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君笑道:“我在你眼里,还是个女人啊。”

  梁承看她一眼,不说话了。

  郑君又道:“我这睡了多久?都带回队里了吗?”

  梁承点头:“都抓住了,您放心。”

  郑君撑着床要起来,梁承想扶她,又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里。

  郑君道:“我没事,你先回队里,把该做的事情做了,然后赶紧回去休息。”

  “你怎么办?”

  “我自己能回去。”

  “我不放心……”

  梁承话没说完,就听到有人在门口问:“郑君在这屋吗?”

  随着说话声,进来一个男人。

  男人西装革履,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整个人身上都透着精英的气质。

  “你怎么来了?”郑君问。

  男人道:“我听说你受伤了,没事?”

  郑君说:“没事,小伤。”

  男人道:“我刚去了外地,他们给我打电话说你受伤了,我又赶紧赶了回来。”

  “你忙你的,来回折腾什么。”

  “别人我不管,你受伤了,我还能不管吗?”他走过来,很熟稔地去碰郑君的肩膀:“伤在哪里?”

  梁承在旁边站着,脸色更不好看了。

  这男人他听说过。

  是队里一个队员的表哥,一直在追求郑君。

  这次郑君受伤,估计也是那队员给通风报信的。

  据说这人家世优渥,本人也是海归博士,如今自己经营公司,条件很好。

  梁承压下心里的酸涩,开口:“领导,那我先回去。”

  郑君躲开男人的手,看梁承:“现在放心了?”

  梁承没说话,只嗯了一声。

  郑君笑笑:“好,那你先走。”

  梁承转身就走。

  他当然不会知道,他转身之后,郑君脸上的笑就没了。

  这个案子之后,队里给梁承申请了三等功。

  他能力在那里摆着,这次能破案,的确他的功劳最大。

  案子彻底结了,十几个人嚷嚷着让郑君请客。

  一帮大老爷们,还想着要和郑君喝酒。

  郑君平日里也是豪爽的性子,啤酒都打开了,梁承坐她旁边,直接把杯子扣上了。

  郑君看他:“胆子不小啊,敢扣领导的杯子。”

  梁承说:“你有伤,不能喝酒。”

  郑君说:“那点伤算什么,不耽误。”

  旁边有人起哄:“梁承你什么意思啊!你还管领导了!”

  梁承下颚绷紧,没说话。

  但扣下的啤酒杯,没人能从他手里拿出来。

  最后郑君这酒也没喝成。

  反倒是梁承喝了不少。

  郑君在主位坐着,手里拿着一罐热牛奶——梁承塞给她的。

  她不动声色看着这群男人。

  都是她手底下的兵,在单位一口一个领导喊着,这会儿喝了点酒,都有点没大没小。

  但做这个职业的,骨子里都有点痞。

  相比之下,梁承就显得格外沉稳。

  他坐在那里喝酒,大马金刀,巍然不动。

  男人身材高大,看着就很有力量感。

  拿着酒杯的手,修长有茧,并不是养尊处优的模样,却莫名叫人安心。

  郑君默默收回目光,喝了一口牛奶。

  最后,所有人都抢着要送郑君回去。

  郑君哭笑不得:“喝了酒的是你们,自己都不能开车,还想送我?”

  最后还是她安排了几个喝得少的,把喝醉了的送了回去。

  最后一转身,发现梁承还没走。

  她走过去问:“醉了?还能走吗?”

  梁承比她高,垂眸看她:“没事。”

  “住哪儿?我送你。”

  梁承收了目光,看向别处:“不远,我走回去。”

  “领导的话都不听了?上车。”

  梁承站在她的车旁边,不知道该坐副驾还是后面。

  郑君从车里探头出来:“不走愣着干什么?还想让我给你开车门?”

  梁承抹了一把脸,上了副驾驶。

  郑君说:“把座椅往后调调。”

  梁承两条大长腿可怜巴巴蜷着,看着怪难受的。

  “好。”梁承调了座椅,问郑君:“伤口还疼吗?”

  过去三四天了,郑君摇头:“不值一提。”

  “虽然你很厉害,但受伤了也不能不当回事。”梁承说完去看车外:“你终究是个女人。”

  “女人怎么了?”郑君发动车子:“看不起女人啊。”

  “不是那个意思。”

  梁承说了这句,就没再说话。

  能说什么?

  能怎么说?

  说他心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