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
随着他的每一次敲击声响起,周遭的空气都好似荡漾起无形的涟漪,泛起重重的震荡!
这涟漪终于扩散到白脸人和黑脸人的身前,又好似有无数刀枪剑戟竖起丛林,将这道音浪震碎!
无影无形之际,却丝毫不弱于千军万马杀伐!
这边白脸人的笑声一起,暂时顶住钟声,那边黑脸人沉声喝问道:“阁下是何方神圣,同为妖族,为何与我等做对?”
那牛头人大声道:“我知道你们是异妖门的恶徒,此间秘境是我主人一生心血所在,绝不能落在你们这些为非作歹之徒手里!”
“原来是骑牛真人座下那头莽牛。”黑脸人冷哼一声:“你主人都死了,你以为此间还能由他做主吗?”
说罢,他再次仰头发出哭号,与白脸人合力夹攻牛头人!
当年骑牛真人在世时,便与异妖门等极为不睦,此时双方亮明身份,顿时就没有了商量的余地!
“桀桀桀——”
“呜呜呜——”
铛铛铛铛铛——
鬼哭声、人笑声、牛敲钟,一时间,这密林之内,异响交杂!
这牛头人正是牧童马亮身边的那头老牛,他对这秘境内无比熟悉,闯入后的第一时间,就找回了当年主人的一件得力法器——道引玄钟。
这玄钟一敲,尽是大道铮鸣。使得他修为虽然抵不过哀乐使合力,却能以一第二,硬扛二人最强的音波攻击。
这嘈杂而诡异的战斗持续了足足有半个时辰。
黑脸人神念传音道:“不行,这莽牛手里的法器厉害。咱们却要又哭又笑,久战不利!”
白脸人也神念传音道:“这世上真没有比牛头人敲钟更令人恼火的事情了。”
黑脸人道:“再这样下去我嗓子都要哭哑了,不如用计赚他。”
白脸人道:“好!”
二人一番交流,立刻定计,当即身子远遁十数丈外,拉开距离。
白脸人高声道:“你法器厉害,我们法力更强。这场音道之争,咱们分不出胜败的。”
牛头人冷哼一声:“谁与你们比什么音道,我只要你们这些恶徒滚出葫芦洞天!”
他话虽如此说,手上却也停下了。
事实上,这尊玄钟是当年骑牛真人的法器,由他使来,还是颇为耗费妖力的。经过这长时间狂敲,他的妖力也有些后继不足。
双方心里,各自胆虚。
“要我们走也行,只是凭这个钟,还不够。”黑脸人大声道:“你敢与我比试别的吗?”
“比什么?”牛头人问道。
“比力气!”哭脸人道。
“嗯?”牛头人看着他:“你想和公牛角力?
“怎么,不敢吗?”黑脸人鄙夷道。
“哼!”牛头人重重哼了一声:“有何不敢?你会尝到牛角的滋味!”
“很好。”白脸人道:“你们各自显露本体,推住对方,谁先挪动位置,谁就输了,必须放弃这枚仙葫种子,如何?”
“可以!”牛头人点头道。
气力,可是他最大的强项!
说罢,他将身一摇,瞬间显化原形,化作一头健硕黄牛。
它若显露法相,可化作几十丈高大,可此时只比角力,它就只用了原形。
再看那黑脸人,却也是摇身一变,化作了一方青色顽石,一侧光滑的石面上画了一个诡异的哭脸。
原来它本体竟是一块没有九窍的顽石,只因被人画了这一张哭脸在石身上,就此点化了灵智。
“以为你是石头,我就顶不动你吗?”
“来吧!定!”
那黑脸人发出闷闷一声,石身一沉,瞬间重了岂止万均!
黄牛一甩头,哞哞两声吼叫,猛地冲上前去。
嘭!
第一下接触,竟然就让那顽石一阵摇晃,眼看就要失守!
而顽石反馈回去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撼动黄牛。
黑脸人也暗自心惊,这老牛不愧是追随骑牛真人数百年,蛮力竟如此惊人!
别说是一块石头,就算是一座山,只需少顷,恐怕也要被他推动了。
只可惜……没有用。
那边白脸人忽然身形一动,飞纵过去,将仙葫种子捡起来,而后拔腿就跑!
“敢尔?!”
黄牛顿时急了,怒吼一声。
这边黑脸人马上道:“你要是动了,就输了,那仙葫种子就是我们的!”
黄牛闻言一发狠,继续朝前用力。
嘭——
这边黑脸人却骤然收力,整块顽石被那牛角一翘,一下飞到了半空!
老黄牛重新化作牛头人,怒道:“你输了,将仙葫种子还来!”
黑脸人也在半空化形,然后答道:“好啊,你去找他拿啊。”
说罢,他也御风转身,撒腿就跑!
“你们两个杂碎!”牛头人站在原地,目眦欲裂:“这不是欺负老实牛吗?!”
他右脚一踏,轰的一声,不依不饶地追了上去!
……
第一层秘境里,各个势力闯入的人由起初的散落各地,开始互相遭遇,这片冷清多年的大地渐渐热闹起来。
只有某处大树下的司徒婉儿,仍旧处于一片岁月静好之中。
司徒婉儿持着大剑,一脸谨慎地看着四周,身下...却堆满了一大堆金光闪闪、令鱼眼花缭乱的宝物。
可是,
她还是没去动地上的宝物,她认为...这是别人在使诈。
要不然....
怎么会有人主动送怎么多宝物?
只是....
装不下了。
过了许久,她才反应过来,如果真的是有人使诈,恐怕...早就出手了吧?
不一会儿,又有一只灰兔子从草丛中窜出来,一头狠狠地撞死在树上。
而后显化出一个小小的锦囊,似乎是某种自带内里乾坤的法器。
司徒婉儿疑惑地看了一眼。
唔。
兔兔那么可爱,为什么要自杀呢?
.......
大世界煌煌悲苦,小世界匆匆过客,但凡为人踏足的所在,总是免不了风波。
清静了数百年的葫芦洞天,忽然间也热闹非凡。
话说这边罗汉刚经历真“急火攻心”,身受重伤之际,
那边厢,方才唤庆尘姓名的人已然飞落过来。
不是别人,正是当初有过几面之缘的秦家大表哥。
那位魁梧中带着几分羞涩的壮汉。
庆尘见到他,略有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