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
暗卫听不下去了,见婆子一直支支吾吾,一脚踹了过去!
婆子被踹翻在地,半晌才挣扎着爬起来。
到底是上了年纪,暗卫这一脚又不轻……
挣扎着爬起来后,婆子再不敢结巴了,赶紧回答,“容世子饶命!虽然您与我家二小姐已经退婚了,但是,但是团公子的生父……是您的兄长,容大公子!”
原本容玦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认为团宝的生父有可能不是容彦。
毕竟容彦是个心机男。
这些年为了打垮他,无所不用其极。
但眼下听婆子一说,他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果然是容彦,果然是容彦!
他气得一脚将倒在身旁的桌子踹向门边,婆子吓得一个哆嗦,匍匐在地大气也不敢出!
“你为何如此肯定是他?”
容玦咬牙问道。
“回容世子……那天夜里,本就是奴婢在守门。”
婆子哭着答道,“容大公子像是喝醉了,不知怎的来了寒婵院!奴婢第一时间阻止,可喝醉了的容大公子有些吓人。”
“容大公子一脚就将奴婢给踹翻在地了。”
“然后,然后他就进了院子里,那时候我家二小姐刚刚歇下。”
“奴婢见容大公子进了我家二小姐的房中,很快就听到二小姐的声音……”
说着,她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了容玦一眼,“奴婢知道,我家二小姐自幼与容世子有婚约在身,于是赶紧冲进去阻拦。”
“哪知,哪知容大公子力大无比。”
“推了奴婢一把,奴婢一头撞在门上晕了过去。”
这,便是五年前的“真相”了!
怕容玦不信,婆子抬起手,撩开额前的一缕碎发,“当时伤口很深,还留了疤呢。”
暗卫定睛一看,冲容玦点了点头。
这婆子一番话很是流畅。
要么是提前背熟了台词,要么便是陈述事实。
可她额前的伤疤,瞧着时日已久,与她所说不谋而合……
容玦心头戾气翻涌,只觉得这段时日对段婴宁的主动示好,简直像是一场笑话!
这个女人五年前就与容彦好上了,果然给他戴了绿帽!
换做是别的男人倒也罢了,毕竟他那会子与段婴宁没有任何感情,偏偏这个男人是容彦,是他恨之入骨的容彦!
容玦将牙齿咬得紧紧的,双手紧握成拳,额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容世子,奴婢只知道这些了,您可还有话要问奴婢?没有的话……”
婆子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就怕哪里不对,今儿进了护国公府是有进无出,有来无回!
她只能壮着胆子询问,早点逃离。
容玦沉沉地扫了她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似的……
婆子被吓得胆战心惊,就在她险些被吓哭的时候,只见容玦挥了挥手,暗卫便带着婆子出去了。
须臾,如风现身。
“世子,那婆子的话,可信吗?”
“那婆子与容彦的话对得上。”
容玦起身,背着手在房里走了几步,脚步沉重。
他脸色阴郁,“不管是真是假,盯着那婆子与容彦。”
“是,世子。”
如风立刻应下,“那段二小姐那边……四皇子已经给段二小姐回话了,但是段二小姐仍带着团公子搬离了宁远侯府,并未求助世子。”
如风很想说,自家世子的计谋是落空了!
亏得他还特意出面,让四皇子不准将宅子卖给段二小姐呢。
哪知人家段二小姐有的是银子!
大有“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潇洒气质,转身就高价买下了另外一处宅院……
“世子,您说段二小姐一个柔弱的姑娘家,哪里来得这么多银子?”
如风本是好奇询问,并没有其他意思。
可方才才见过容彦,又听婆子回了话,这会子容玦心里“明镜儿”似的——段婴宁之所以这么有钱,肯定是容彦背地里给的呀!
如今容彦既然也知晓,团宝是他的儿子。
断然不忍心,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与儿子在宁远侯府受委屈。
他一定会暗中出手,将段婴宁与团宝带离宁远侯府这个火坑啊!
“除了容彦安置他们,她哪里还能有这么多银子?”
容玦语气轻飘飘的,可脸色分明像是要吃人似的,那狠厉的目光看得如风头皮发麻!
自家世子,真是太可怜了!
这是被未婚妻和兄长“双双背叛”啊!
世子那般喜欢团公子,谁知团公子竟是仇人的儿子?
如风在心里叹息一声。
先前还打算为世子和段二小姐牵线,让他们和好如初呢……可如今瞧着,一个往东,一个往西。
一个倔得跟头驴似的,一个犟得像头牛一般!
想将这两人凑在一起,比登天还要难!
而且眼下,世子对段二小姐的怨恨分明又多了一层,旧恨未消又添新仇。
他真是太难了!
容玦转身,扫了如风一眼,见他一张脸皱成一团,沉声问道,“你那是什么表情?一副吃了屎似的,可是在心里同情本世子,觉得本世子好笑?”
如风脸色一僵。
他哪里敢呢?!
“世子,冤枉啊!”
他欲哭无泪。
“滚出去。”
容玦这会子只想自己一个人静静。
不过说好的静一静,倒是静到了段婴宁的新宅。
这会子夜幕刚刚降临,段婴宁和团宝已经搬进了宅子里。倒也没有几个下人,段婴宁习惯了清净,不喜欢被人伺候。
那些个日常琐事,有三五个婆子丫鬟处理便是。
最不济,她身边还有李婆子。
冬日严寒,挂在屋檐下的灯笼,散发着昏黄的暗光,倒是映照的院子里多了几分暖意。
容玦坚硬冰冷的心,渐渐被这暖光所融化。
“团宝,洗手吃饭啦!”
段婴宁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
团宝不知在哪个房里,远远地应了一声,“知道啦娘亲!”
厨房里传出的香味,让容玦忍不住滑动喉头。
这才是家该有的样子。
若是她嫁入护国公府,他便日日可以看到她家常小女人的温婉模样!
段婴宁刚将锅里的粉蒸排骨端出来,便被烫得松开了盘子、双手捏着耳朵,眨眼间两只耳朵就变红了,“嘶,烫死了!”
她后退了一步。
还未察觉到身后有人呢,就已经抵在了来人宽厚的胸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