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曼愣住了，这妆走了样了，失去了死者的相貌，完全可以说，是另一个人了。
现在不知道死者是谁，也没有照片，但是弄成这样，恐怕就是找不到死者是谁了。
“段铁，让他们出去！”唐曼坐下，点上了烟，看了段铁半天。
“怎么了？”段铁有点发毛。
“这妆，是什么妆？”唐曼问。
“我们学的就是这个。”段铁问。
“理论上的东西，实践是太少了？”唐曼说。
“还行。”段铁说。
“意想。”唐曼说。
她抽完烟，站起来，换衣服，戴上手套，过去卸妆，很麻烦。
段铁不敢多说话，就是看着。
“眼料。”唐曼说。
“什么？”段铁问。
“就是假眼睛。”唐曼说。
段铁摇头。
唐曼看了她半天，把手套摘了。
“你来卸妆，记住了，要轻，不要破坏了底泥。”唐曼到走廊打电话。
让郗婷给送来眼料，多大尺寸，女人的眼睛，都告诉了郗婷。
进屋，唐曼看着段铁卸妆。
“上妆是从下往上，卸妆是先左，后右，先上后下，防止底泥变形。”唐曼说着。
半个小时，郗婷来了，段铁去楼下拿的眼料，让郗婷回去了。
卸妆完成后，唐曼放眼料安装上，调整了角度。
“我上妆，你看着。”唐曼说。
唐曼又换了一副手套，拿出化妆品。
上妆，唐曼就开始讲，什么年龄段，用什么妆，在自然光下，妆怎么画，在灯光下，妆怎么画……
看着简单的一个妆，实际上，是非常复杂的，这和我们正常的妆，还是有区别的。
整个妆用了一个小时二十分钟，段铁看了半天说：“这完全就是换了一个人，但是我觉得上次的妆也没有毛病，出现这样的问题，原因是在哪儿呢？”
“你们那还叫化妆吗？就是往上面上颜料了，厚度有多少？你们不是在给人化妆，那如同在给一个石头像上颜色一样，心中有人，这是人，你们面对着的是活着的人……”唐曼说。
唐曼坐在沙发上休息，点上了烟，眼睛没有画出来，眼料只是一个球体，唐曼在分析着，这个女人的眼睛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一个人的眼睛根本面部，可以判断出来一些，但是不可能完全判断出来。
但是，有一种感觉，就是坐在这个人的面前，看着这个人，那是什么样的眼睛？冥冥之中，似乎会有一种感觉。
“好了，你出去，我完事后，给你打电话。”唐曼说完，站起来，段铁出去了。
唐曼把椅子搬到那个人的面前，看着这个人，十几分钟后，她有点感觉了，点上烟，接着看，和她成为朋友？唐曼心里在想着。
有一种不对的感觉出现了，那不是自己的感觉，是另一个人的感觉，传达给了自己，是江曼。
唐曼拿起细如丝的画笔，开始画眼睛。
行云流水，似乎就知道这眼睛长得是什么样子。
近两个小时，完成了，那眼睛是丹凤眼儿，这个脸配上丹凤眼儿，十分的漂亮，不禁的让唐曼都心动了一下。
唐曼把白布蒙上了，坐到沙发上，喝茶，给段铁打了电话。
段铁进来了说：“我们一直在监控中看你，你不会……”
“不会。”唐曼站起来，收拾工具。
所长带着人进来了，走过来，伸手，要和唐曼握手。
唐曼收拾工具，没有伸手。
段铁说：“化妆师不和别人握手。”
所长愣了一下，笑着说：“谢谢，唐师傅，我们能否再看一眼那复原的头像呢？”
“噢，那是你们的东西，你们随意。”唐曼收拾完工具，拿着衣服出去，洗澡，换衣服。
唐曼再进来，段铁一个人在。
“小曼，工具箱我放到车上了，所长让你到技术科去。”段铁说。
他们进了技术科，所长就站起来了，伸出手，想了一下，把伸出来的手，缩了回去，笑了一下说：“唐老师，您是高手，透过你做出来的头颅像，进行配比，在户籍库里找到了，已经联系上了家属。”
“我能看一眼吗？”唐曼说。
她也想看看，自己到底复原到了什么程度。
电脑中的那个女人相片，放大，唐曼看着，她有点发麻，那眼睛完全就是一样的，眼神都是一样的。
段铁叫了她半天，她才反应过来。
“唐老师，真的太神奇了，我和局里申请，请您为我们所指导老师。”所长有些兴奋。
“噢，我们场里有规矩，不行。”唐曼转身就走了。
段铁有点尴尬，笑了一下，追出去，送唐曼回家。
段铁把一个包放到了唐曼的包里，那是辛苦费。
唐曼没有让段铁上楼，说累了，要休息。
唐曼上楼，自己做了两个菜，拿出红酒来。
她当时在画眼睛的时候，传达过来的东西不是自己的，是江曼，应该是江曼的，自己画画的技术，也是一般，跟着唐人学过几次，画眼睛，达到那个程度，几乎是不可能，那就是江曼给她的，她不禁的激灵一下。
江曼其实一直在影响着自己，以前是没有感觉到，这次是感觉到了，唐曼心里有点发慌，如果江曼成了主体，自己就是一个傀儡，不禁的让她紧张起来。
唐曼喝红酒，让自己慢慢的放松下来，不能紧张，这样会给江曼更多的机会。
黑猫晃着起来，爬到了沙发上，趴着看着江曼。
这黑猫跑什么地方去了？弄成了这个样子？
唐曼其实有点混乱。
自己其实真的被唐人引导着，她要摆脱，怎么摆脱？单纯的不见面，那是愚蠢的做法，唐人绝对会另想办法的，也许是更可怕的办法，那么就得打败唐人，跟他接触，怎么打败？
唐曼心里没底儿。
第二天唐曼休息。
十点多起来，吃了点饭，去了银行，把那个画儿拿回来。
拿画回来，她也是犹豫了很久，如果画儿再有变动呢？
那唐人就没有动过手脚，这画儿就诡异了。
唐曼坐在沙发上了，想了很久，才决定把画儿打开。
打开画儿的一瞬间，唐曼把画儿一下就扔出去，摔到了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