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可不这么想,她虽不知道豆蔻的来历,但自古以来,有几个欢场女子能保持完璧之身。
这些保持完璧之身的女子,没一个落得一个好下场。
情爱是最要不得的东西。
这些话,老鸨如何敢对豆蔻说。
“姑娘何意?”
“嬷嬷啊,难怪烟雨楼被嬷嬷掌家后会渐渐没落,我若今日挑了入幕之宾,那些个没选上的不就全得罪了,真不知道你的主子是怎么选你做这烟雨楼的老鸨的,眼光真不咋样的。”豆蔻摇了摇头,觉得这烟雨楼挣钱是真容易。
可惜老鸨不会经营。
今日一掷千金的客人不少,一晚就是十万之数。
一年下来,保守估计有一个大几百万两银子,经营得好,堪比小内库的收入。
“姑娘...”老鸨不傻,探究的看着豆蔻,脑海中的记忆,最终得到一个结论,她不记得公子身边有这样一个人,犹豫再三,继续道,“不知姑娘可否道明来历。”
“嬷嬷不会想要知道的。”豆蔻眼底的杀意一闪而过。
她现在以如烟之名,栖身青.楼,为的就是搜集情报,认识一下杭州城有钱有势的人。
若她将真容暴露出来,如何再伺候在云浅歌身边。
她可不想损了云浅歌的名声。
从骨子里来说,豆蔻是个古代女子,即便是跟在云浅歌身边思维渐渐开阔了,但对皮肉营生终归有些看不起。
“那我就先告辞了。”老鸨见豆蔻不说,被那双冷冷的眸子盯着,头皮发麻,外面的吵闹声传来,便起身告辞。
“走。”
老鸨离开后,豆蔻从包袱中拿出一支香点上,满是脂粉味的房间很快被一股很淡的清香所取代。
“出来,千少主。”豆蔻看向窗外道。
千刃推开窗户,一跃进屋,“云浅歌可真舍得,居然让你栖身青.楼搜集情报,啧啧~~真狠心,小丫头,你名声尽毁,日后还要如何立足。”
“是吗?比起未来不知道会戴几顶绿帽子的千少主,我觉得主子不会介意的。”豆蔻品着茶,直接怼了回去。
心中并没表面上的平静,千刃不怀好意,她必须时时刻刻想好最佳的撤离路线。
听到绿帽子,千刃就想到郎雨沁,整个人瞬间散发出一股肃杀之气。
“小丫头,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是吗?”豆蔻不慌不忙地戴上面纱,轻声一笑,飞身就从阁楼上跌了下去,“啊~~~,救命啊。”
豆蔻的举动,千刃措手不及,下意识追了上去。
众人刚好看到千刃,豆蔻整个人瘫在地上,小声抽泣,一副吓坏了的模样。
“你是什么人,如烟姑娘和你有何仇恨,你为何要杀她。”
“这人戴着面具,该不会是毁容了。”
……
指责声,议论声,络绎不绝。
千刃就像是被公开处刑。
“大家别骂他,都是我不好,他突然闯进来,我看到陌生人一害怕就跌下来了。”豆蔻一边小声哭泣,一边替千刃解释。
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众人更加恨他了。
“这位公子不会仗着自己功夫好,想要去强迫如烟姑娘。”
“天呐,杭州府什么时候有这般不要脸之辈。”青.楼女子,大多数价高者得,哪有霸王硬上弓的道理。
“如烟,你还好,有没有伤着。”老鸨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过来,一把从少年怀中抱回豆蔻,小心翼翼道。
“嬷嬷,我没事,就是脚扭了,不知还能不能再跳飞天舞。”豆蔻颤抖的声音中满是害怕。
老鸨也生气了,“这位公子若想做如烟的恩客,大可过几日再来,强迫烟花女子,放眼天下,可没这个道理。”
老鸨突然硬气,豆蔻也觉得意外。
既然老鸨站出来了,她就只需要装柔弱就好了。
心道一声,完美。
千刃被众人指责,拔剑就准备动手,这时,身边突然出现一名戴着面纱的女子,阻止了他。
“你若不想明日天下人都知道夜郎国少主在青.楼大开杀戒,将整个夜郎国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之下,就跟我走。”女子声音中透着浓浓的不悦。
千刃收回出鞘一半的剑,一双眸子冷冷地盯着豆蔻,“小丫头,你等着,不杀你,我誓不为人。”
“嬷嬷,我害怕。”豆蔻颤抖着身体,小心翼翼靠在老鸨身上,双眸垂泪,让人心疼。
心中想的却是,这老鸨擦了多少粉,熏死她了,还不如刚刚的小公子呢?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莲香,挺好闻的。
千刃被蒙面女子带走,老鸨扶着豆蔻去了后院,吩咐人好好招待在场的众人。
回到后院,豆蔻立即将老鸨推开,隔着面纱,蹭了蹭自己的鼻子。
“嬷嬷,你身上香味太浓了,真难闻。”此刻,豆蔻哪还有一点刚刚伤心的模样,分明已经恢复成之前小霸王的模样了。
“姑娘,那位是何来历。”老鸨想起千刃的身影,心头忍不住害怕。
“你惹不起的人,你做这一行应该明白,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你可以走了。”豆蔻直接下逐客令道。
“我先告退了。”老鸨恨不得将豆蔻送走,这摇钱树,她招待不起。
偏偏从豆蔻的话中总是透露着与主子相识,老鸨就越为难了。
另一边,郎雨沁强势带走了千刃,一离开众人的视线,郎雨沁嫌弃地松开了手。
“真够傻的,凑上去让一个小丫头算计,从今夜开始,只怕整个杭州府的人都在找你的藏身之地,我们可否动身去庸城。”郎雨沁再一次提议道。
面具下,千刃眉头紧蹙,满脸不悦。
“你一再提及庸城,庸城究竟有什么,让你如此执着?云浅歌,亦或是你要找的什么人来庸城。”千刃不解道。
庸城距离夜郎国很近,但庸城山脉尽是天险,最深处连他们也不敢刺探。
“我们去了不就知道了吗?”郎雨沁当然不会将自己的心思暴露出来。
“今日我在烟雨楼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我们必须留在杭州府。”
“谁?”
“千家二长老的小孙子,此人身法极快,极擅暗杀,二长老支持另外一个少主,我想借机查探另一名少主的身份。”千刃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郎雨沁心明,千刃是铁了心要留下来。
只是此人既然藏得深,千刃也未必找得到。
恐怕没等千刃查到什么,反倒被对方查一清二楚。
当然,这些郎雨沁并不关心。
只要能去夜郎国,千刃的生死对她来说意义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