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璟砚怎么可能猜不透小姑娘的心思,仅仅凝视了她几秒钟,裴挽星就老实地承认了:“是有点…困了。四爷,您这,有休息室的吧?”
她张望四周,寻找着所谓“休息室”。
最后,换来了薄璟砚淡然一声回答:“休息室许久没人打扫,到处落灰了,住不得。”
不知是不是幻觉,裴挽星隐约间从他的脸上看出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不到一秒钟的功夫,眼前那只修长的手在她眼前扣了扣桌面,似是在提醒她,而后侧身传来他低沉的嗓音:“起来。”
裴挽星不明所以地站起身,未等她扭头,那有力的手臂将她盈盈一握的腰环住,轻松地就将她圈入怀中,她整个人靠在对方怀里,坐在他修长的双腿上。
天气转凉,担心她感冒。
一件男士黑色大风衣披了上来,盖在她的身上,将她包裹住。
裴挽星安稳地呼吸着,抬眸就见着薄璟砚完美的下颚线,这般的死亡角度……换作常人恐怕招架不住,偏偏就是这个男人,死亡角度来看也是俊美得令人挪不开眼。
男人身上隐约散发出清冽而干净的气息,淡淡的,给她一种安心的感觉。
薄璟砚轻轻垂眸,纤长的睫毛下留有一道整齐的阴影:“睡吧,晚点我处理完工作再喊你。”
裴挽星的眼帘微微闭合,终究还是抵抗不住地睡熟了去。
他紧紧将她环在怀抱中,小心翼翼地抱着她,生怕摔着碰着吵着。连同拿着文件,握着笔,他的动作都是那么轻柔。
女孩睡得很熟,似是还做了个香甜的梦,润唇时而砸吧几下,嫩得能掐水的肌肤如雪般,挺翘的鼻子仿佛被精心雕刻过一般,精致的小脸就像是一幅完美的成品。
薄璟砚不禁低眸,细细打量着她乖巧的睡颜,恍若一切岁月静好。
咚咚——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传来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随之,沈易从办公室外进来,没想到的是一进门就撞见了如此一幕。
正当他准备开口之际,却见薄璟砚骨节分明的长指在桌面上习惯性地扣了扣作为提醒。
见状,沈易下意识闭上了嘴。
他是来汇报工作的,但如今一句话也不让说,叫他该如何汇报?
就在沈易纠结之时,身后蓦然传来一道清晰响亮的男声:“沈特助,你怎么站在这里?你不是说要汇报工……”
司南刚走到门口,视线落在薄璟砚以及裴挽星身上,得亏他反应迅速,到嘴边的话迅速又吞了回去。
薄璟砚一记冷厉的眼神扫过,吓得司南与沈易都背后冒着虚汗,要多害怕有多害怕了。
司南倒是算大胆,没过几秒钟,闪开了沈易,抱着手中两份薄薄的文件,递到了薄璟砚明显,全程沉默不语,但薄璟砚完全明白他的意思。
反倒是沈易,他是准备汇报情况,不可能不动嘴的。这下,他自己都欲哭无泪了。
*
暮色已经模糊起来,堆满了晚霞的天空,也渐渐平淡了下来,没了色彩。
裴挽星在睡梦中隐约感受到呼吸有几分困难,等她睁开眼,就看见眼前这张凑得极近的俊脸,惊得她心头一颤。
天已经黑了,偌大昏暗的办公室里仅有桌前一盏昏黄的小台灯,那抹昏黄杂拌着夜晚的月光,温柔地照在两人的脸庞上,这一幕画面美得像是漫画。
“四爷。”裴挽星抵了抵他的胸膛,往后挪了挪,娇柔的声音打破这片寂静。
薄璟砚伸手止不住地勾了勾她挺翘的鼻尖,眼神里、话语里尽显温柔宠溺:“终于肯醒了?”
裴挽星撅起小嘴,往窗外张望了几下,怂拉着小脑袋失落道:“四爷,我是不是一不小心睡过头了……”
见她低落的模样,薄璟砚话锋一转,将她慢慢扶起,端正了下坐姿,温热的呼吸附在裴挽星耳边:“我刚忙完。”
闻言,裴挽星从他身上滑下来,躺了一下午,如今困意全无。
薄璟砚从位子站起身,扫了眼表上的时间,漫不经心地提醒了裴挽星:“准备一下,我们离开。”
五分钟后,薄璟砚正大光明地拉着裴挽星的手,将她当做生怕弄丢的小屁孩。
就这样薄璟砚在高层员工众目睽睽之下,带着裴挽星离开了公司。
眼看今天没有司机,没等薄璟砚帮她拉开,裴挽星很自觉地拉开了副驾驶座的位子,顺理成章地坐了进去。
薄璟砚低头看了眼银色手表的时间,视线落在前方,但话又是对着身边的女孩说的:“想吃什么?”
仔细想来,裴挽星也实在没想到自己特别想吃什么,最后没给出准确的回答,随意地扔下了一句话:“我都好。”
之后,真的是“都好”,薄璟砚将她带到了一家西式高档的餐厅。这里裴挽星说起来也挺熟悉的,是她以前常常来的餐厅。
两人直接地就往二楼的私人包厢小厅去,裴挽星大略地看了一下,这里与两个多年前没什么区别,顶多也只是旧物换了点新而已。
服务员上前来,递来了人手一份的菜单。
点完了菜,空荡荡的小包厢就只剩下裴挽星和薄璟砚二人。
不知何时,裴挽星坐在对方身边,仿佛一远离薄璟砚她就受不了般,将他一只手抓得紧紧的。
仅仅是低下头,薄璟砚幽深的墨眸就撞进她点点闪烁着的星眸中。
不由自主地,他的手臂收紧,将她又搂紧了几分,缓缓低头吻住了她的娇嫩万分的红唇,修长白皙的手指摩挲着她光滑细腻的脸颊。
裴挽星的指节贪婪地轻轻磨蹭他的衣料,眼底浮现的是多出来的几分羞涩的笑意,软软的声音撒着娇:“四爷,我下午做白日梦的时候梦到你了!”
“梦到我什么了?嗯?”薄璟砚一把抱住她,双手将她轻松地托住,她就这样正对着他,坐在他交叠的双腿上,脑袋埋在人家的颈窝之中,声音凑在她耳边,低沉又暗哑如大楼上的老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