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药丸,中年男子看了一眼云浅歌,双眸空虚,没有一点情绪,似在等着云浅歌的命令。
云浅歌见状,点了点头。
男子拿起药丸,没有半分犹豫,直接咽下。
下一秒,男子一口鲜血喷出来,四周的人立即后退。
男子心如刀绞,痛苦不堪,嘴角却泛起一抹极淡让人无法察觉的笑意。
仿佛在说,他终于解脱了。
身体渐渐失去力量,瘫在地上,嘴唇一点点变得乌青。
云浅歌不急不忙地打开药箱,从中取出银针,第一针便落在男子的百会穴。
“抱歉了,你求死,可我却不能让你死,作为报酬,我解了你身上从前中的毒,也算是对你的报答,让你不至于受制于人。”云浅歌的声音极小,又吩咐黄泉隔绝了周边的声音,旁人只是看到云浅歌的嘴唇微微动了几下,压根不知道云浅歌在说什么。
一直留意观察云浅歌的慕容翎双眸微沉,面色不显。
“没想到二殿下居然会唇语。”不知何时,云知昔(君子珩)已走到慕容翎身边,将慕容翎的变化尽收眼底。
慕容翎惊讶的侧过头去,看着一旁的人。
不知对方什么时候走近,他竟半点察觉都没有。
惊起了一身冷汗。
“久闻公子昔才华卓绝,没想到武功更厉害。”慕容翎本是个小心谨慎到骨子里的人,云知昔(君子珩)的动作他没有察觉到,可见对方的武功比他高出不止一星半点。
“多谢夸奖,四处行走,总要有些自保的本事。”云知昔(君子珩)直接承认了。
两人的对话并未引起旁人的注意,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在云浅歌身上。
只见云浅歌的第二针落在神阙穴上。
随后第三针,第四针...一直到第八针,每一针都落在死穴上。
上官怀看得心惊肉跳,云浅歌下针的位置,若错分毫,便会一命呜呼。
这边是九行针吗?
“上官怀,人体一共有720个穴位,72个不致命的穴位,36个死穴,现在我已落下八个死穴,最后一个穴位,便是生机,九行针一共可以施针的穴位为36个死穴,加上不致命的72个穴位,根据身体情况的不同,随即变更,你猜猜一共有多少种施针的方法。”云浅歌的语气很轻。
像是在告诉别人九行针的厉害之处,又像是在炫耀说,她即便是说了又如何,你学得会吗?
“请施针。”上官怀脸色难看,他如何听不出是云浅歌在挑衅。
“九行针逆行血脉,最后一个穴位是檀中穴,用来逼毒。”云浅歌话落,银针扎入檀中穴。
男子脸色由青紫色渐渐变成苍白的白色,约莫半盏茶的时间,男子猛地吐出一口鲜血,鲜血中还有一只正在蠕动的虫子。
“抱歉,用力过猛,一不小心将子母蛊给解了,坏了你的大事,不过你可以再喂一只蛊虫。”云浅歌笑着向上官怀挑衅道。
“唐家是不是太过分了,居然敢用子母蛊对付我的人。”上官怀立即甩锅给唐柳。
唐柳脸色一白,唐五脸色如常,呼吸却渐渐变得困难起来。
此毒像极了鼠蛊,却又无蛊虫。
唐柳为难,找不到一点头绪。
“姓上官的,你栽赃嫁祸到我唐家的头上了,在场的人都不傻,这个子蛊最少在身体内停留了十年,难不成十年前我就对一个不认识的下蛊了。”人未到,声先到,一身玄色长衫,目光如炬,神情冷傲的中年男子走进来,直接怼上了上官怀。
“原来是唐家主,久仰大名。”上官怀看了一眼云浅歌。
心中一沉,云浅歌刚刚是故意挑拨离间的。
他没想到唐家主来得这么快。
唐家赌坊距离唐家需要两刻钟的路程,唐家主的速度快得有些不合常理。
“滚蛋,我唐家不替人背黑锅,上官怀,我看在你与皇后同出一脉的份上不追究,若你再信口雌黄,别怪我不客气。”唐家主一开口,丝毫不给上官怀留面子。
这两人什么时候彻底杠上了?
云浅歌疑惑地看向站在慕容翎身边的云知昔(君子珩)。
君子珩深邃如海的眸子中闪过一抹笑意,做了一个动作,表示是自己人。
云浅歌明白过来,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呢?
“父亲?”唐柳看着眼前熟悉的人,一举一动都像极了他父亲,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父亲不是说不要与医岛为敌吗?
怎么又和上官怀正面杠上了。
“鼠疫吗?”唐家主回头,对上云浅歌的凤眸,“没想到你的报复心那么强,区区鼠疫,能为难得到我唐家人吗?”
唐家主神情桀骜,满是不屑。
唐柳心中存疑,暗想,父亲在人前不是一直都宽以待人吗?
今天是怎么回事。
“父亲...”唐柳开口,似是想要阻止唐家主继续说下去。
“没用的东西,十多年学的医术全部都喂狗了吗?还不准备纸笔,正要看着你五哥去死吗?天星草三钱...”唐家主说着解毒的药方,一边的唐柳迅速提笔记下,直到写下最后一味药,吩咐人去抓药。
唐家主双眸冰冷,宛若猎鹰,盯着唐柳。
“父亲,孩儿...”
唐家主轻哼一声,转过身对云浅歌拱手道,“夫人,今日之事,我唐家记下了。”
“不知唐家主说的何事?我怎么不知道。”云浅歌一脸无辜,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挑拨离间,让我两个傻子儿子兄弟砌墙,互为仇敌,我警告夫人一句,小心玩砸了,命丧都城,我唐家不是任人欺凌之辈。”唐家主双眸冰冷且极具威严,平静中又藏着风暴。
云浅歌心中暗暗对君子珩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哪里找的这么个冒牌货,居然真的能解鼠疫之毒。
不对,解药的药方与她在江南用得大同小异,只是稍作调整,其中几味药极为难得。
此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