃来了,赈灾也会受阻。
“召集雪城范围内的青壮劳力搭建帐篷,每天四个馒头,先将受灾的老弱妇孺汇集起来,统一看病施药,这是我在来的路上写下的方案,诸位大人人手一份,按上面行事,若有办不了,办不好的,尽早告诉我,我也好及时找人替换你们。”云浅歌这话,一点情面也不留。
随着范知府的倒下,没人再敢看清云浅歌半分。
“罗录谨遵太子妃吩咐。”
“都去办事,罗录留下。”
众人离去,独留罗录,罗录心底一时间没底。
“太子妃有何吩咐?”
“我召集了雪城粮商前来府衙,你也一同留下。”
罗录眼下闪过一抹为难,“太子妃,这些个商人可不好应付,要不太子妃再等等,从长计议。”罗录可是吃了这些粮商的苦,一个个将粮食卖出了天价。
“罗大人一旁听着就好,我自有安排。”
“是。”罗录心底没底,暗想,若云浅歌要直接卖粮,怕是会吃大亏的。
说话间,乔涛带着十来个商人抵达,看到云浅歌下首坐着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人,心中没底。
同行的人中,有一个带着半张面具的男子,云浅歌一眼就认出了十三。
十三进来,看着云浅歌下首坐着的罗录,暗暗对云浅歌投去佩服的眼神。
这人才刚到,就把知府给干掉了,不愧是他们十三行的主人。
“草民拜见太子妃。”
“行了,都别整这些虚的,本宫今日请你们前来,是为买粮,纸笔已给各位备好了,本宫要用十万两银子买粮,你们在纸笔将粮食的数目和价格写下,本宫自有决断,当然,若价格合适,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云浅歌的安排,罗录瞪大了眼,好几次想要阻止,可话到嘴边,又怕惹祸上身。
看着罗录的反应,云浅歌明白,为何十三说罗录当得起半个慈字,另外半个被胆小怕事取代了。
北地偏远,帝王长鞭莫及,罗录小心谨慎,也说得过去。
“怎么,你们几位不写,是不愿意卖给本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