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影吓得面色全白了，她抵抗他肩膀的手，牢牢握住他的手腕：
“商凛，你放开我，放开我，我求你！”
她的眼角不由自主地滑出泪水。
她不单单五官，身体的每一处细胞，都写满了抗拒。
她是真的不想他靠近，发自内心的抵触。
商凛心尖一颤。
当初只要他轻轻一碰，她便会整个人都钻进他的怀里，可如今，她连他触碰她都想哭了。
她果然是不爱他了……
“不喜欢我这样对你，喜欢顾北溪这样对你，是吗？”
商凛低沉的嗓音质问道。
柳影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她的头发都乱了，浑身就仿佛处处安装了弹簧，她极力抗拒着他的靠近，满眼满脸全是泪水，她扯着嗓子痛吼：
“我和顾北溪根本就什么都没发生，你特么放开我！放开我！”
商凛一下停住了所有的动作：
“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柳影一动不动躺在床，眼泪涓涓如河水，在她的脸上肆意又纵情地流淌。
她的过去已经足够心塞了，但任何一刻的心塞，都不敌此刻的心塞，她紧咬着嘴唇，说话透着浓浓的鼻音：
“怎么？你那么盼着我和他发生？”
商凛没有回答，他一字一句地严肃问她：
“你们除了考察，还干了别的没有？”
“没有！”
商凛听到什么都没发生，心情总算好了一些。
“你是不是坐他的车回来？车上有几个人？”
商凛又问。
柳影揩掉脸上的泪水，她坐起身来，迅速卷过被子，往后蜷缩在角落，一双眸子清明中透着浓浓的嘲讽：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商凛这才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他其实哪里想知道什么，他只不过是近乎疯狂地想要见她一面而已。
而至于后来所发生的一切，全部都是他基于现状的条件反射罢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怎么就像疯了一样。
可是这些，他断断不可能告诉柳影。
这无疑等同于承认他在吃醋，他在越来越在乎她的道路上越陷越深……
而她现在离他那么远，他又怎么可能吐露他的心声？
天知道她究竟会怎么看他，怎么想他。
半晌，商凛缓缓问出了口，眸光已经恢复了冷静：
“你们难道是打算和顾氏合作？”
和顾氏合作是公司层面做出的决定，柳影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是的，考虑到我和你过去的关系，公司也认为我们不便合作。”
商凛的眸光倏地冷了几分：
“你的意思，是我拿我的热脸，贴了你们浩瀚的冷屁股？”
话说清楚了也好，至于他怎么想，就随他，柳影抬起头来，再度表明自己的态度：
“今天的事情，我可以当做没发生。但从今以后，还希望商少和我保持距离，我不想再和你牵扯任何。毕竟，我们离了婚。”
商凛强压下去的怒火，险些又要再冒出来的冲动。
他受不了柳影如此淡漠又疏离的眼神，他索性抬手将她的眼睛捂住。
“商凛！”
商凛的手仍旧在她的纤腰上游离，仿佛随时都要突破她的底线。
他突然凑到她的耳边低声呢喃道：
“我看你大概是忘了你从前有多浪了，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
柳影浑身已经没有了一丝丝的气力，她低低地喘着粗气，她发觉她的心早就剥离了过去，可是她的身体，竟还是不由自主地被商凛轻易就掌控。
她只好强行撑起自尊：“过去的我，早就死了！”
商凛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扯了一下。
她竟敢说以前的她死了！
“是吗？要不要我让她复活过来？”
商凛的手变本加厉地狠狠握住她的纤腰，柳影疼得浑身难耐，仿佛腰上的骨头都快被他捏断。
她已经彻底没有了抗衡的力气，索性放弃了抵抗，用极其凉飕飕的眼神看着商凛：
“你就算得到我的身体，也永远不会得到我的心。”
她竟用了“永远”这样决绝的字眼。
商凛的心，仿佛刹那间被人狠狠捅进了一把刀，疼得他血肉模糊。
他俯身疯了一般，到处都留下他醒目又凶残的唇印。
像是身体的机关早就已经被他所掌控。
柳影的身体越来越热。
饶是她内心拼了命的想要保存着理智，可是，她却发觉她的意识越来越迷糊……这该死的感觉，太熟悉太熟悉了。
“商凛！”
她的抗拒都带着喘气，俨然间变成了一定程度上的暗示。
商凛紧紧搂着她纤细的身体：“别喊我名字，再喊，我真的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他还没有丧失最后一丝理智。
他把头埋在她的脖颈，拼命地闻着她身上熟悉的香气。
柳影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空气都仿佛瞬间变得静谧了，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这陌生又熟悉的气息如同海水一般将她吞没。
往昔那股熟悉又致命的旖旎感，竟又一次徘徊在她的心尖。
若不是想到那个莫名其妙就失去的孩子。
若不是想到商凛那些年为柳沁所做的那些让她撕心裂肺的事情。
若不是她曾经发过誓，她和商凛再也不会有任何可能。
她这一刻，差一点儿就心软，忍不住想要伸手拥抱他……
可是，她不能，也不可能还会妥协了。
她不知道商凛究竟这样抱了她多久。
他压得她的身体都有些麻木了。
他终于慢慢从她身上下去，深吸了一口气，起身，穿上了他自己的衣服。
她坐起来，迅速扯过一边的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她抬起头，看见他穿上一贯的白衬衫和黑西裤，颀长笔直地站在她面前。
那画面太美！
她差点儿又像从前一样，被迷得神魂颠倒，可好在，理智始终占据着她的脑海。
“我走了。”
他扭头淡淡瞥了她一眼后，转身迈着大长腿，拉开她的房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竟没有碰她……
柳影怔怔望着门口，内心划过一抹极其复杂的情愫，刚刚的一切宛若一场梦境，她只觉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