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珩归来,已将近旁晚。
“怎么回来得这么晚?”云浅歌放下手中的书,见君子珩神色疲倦,上前为他解下披风,扶着君子珩坐下,立即给他检查双腿,矫正器在他的腿部勒出了血痕,“你不要命了,还想再废一次。”
听着云浅歌的埋怨,君子珩染上了一丝难得的笑意,双手拉住云浅歌的胳膊,将她拉到自己跟前,四目相对,“我若废了,你可会救我。”
这狗男人,真够敏锐的,“九爷的事情你知道了。”
“嗯。”
他隐约知道,被云浅歌救过的人,都会效忠于她,且永不会背叛她。
“我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君子珩命有多顽强,她亲眼所见,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和君子珩很相似,两人都是那种控制性强的人格,都不甘愿被人控制。
若有朝一日被人控制,或许会生不如死。
“若有那一日,你救我,可好。”若是她,让他宣誓效忠,他是愿意的。
今日朝堂,从早朝拖到傍晚,少不了齐王的手笔,想再一次废掉他的双腿吗?
君子珩心知肚明,却不后悔。
“你...”云浅歌看着君子珩,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不急,慢慢想,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她不愿意,他不急于一时,可以慢慢等。
“朝堂上不顺利。”
自她说能救他之后,他就开始布局,这么久这一仗还打得这么辛苦,可见其不易。
“医疗队的事情陛下允了,不过只给十万两。”君子珩伸手为云浅歌整理了一下脸颊的发丝,“不过你别担心,剩下的我给你。”
“那其他的事情呢?”
君子珩沉默了,嘴角刚刚泛起的一抹笑容慢慢转化成凝重。
“被齐王阻了。”云浅歌直言道。
对云浅歌的一针见血,君子珩并不意外。
“小七知道了。”
“你信我吗?”
果然重生女都是拿了女主的剧本,看齐王和郎雨沁的相处模式,估计还是拿了个女强剧本。
但她好歹是个穿越的女神医,是不是也该拿个女主剧本。
“只要是小七说的,我便信。”
“郎雨沁的异常,你察觉了吗?”
得知郎雨沁是重生女后,她故意在君子珩面前提及郎雨沁,狼卫,让君子珩多加戒备,现在看来,郎雨沁的手比她所知道的伸得更长。
君子珩点了点头,“多亏小七,只是她知道的和做的比我所知的要更多,小七愿意说了吗?”他一直在等,等到云浅歌愿意说的那一天。
“你听好了,前世你或许娶了郎雨沁。”
君子珩蹙眉否定,“不可能。”语气十分坚决。
未等云浅歌说完,君子珩就否定了。
云浅歌抬头狠狠瞪了君子珩一眼,“你还要听吗?不听我就不说了。”
“我错了,不该打断小七,小七请继续。”君子珩立马投降认错。
云浅歌用一个假设,先知告知了君子珩郎雨沁很有可能重生的事情,而且重生在两人议亲之前。
听过这番话,君子珩沉默了。
若当初淮安侯没有去北地,他和郎雨沁会顺利地订下婚约吗?
淮安侯重诺,或许真有可能。
让他娶郎雨沁,他心底是不愿意的。
“我不会娶郎雨沁。”君子珩坚决道。
“是吗?那你当初为何会娶我。”
面对云浅歌的质问,君子珩沉默了。
当初为何会娶她,是陛下的赐婚,陛下命人操纵这一切,他根本没办法,也没机会拒绝。
“沉默了,若郎雨沁就是当初的我呢?若真有上一辈子,她嫁给你的时间或许比我还早,你别忘了,郎雨沁今年都19了。”虽然在22世纪19岁还是个软妹子,可在古代,已经是大龄剩女。
也就因淮安侯去了北地,郎雨沁又是个重生的,大婚才一拖再拖。
后来嫁的又是齐王,自然没有再敢拿年龄说事。
君子珩沉默了,看着眼前的少女,似乎有什么东西将他一颗心给囚困起来。
“不会,我不会娶她。”
“若你娶了呢?”
君子珩沉默了,若真娶了,不过是府中多养了一个人,平时眼不见心不烦,关键时刻可为棋子。
可这话面对云浅歌,他连解释也说不出口。
只剩下嘴硬和抵死不认。
他许久不语,见云浅歌嘟起小嘴,小心试探道,“小七,这是吃醋了吗?”
“吃你个鬼,我想给你包扎,医治薛楠和九爷的方法,你就别想了,我可不想你成为我的傀儡。”云浅歌打开药箱,深吸一口气,开始为君子珩重新包扎,“你就不能坐轮椅去朝堂吗?一定要硬撑着。”
君子珩无奈一笑,“我向陛下告假几天,听你的,在东宫好好休养,好不好。”
云浅歌一副你是不是傻的神情看向君子珩。
“陛下不会准的。”君文鸿那个死变态,有机会折磨君子珩,他会准了君子珩假期才怪。
“小七觉得我该怎么做,我听小七的。”
云浅歌抬头,打量一番,“没吃错药?”
“除了早膳,什么都没吃。”
“豆蔻备好晚膳了,对了,郎雨沁那边你打算怎么做。”
君子珩心头有些失望,云浅歌将话题回正,“既然人调不回来,不如就索性留在当地,只要恢复清白之身,总归不至于无路可走。”
若郎雨沁真是重生的。
那么他昔年的布局,郎雨沁恐怕早就知道了,所以他第一时间的想法需要全部否定。
想着,又看向云浅歌,“小七,日后议事就劳烦你多照顾了。”
“我是大夫,又不是你的臣子,你可没给我俸禄。”
死狐狸是想将她当谋士来用,她不会怀疑她也是重生的。
不过云浅歌并不打算解释,毕竟穿越这种事情解释起来可比重生要困难多了。
况且她也不打算将秘密暴露出来,万一有一日被人当做妖怪怎么办。
君子珩狡猾一笑,“俸禄吗?我的都是小七的,小七不该自己守着吗?万一我败了,小七损失可就大了。”
“你会败吗?”云浅歌明知道君子珩是说笑,却下意识认真起来。
“没有人能永远成功,我也不行。”
五年前的江南,他败了,付出惨痛的代价。
如今过去五年,他不会再败了。
只是若要拉上她,用些手段又何妨。
“那行。”
联手也不是不行,她就委屈一下自己,陪他议事。
只是这狗男人想做什么,不会是想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