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影出了院,回去原来的家里收拾东西。
晏蓝为她叫了一辆货拉拉,两人搬上搬下,把她这三年里置办下来的日用品都搬到车上。
说是说嫁的豪门,柳影这三年里所有的东西,加起来不到五个箱子而已。
结婚前她可是最爱买衣服的,可晏蓝跑上跑下搜罗了半天,发现她春夏秋冬的衣服加起来,竟塞不满一个行李箱。
“你的衣服都哪去了呢?怎么才这么一点点?”晏蓝以为是佣人们藏起来了,好奇地问。
“自从结婚后,我每个月发的工资都给他买衣服了。那一整面墙的衣柜,都是我买的,够他穿半辈子。”
柳影麻木地用手指了指,拎着自己那个已经磨起皮的MK包包,颓然走下楼去。
晏蓝看着那一整面墙的男人衣柜,再看了看柳影瘦小又羸弱的背影,那一刹那,她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东西很快搬好,柳影和晏蓝已经收拾好了一切,两人共同站在这栋她居住了三年的别墅外,看了又看,百感交集。
她至今仍记得当初第一天搬进这个家时的欣喜与激动,那一天,她欢天喜地地折腾了一整桌的菜肴,等来的,确是浑身酒气的商凛。
那一晚,当他以近乎强盗的方式夺走她的清白之时,她流下来的,却仍旧是感动的泪水……
很多事,倘若一直装睡,就这样沉沦下去也很好,可偏偏,老天以这么残酷的方式将她叫醒。
她大概不会再爱了?
她在医院已经发过誓,从今以后,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这个男人,也,不想再看他一眼。
心,已经彻底被他伤透了。
柳影朝着别墅的方向,和那些驻足站在原地的佣人们挥了挥手,转身便和晏蓝一同坐上了车去。
同一时间,商凛办公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接完电话后的商凛,愤怒地朝着他的助理高阳捶了一拳,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最近总是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声嘶力竭地怒吼:“她明明都回去搬东西了,为什么说她不想见我?”
高阳后退了几步,支支吾吾地说:“是……是顾医生和她闺蜜说的,说她情绪不稳,见到你会怕再有什么危险。”
“老子才是她老公!”
商凛努力平稳着自己近乎疯狂的心跳,接下来的国际商务会议,他已经全然没有了心思主持。
他火速通知管家拦住柳影,可已经晚了,等他赶到家里的时候,柳影已经离开。
他疯狂地拨打她从前的号码,发现已经是空号。
他不信邪地楼上楼上每个房间都转了一遍,才发现她是真的离开了。
当发现地上的每一根头发丝都已经被清理干净的那一刻,他才终于敢相信,那个在他生命里纠缠了整整十年的小缠人精,竟然真的走了。
他的拳头狠狠砸在面前的玻璃上。
他眯着眼睛,看着拳骨上砸蹦出的鲜血,眸子染红一片……
她就这样离开他了吗?
她是想用自己的离去来惩罚他,让他反思和后悔?
商凛的嘴角斜斜勾起,危险气息一阵笼罩,涩得发红的眼睛,矜贵冷峻的面部轮廊,让此刻的他像一只着了魔的野兽。
她要走便走,他不会承认他在乎柳影,他不爱她,即便她流了产,他也让医生尽全力抢救她了。
他不欠她什么,他才不会像那些没出息的男人那样,低声下气去求她回来,这不可能。
她走了正好,他也解脱了,他自由了,再也没有一个女人管着他、约束他、各种烦他了……
他当晚就去了柳影从前三令五申不让他去的娱乐会所,要了最大的包厢,点了最贵的酒和最好的姑娘,莺莺燕燕环绕着,像极了人间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