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袁画飞出。</p>
魏阚心忧如焚,急忙过去察看伤情。</p>
高思棣保持缄默。</p>
高洋觉着奇怪。</p>
袁画被打,缘起高思棣。</p>
若非他挑起话头,高洋不会拿袁家始祖举例;不举例,也就不会让袁画暴跳如雷。</p>
回头望去,却见高思棣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p>
嘴角挂着浅浅笑。半点没有为袁画出头意思。</p>
什么意思?</p>
认出我了?</p>
多半是的……</p>
高洋心想也是。</p>
自己酷肖父亲,适才一脚固然有禹步八卦原理,然万变不离其宗,明眼之人,自然瞧得出奔雷腿影踪。</p>
事情确如高洋所想一样。</p>
高思棣猜出了他身份。</p>
尤其他瞥目间,看见殷亥安。</p>
这便更添证据。</p>
既是大伯儿子,自己堂弟。就不好出这个头了。</p>
只是他现在大费踌躇。</p>
对接下来事情发展,左右为难。</p>
北地四家姻亲关系不多,却因地缘关系,向来守望相助。倘然目下说穿高洋身份,难做的反是自己。</p>
想到这,索性不发一言,静观其变。</p>
他想求静,有人不答应。</p>
魏阚看过袁画伤势,舒了一气。除了胸腹间多一个大脚印,竟无分毫伤势。</p>
显然那可恶家伙脚下留情。</p>
他没感激高洋,自恃有高思棣、席真在。</p>
自己五人算是有了奥援,何必忍气吞声。</p>
大声喊道:“思棣大哥,席真大哥,袁画被那家伙打伤了,你们还不出手,帮咱们报仇……”</p>
也不管高思棣和席真有没有应承,径自狠狠瞪着高洋。</p>
咬牙切齿,恨不能吞其肉,寝其皮样子。</p>
高思棣很尴尬。</p>
他有不得已原因,不好宣扬。</p>
高思方刚想说话,高思棣瞥他一眼。</p>
高思方猝愕,随即闭嘴不言。</p>
他狐疑瞧了一眼高洋。</p>
今日北地四家除临州沈家外,简直无地自容。大哥也是好耐性。</p>
高思方不由自主看向席真。</p>
魏阚、袁画、端木熙三家都没高手在场,自家大哥不给力,只好求助席真这位席家核心嫡系了。</p>
席东英没说话。</p>
他是席真父亲幼弟,辈份比席真大,实际岁数却小了两岁。</p>
武功又远远不及。</p>
“小叔,没事吧?”席真蓦然问道。</p>
“没,没事……”</p>
席东英窘迫得很。</p>
这便是辈份高,没实力的痛苦。</p>
吃了亏,要求助后辈。</p>
情何以堪?</p>
除非那种特别不要脸,厚颜无耻之辈,才会舔着脸。</p>
“你是谁?”</p>
高思棣沉默,不代表席真可以视而不顾。</p>
看着高洋,冷声发问。</p>
席真一袭素袍,浑无半点装饰。淡净得恍若宣纸裁剪,却亮得耀眼。</p>
黝黑长发,深邃黑目,雪白衣衫衬托,好似一汪深潭。波澜不惊,却蕴无限量,无限力。</p>
腰间悬一柄长剑,三尺七寸六分。</p>
剑柄丝绦中间是一个山河倒悬图案。</p>
“这还用问?显然是个捕头,不过穿着便装……</p>
瞧这架势,约莫是争风吃醋吧?”</p>
那与高思棣、席真同来,留着细须年青人嘻嘻哈哈调侃着。</p>
“崔继欢,这不管你事……”</p>
席真回头,对他斥道。</p>
“席真,你够拽!”</p>
崔继欢并不买账。</p>
“哼……崔继欢,你是不是想试试席某的剑是否锋利?”</p>
席真说话如他人一样,姿态矜贵,不乏尖锐。</p>
“我怕你不成?”</p>
崔继欢也是暴脾气。</p>
席真一撩拨,当即跳了出来。</p>
魏阚、袁画等人愕然。</p>
不是应该先教训那个疑似六扇门的家伙吗?怎么自己人倒先斗起来了?</p>
高思棣、席真、崔继欢,于他们这一辈皆是佼佼者。平日视为榜样。</p>
吵起嘴来,魏阚、袁画等人万不敢劝。</p>
席真脸上风轻云淡。</p>
“枯骨教武学别走蹊径,我早想领教……”</p>
即使应战,也未见情绪有半点波动。整个人就似他腰中长剑,冰寒彻骨。</p>
这番表现,愈发激怒了崔继欢。</p>
如凤眼见不妙。</p>
“两位……两位公子,听奴家一言,好不好……”</p>
她怕两人斗起来,万一收不住手,莞晴楼非给打烂了不可。</p>
常来之人均知晓,她是莞晴楼老板。可这些刚到乾京的公子哥何尝识得她。</p>
席真道:“你又是谁?”</p>
他说话平淡,眼神却如利剑。仿佛深入人心,窥破所有破绽。</p>
如凤很不自在。</p>
硬着头皮,温颜而笑,“这位公子,是奴家不好,奴家失礼了。奴家是此处负责人……”</p>
席真手一扬,止住她话头,淡淡地道:“原来也是魔门之人……”</p>
莞晴楼底细,似魏阚这些刚出道的不熟稔。</p>
但像席真这样不定是家族未来支撑的杰出骄子,自是明白得很。</p>
看向崔继欢。</p>
“你们索性联手,我一对二,今日来一个大战魔相门和枯骨教,为人榜之战留一段佳话。”</p>
如凤咽咽口水。</p>
她学得是精神魅惑之术,拳脚功夫不怎么精擅。</p>
再说了,莞晴楼是魔相门对外探察情报的外堂机构,岂会无缘无故得罪人。</p>
讪讪一笑,不无恭维道:“公子,说笑了,奴家焉能是你的对手。</p>
就你这柄剑,尚未出鞘,都已把奴家吓死了。”</p>
她手拍胸脯,“凶器”轻颤,荡起引人入胜涟漪。</p>
可惜这样诱人之举,只有袁画、高思方流露好奇。</p>
其余好像都成了瞎子,全无动容。</p>
席真沉默。</p>
脸上一丝傲意尤为明晰。</p>
手掌握着剑柄,锐利目光明亮有神,似蕴丝丝火焰。</p>
席真战意盎然,崔继欢反倒不跳了。</p>
笑兮兮看着如凤:“堂堂魔相门沦落至此……”</p>
眼神在一干莞晴楼女子身上掠过。</p>
“好好一个堂口,卖笑卖得自保能力都没有。无怪在南疆被本教镇压得无翻身余地……</p>
哈哈……”</p>
他纵声长笑,放浪形骸,猖獗无比。</p>
莞晴楼女子并非皆是魔相门弟子。不过各楼层负责人决计是外堂机构精干。</p>
听他辱及宗门,一个个怒不可遏瞪着崔继欢。</p>
如凤也是。</p>
怫然不悦反诘:“崔公子,枯骨教与本门同为魔道六脉,哪里谈得上谁镇压谁。</p>
你不要风大闪了舌头,弄些笑话被人鄙弃。”</p>
“笑话?我看你们才是笑话呢!</p>
堂堂魔相门,一代不如一代。</p>
我看不用多久,你们就可滚出魔道六脉之列。从此除名即可……”</p>
崔继欢毫不留情,一脸俯视望着如凤,眼中尽是鄙意。</p>
如凤气得娇躯发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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