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冯柏融和梁嘉的感情也不是那么顺利,他们从认识到决定在一起只用了一周的时间。
梁嘉当时脑袋一热就答应了这个比自己小三岁的冯柏融的追求。
弟弟帅是够帅,但就是太粘人。
她不说,估计谁也不会想到,冯柏融这么酷一男生,谈起恋爱来比女生还墨迹。
因为休学在家,她其实并不太受父母待见,所以她也不爱待在家里,自己租房住。有时会去参加朋友聚会,一周五天固定在酒做驻唱。
冯柏融要求她汇报行踪,有时候回晚了还会打电话过来。
梁嘉是个射手座,天生爱自由,刚开始还好,时间一长她就感觉到烦了,和冯柏融吵架就变成了家常便饭。
吵久了太伤感情,她就说了实话,说自己不喜欢太粘人的男生。
冯柏融虽然年纪小,但却不幼稚,真的听进去了她那句话,后面没再要求她每天报行程,换了种形式。
但凡她在Midnight唱歌,冯柏融就会是她的观众之一。
“你都不学习的吗?”她唱完歌,坐到他旁边,勾着他脖子,眼睛微眯,像只优雅而高贵的猫咪。
冯柏融不说话,光盯着她的唇看,半晌亲了过来,有点小心翼翼讨好的那种感觉。
他这是怕她生气?
梁嘉心底受用,但又觉得这样下去不好,有种误人子弟的感觉。
她说:“以后别来了,好好学习。”
冯柏融表情明显冷淡了许多,看着她不说话。
酒里的一个服务生小伍,捧着一束白玫瑰朝他们这边走过来。
也许是他们之间的气氛太过冷淡,又或者太过不搭,小伍根本没注意到冯柏融的存在,径直跟她说:“有个先生让我交给你的。”
她没接,冯柏融直接把花抢过去,重重扔到了地上。
小伍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到,“先生……”
冯柏融像阵风一样离开。
梁嘉看着地上散落的白色花瓣和那些没了花瓣装饰而显得孤零零的枝,忘记了要去追他。
小伍:“梁嘉,对不起,我是不是做错事了?”
“没事,不关你的事。”
她捡起地上的卡片,打开看了下,里面署名是一个“骁”字,写得龙飞凤舞。
然后她连带地上的那摔得不成样子的花束,一并捡起,淡淡说:“帮我把这些都扔了。”
“哦。”小伍反应慢半拍,半晌才接过。
当梁嘉走出酒时,街上早已没了冯柏融的踪迹。
她打电话给他,他关机,上QQ找他,他的头像是灰色,好像成心让她联系不到他。
她疲惫地打车回了自己的出租屋。后来她又去了几次练习室,但冯柏融每次都不在。
于是,那天之后到冯柏融生日之前,梁嘉和他就再没见过。
*
冯柏融整天都把“我不爽”三个字写脸上,弄得大家都不敢去轻易招惹他,生怕一点火就炸了。
黄牧童他们几人刚开始都觉得莫名其妙,后来梁嘉单方面联系他们,他们这才明白这俩人是吵架了。
“梁嘉姐,有跟你说,他们为什么吵架吗?”万斯樾有点八卦,拉着凳子坐到她旁边问。
黄牧童想说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她怎么知道,但这话多少听起来有点不对劲,她怕自己的那点小心思被戳穿,只能干巴巴地说:“没说。”
“我也问老冯了,嘴严得很,一个字也不肯透露。”
陈珏随便听了一耳朵,说:“人家吵架,你俩在这儿着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万斯樾不以为然:“大家都是朋友嘛!”
黄牧童提起笔,低头刷刷地写题,“是他非要聊的,我本来正学习呢。”
“哎,你……”万斯樾语塞,半晌看向陈珏,说,“陈珏,你说怎么办,要不咱们给他俩找个台阶下。”
陈珏抬眼:“你有什么办法?”
“这不马上老冯生日了吗,咱们给他办个生日party,到时候把梁嘉姐也邀请过来,他俩把事儿一说开,不就和好了嘛,省得他每天黑着张脸,跟别人欠他钱一样。”
“是个办法。”
黄牧童忽然起身,把万斯樾吓得一愣,问:“你要干嘛?”
黄牧童说:“去卫生间。”
“那你去啊。”
“你挡到我了。”说着,她用鞋尖顶了顶他的鞋尖。
万斯樾可宝贵他那限量款球鞋了,当即弹开,“好好说话就行,动脚干嘛!”
黄牧童从卫生间里出来时,正好撞见教导主任去男生厕所抓人,一排男生排在门口,等待教导主任的搜身检查。
她只匆匆扫了一眼,结果没想到冯柏融也在其中。
他朝她勾了勾手,她就走了过去,然后就感觉一个硬质的东西放在了她的手心。
她顾不得看,匆匆塞进校服口袋里就走,但摸着那东西形状四四方方的,她猜测应该是烟盒,而且刚才走进冯柏融的时候还闻到了一股薄荷的苦味。
回到教室,她有些忐忑,拿起笔看题也根本看不进去,一味的望着教室前后两个门。
终于临上课的时候,冯柏融被放了回来,看到他从后门进了教室的那一刻,她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那一堂是物理课,班主任的课上没人敢胡闹,老师在上面讲昨天作业的错题,黄牧童在下面,一边心不在焉地听课,一边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盒子的棱棱角角,掌心全是汗。
物理课结束是体育课,万斯樾最近迷上了篮球,拉着陈珏和冯柏融一起,冯柏融叫他俩先去。
体育老师一说自由活动,他俩就奔去了足球场后面的篮球场抢位置。
黄牧童知道冯柏融有事找她,所以自觉跟在他后面。
他们绕道到看台背后的树林里,冯柏融说:“给我。”
她把“烫手山芋”拿出来,盒子在她的折磨下已经有些变形,看到盒子侧面的那句“吸烟有害健康”的标语,她知道自己之前猜的没错。
冯柏融接过,说:“今天谢谢你啊。”
说完,他从盒子里倒出一根,动作不算熟练地点上,抽了一口。
烟雾朦朦中,黄牧童忽然觉得自己有点看不清冯柏融的脸了。
她不喜欢烟味,咳嗽了几声,冯柏融把烟拿得离她远了一点,说:“你先回去。”
黄牧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动作不经大脑反应,把他手里的那盒烟又抢了回来。
冯柏融皱着眉看她。
她抿着唇,半天憋出一句:“吸烟有害健康。”
冯柏融笑了,好像是在笑她蠢,又像是在笑她多管闲事。
然后他说,“你是喜欢我吗?”
黄牧童只觉脑子里嗡地一声响。
日头西斜,树林里到处回荡着不知名的鸟类的叫声,恹恹,凄凄。
冯柏融走近一步,她就后退一步,直至退到树干上,退无可退。他的脸距离她的,只有不到一个拳头的距离,他又问:“黄牧童,你是喜欢我吗?”
她就那样看着他的眼睛,里面是冷冽,是清明,总之没有任何有关炽热的色彩。
那瞬间,她的理性也终于回归。
“你开什么玩笑。”她一把推开他,然后把他的烟扔在了地上,匆匆往回走去。
冯柏融站在了原地,直视着她的背影彻底消失,才把地上的烟捡了起来。
黄牧童在拐角处遇见了李爱伦。
李爱伦原本利落的短发被一阵风吹得乱七八糟,她正低头整理着头发。
黄牧童没做停留,但李爱伦却在她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说:“别误会,我刚来,没听见你们的谈话。”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李爱伦的语气跟之前不一样了。
田甜那几个人因为之前那事已经转了学,所以她至今不知道李爱伦在那件事里,到底充当了怎样的角色。
她没理她,去拿了自己带的书,找了个角落做题。
冯柏融抽完烟,走去篮球场跟陈珏他们会合。
他们在打3v3,对手是7班的三个男生。他替下了体力耗尽的万斯樾,最后结束的时候,反超了对面二十多分。
打完球,他们一起结伴去买水,正好看见坐在草坪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黄牧童。
万斯樾下手没轻没重,手上也没准头,本来想拿球砸下她的小腿,结果飞出去的球直接奔她的脑袋去了。
“黄牧童!”
冯柏融反应最快,但也已经晚了。
黄牧童听到自己名字的那一刻,也是篮球飞到她头上的那一刻,咚的一声过后,她就彻底没了意识。
她晕倒了。
万斯樾直接脸都吓白了,陈珏跑过去要把她抱起来,冯柏融按住他的手,一边拿手机打120,一边冷静道:“不能乱动她,去喊校医。”
万斯樾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去把校医喊了过来。
校医检查了一番,说黄牧童暂时没有危险,但具体情况还得去医院检查。
然后黄牧童就被120送进了医院,检查结果出来是轻微脑震荡和低血糖导致的晕倒。
她醒过来的时候,就见万斯樾一脸内疚地看着自己。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她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如实说:“恶心,头晕。”
冯柏融站在一边,说:“正常,医生说你是轻微脑震荡,过几天就能好。”
“对不起啊,当时就是想跟你开个玩笑……”万斯樾埋着头,跟个坨鸟似的,声音越说越小。
她忍着晕乎乎的感觉,扯出抹笑,“行了,接受你的道歉。”
陈珏站起来,“我去给你买点粥。”
万斯樾说:“还是我去。”
知道他自责,陈珏也就没跟他抢,由他去了。
后来,王惠芬接到班主任的电话,也匆匆赶来了医院。好在其他检查结果出来,也都显示没有任何问题,所以她当晚就出了院。
后续在家养病的一周,万斯樾借着探病的由头,往他们家送了好多保健品,把王惠芬弄得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