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位……”
“明澜，01年出生，身高一米八五，体重145……”
“十六岁的时候进入女排国青队。”
“在这几年的过程中，成为队里不可缺失的核心，综合能力很强。”
“18年的时候，凭借她个人突出的能力，硬是把整个队伍拉上冠军的位置。”
“今年刚满十八。”
投影出来的PPT切换，上面放映着明澜的数据。
“她拥有很高的二传天赋，冷静且聪明，我想您应该会很喜欢她。”
讲到这里彭兰玉笑了一下，播放着明澜的其中一场比赛。
在这场比赛中，她总是能注意到对方的一点小动作，并且作出准确的预判拦网。
整个会议室里，她还有国家女排队的指导陈芳。
陈芳也笑了一下：“我看过她的比赛，是个很棒的姑娘，确实很强。”
彭兰玉切换一个视频：“其中，她最为耀眼的就是发球得分。”
“平均发球得分点在4.3——”
明澜向前抛球，大步跑几步，停顿，屈膝，跃起，击球。
砰地一声，球越过网，但对手并没有要去接球——因为她们都认为这会是一个出界发球。
随着一声哨声，在场的观众哗然。
明澜露出一个笑来。
“跳发动作很漂亮。”陈芳评价，“可以说是科教书式的发球。”
再次获得一次发球机会。
她重复之前的一系列动作，这次对方又以为会出界。
哨声响起，又加了一分。
“不是巧合。”陈芳说。
彭兰玉笑了：“对，不是巧合。”
明澜第三次发球，但这次是真的越了一点线，对方的自由人去接，结果没救回来，同时，她也后悔自己为什么去接。
得分的哨声再次响起，这已经是三分了。
第四次发球，对方直接站在最外，整体靠后防守。
但明澜反而更轻松的样子，嘴角都深了一些。
周围都是队友起哄的声音。
“四分明澜！”
“四分四分！”
第四球发出，这球并没有像之前一样飞得那么远，而是刚好越过网时落下了，使得对方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接住那球。
“这样的发球能力，明澜才练了两年。”彭兰玉说。
“两年？”陈芳意外。
“对。”
随后队友都喊：“六分六分！”
陈芳觉得有意思：“她们为什么都喊六分？”而不是五分。
彭兰玉憋笑：“明澜的生日在四月六号，据说这两个数字对明澜来说是幸运数字。”
“她发球有试过连续的六分？”
“有，不过次数很少，只有三四次。”
第五球，一直被精神折磨的对面终于接住。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
“然后还有救球能力——”
彭兰玉特地把明澜救球的片段裁剪成一个视屏。
一个被队友失误球往外飞的球在后排的明澜往界外跑了几步，把球救了回来。
“刚刚那个球很难救。”陈芳说。
“对，但她救回来了……”
“还有她进攻的能力……”
“跳跃……”
视频里另外一个二传传球，她跃起，跳得蛮高的。
“力量……”
明澜扣球。
对方自由人想要接住，但是着球直接打得她歪了一下，球直接飞场外得分。
PPT结束。
双手交叠、拖着下巴的陈芳思索了一下：“我打算九月的女排世界杯带上她。”
彭兰玉意外，她笑：“看来您真的很看中她。”
“对……你知道，我们队一直缺一个好的二传。”
彭兰玉想了一下：“近几年陈安安的表现都有点下滑，除了她之外也没有更好的二传了，难怪您会这么着急明澜进队伍……”
“上次的世界杯也才第五名……”
“姑娘们也挺不甘心的？”
“不过，直接让她进去的话，也会有不满的声音。”
陈芳说：“所以我打算让她跟主力对战。”
“是个很好的选择，如果明澜表现如现在一样的话，一来可以让主力们直观地感受到这个‘空降’二传的能力，二来，也可以看看明澜在面对对手强很多的状况下，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
“明澜，我觉得你一定会进入国家队的。”
坐在明澜身旁的一个女生跟她一块看国家队的比赛。
明澜个人倒是没什么感觉，不咸不淡地回答：“谁知道……”
“厉害的前辈这么多——”
“明澜，教练找你！”忽然有人站在练习室门口喊。
引得正在练习的人都停下训练，望过来。
明澜：“……”感觉自己太毒奶了。
她起身，就传来一声很重的哐当声，一个厉声呵斥的声音：“怎么都停下来了！”
“继续！”
她们都被吓得继续练排球。
跟一个人走出去后，明澜问：“是什么事情？”
“不知道……应该是招你进国家队的，据说陈芳教练也来了。”
陈芳。国家队的总教练。在第三届世界杯女排中带领队伍获得冠军——也是国家获得的第一个女排冠军。
等明澜从教练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表情是呆滞的，口中喃喃：“我真被选上了……”
周围没有人。
明澜双手抬起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逐渐露出笑容：“我被选上了……”
她在走廊上狂奔，大喊：“我被选上国家队了！”
喜悦充斥着明澜的内心。
刚从办公室出来的陈芳听到着一声，微愣。
国青队的总教练无奈笑了一声：“这个姑娘啊……自信心总是有点不足。”
陈芳意外。
毕竟明澜是她目前见过最高排球天赋的人。
“如果是她想达到的，她会拼尽所有去达成自己想要的成果……会有点钻牛角尖，以后劳烦您了。”
陈芳也笑了：“当然……”
“如果她状态很好的话，我会带她去九月的世界杯。”
国青队的总教练愣住了：“但……现在已经四月了……”
“她拥有的才能，是足以站上那个舞台的，只要她有能力，我就会让她多上场——”
然而，因为这件事情，明澜兴奋地几乎睡不着。
第二天顶着黑眼圈跟陈芳坐飞机前往京都。
“太兴奋了。”陈芳失笑。
“我认为这是一件足以失眠的事情。”
“跟父母说了吗？”
“还没，之后再说，他们很忙，没什么空管我。”
明澜这一句话落下后，空气变得安静。
只有周围人说话的嘈杂声，还有飞机起飞的轰轰声。
“独生女？”
“对。”
“现在的00后基本都是独生女，挺好。”
明澜应了一声。事实上她对这些东西没有多大感觉。
“明澜……”
“嗯？”
“你知道你的实力到达什么水准吗？”
明澜犹豫了：“应该还算不错。”
“等到了，明天跟主力打一场怎么样？”
明澜看着陈芳。陈芳笑得有点慈祥。
“……”
但事实上，明澜并不惧怕。
她喉咙滚动一下，抑制住什么情绪，声音略微颤抖：“跟国家队主力……打一场？”
她眼睛放出的光是不会骗人的。
“对，这样你就能清楚自己的实力在什么水平了。”
“我想今天就打！”
“……不，今天你先休息，明天再打，到了之后你需要休息。”
明澜有点失望。
陈芳笑了几声：“看得出你很喜欢排球。”
“对。”
“如果你表现的好的话，我带你去打九月的世界杯怎么样？”陈芳像是哄小孩一样。
不过明澜的年龄在她的面前确实是一个小孩。
“真的！？”
“真的。”
“我会努力的！”
明澜很开心，这比在国青队获得世界冠军的时候还要开心。
抵达了京都后，明澜并没有真的去休息，而是跟着陈芳去前辈的训练场看看。
主要还是陈芳主动提出来的：“现在估计让你去休息也不能好好地休息，跟我去训练场走走。”
明澜当然不会拒绝，根本就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陈芳：“……”
走进场地，就听见砰砰的击球声音、还有鞋子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
她们正在练习扣球。几乎连续不断，要是人少排队练的话，那就真的挺要命的。
陈芳的到来，自然是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陈教练来了……”
有人停了下来。
“继续。”陈芳的声音立即就让她们收回目光。
而她们在接替练习的过程中还小声交流。
“陈教练旁边的女生是谁啊？”
砰。
扣球的声音格外地响。
“我有点印象……但不太想得起来……”
“我知道！她是国青队的二传兼队长，去年带领队伍强行得冠的存在……”
“卧槽，这么强！”
“她发球很强，在锦标赛上光是她一人的发球的得分值就已经拉开很大的距离。”
“她不是二传吗……那陈安安她——”
“嘘！”
“别让陈安安听见。”
至于陈芳为什么会带这样的选手来，她们也隐隐猜到是什么。
“有看过国家女排的比赛吗？”陈芳问。
明澜侧目：“当然看过，都很强……所以我也没想到过，我有资格站在这里。”
“我觉得你应该给自己多一点自信……明澜，你的实力并不弱。”
明澜愕然。
她瞳孔倒映的是陈芳认真的目光。
明澜笑了：“我也希望自己不会让您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