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她是不会用剑的,她双手握紧手中的剑只是想起到威吓作用,索性那把剑是楚傲寒平时用的,不是成年男子所用的很沉重的佩剑,所以她虽觉得有些重,但还是有一把子力气拿住它的。那五人一惊,纷纷回过头来看向她,坐在楚傲寒身上的男人手中的力度明显小了些,楚傲寒的脸色渐渐有些回转,可依旧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摸样。五人面面相觑,因着她的出现,他们稍微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那五个男人思忖片刻便朝她扑了过来,她惊叫一声赶忙躲开:“你们知道我是谁么?就敢伤害我。”剑在手却形同虚设,沈怀风直在心里暗自后悔,没事研究什么点心,早知道就学武了,至少学个保命的技能也好过充了英雄跳出来却只能尖叫。
那些男子也不管不顾,直直向她冲来,她一把抓起桌上的一只青花瓷盏,反身就扔向那几个人中的一个人的脸上,那男人哀嚎一声停下脚步捂着留着血的半张脸。
“我可是当朝沈丞相的亲侄女,你们以为你们伤了我就能全身而退么。我不管你们是谁派来的,你们若是敢动我们一根汗毛,我叔父一定不会放过你们,会找到你们让你们全族陪葬。”沈怀风看着身后那个血淋淋的男人,咽了口口水,但愿这些话能唬住着些人。
余下的那四个人都没了声响,叔父的能耐她还是有耳闻的,谁若是阻了他的道,那手段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剩下的四人估计也是吓到了,谁也不敢再碰她,她紧抓着手中的剑一步步靠近瘫倒在地的楚傲寒,她一手支剑一手去探他的鼻息,沈怀风只觉心惊,此刻的楚傲寒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我看你们也只是受人摆布,你们乘我还没改变主意的时候赶紧离开,我已经派人去叫羽林卫了,你们再不走一会羽林卫包围了这里,便是我也保不了你们了。”现下她只想这几个人赶紧离开,楚傲寒奄奄一息,再不施救到时候即使大罗神仙来了也回天乏术了。
四人大概是被她说动了,扶起受伤的男子正准备离开,只听那男子骂道:“蠢货,不过是个小姑娘的话,难道你们真以为朝廷会放过我们吗,既然已经到这一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两个都杀了,拿了钱财远走高飞。”那男子恶狠狠地说,其余四人看看对方,踌躇了一会均点了点头,个个目露凶光,大有鱼死网破的决心。
沈怀风听到那男人说的话,握紧手中的剑,向着那几人疯狂挥舞着,那几人看她像疯了一般一时也不敢靠近,就在一瞬间,那被她用茶盏砸到脸的男子一把抓住她挥舞着剑的手,将她另一只手反手牢牢困住,那把剑也顺势架在了她的脖子上,一阵冰凉的触感后,只觉得自己脖子上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流了下来。
“小姑娘,我劝你还是老实一点,至少不用死的太难看。”那个男人又将架在她脖子上的刀又更进一步的割进她的伤口处,而余下的几人很快转脸去收拾已经奄奄一息的楚傲寒,大有不弄死他不放心的架势。
“你们这群愚蠢的白痴,难道你们真的以为杀了我们就能远走高飞了么。你们要杀的可是当今的皇上和皇后,无论你们是奉谁的命令而来,你们掌握了这么大的秘密,指使你们的人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只怕你们有命拿钱没命花。”自己如今手无寸铁,唯一能动的就是这张嘴了,她眼见那几人神情似有动摇,更加卖力的劝说道:“如今只要你们放过我和皇上,你们就可以拿着我的腰牌离开,我是皇后,说到做到。如今消息还没有传到宫外,你们还有逃跑的机会,一旦宫外指使你们的人知道你们出宫了只怕你们连城门都出不了就会被杀死。”忍着脖子上的疼痛开导着这群暴徒,一边还在害怕那个男人不小心割到她的大动脉,那自己真是不死都不行了。
“大哥,要不咱们还是走吧。”其余四人中终于有人发声了,他对着自己身后的男人说道。
“是啊,大哥,咱们在宫中这么些年一直老实本分,这次被那糊涂油蒙了心,做下这大逆不道之事,如今不如早些脱身。”另一个从她的腰间拽下皇后腰牌,只要持有这巴掌大的腰牌就可以自由出入宫禁,无人敢阻拦。
“你们难道不要那些钱了么,那可是咱们两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啊。”身后的男子见他们个个都有退缩之意,霎时慌了神,不断用那些连影子都没见到的钱财诱惑着他们,眼见他们这群毫无立场的蠢货似要被说动了。
“钱重要还是命重要,你的这些兄弟比你看得开。”沈怀风连忙又补了一刀,想着让他们内讧也好,拖延一点时间也许羽林卫很快就会来。
“你闭嘴。”身后男子如陷入绝境的困兽一般,无力的大吼一声,将剑又深入几寸,沈怀风觉得自己的脖子怕是已经皮开肉绽了,她的半个身子也被流出来的血染得通红,她动也不敢动,那把剑离自己的大动脉已经非常非常近了。
“我们走。”那几人很快便抛下了她身后的男子,也不再去看楚傲寒,很快一行人就出了内殿,再也没了动静。
那男子见他们都走了,知道自己是被丢下了,他眼睛泛红绝望如烟幕包围,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此刻他没有和他们一起离开除了死没有第二条路等着他。他很久都没有出声,只听他小声的叨念着:“既然要死,那就拉个垫背的.....”旋即一把将被反扭住的沈怀风推开,那一把闪耀着寒光和染着她鲜血的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银痕,直直向着她劈去,沈怀风来不及躲闪,双手交叉护头,闭上眼等待着自己命运的终结。
这段时间如一个世纪那么久,在这之间沈怀风想了很多,也记起了很多,也许这就是生命的走马灯,她想到了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彷徨,对于前世亲人的思念,对未来的期待,她还想起了阮云墨那凄绝的眼神,不知道他现在在干嘛,还没等她再接着往下想,只听那男人惨叫一声,她猛的睁开眼,只见那男人倒在地上,后脚处鲜血淋漓,她细看去只见奄奄一息的楚傲寒手中拿着被她砸碎的茶盏碎片割破了那男人的后脚腱,为她争得了一段时间,她赶忙抢过那男子手中的剑,也顾不上可怕,从蛟纱上扯下挽着蛟纱的金丝和麻绳拧成的股绳,将那男子的手脚结结实实的绑了起来。那男子不断的哀嚎,大概伤的不轻,血不断的流出,似乎没有要止住的迹象,心想着,这楚傲寒下手可够狠的,自己都上不来气了还能有这么大的力气把这个暴徒的后肌腱割到白骨森森的地步。
绑好那男子,她转身去看楚傲寒,只见他原本稍有缓和的脸色又紫涨了起来,身体也在不断的抽搐,沈怀风一时不知他怎么了忙问:“楚傲寒,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
楚傲寒并没有回答她,抽搐越加严重,口中还不断的往外吐着白沫,沈怀风想了想自己以前住院的时候有见过上吊自杀被救起的人,也是这样脸色紫涨,口吐白沫,那时抢救的人说上吊自杀时绳子会强力压迫脊椎和声带,导致无法呼气最后窒息而死。
她将他平放在地面上,撬开他紧咬的嘴,清理口中异物,开始为他做着人工呼吸,这个时代没有氧气机,他无法自主呼气,只能在太医来之前不断为他吹气,也不知做了多久,楚傲寒的脸色才缓和了回来,自己能够慢慢呼吸,沈怀风想着大概没有伤到脊椎,刚才可能只是他为了救她强迫自己拼劲全力刺向那个男人而扯到受伤的声带导致的气息不顺。
不过好再他气息虽弱,但想着也不会有生命危险了,这时的她才觉得有些晕,看着半边身子早被血液浸干,撕下另一边干净的衣袖围在脖子上用来止血,她侧躺在楚傲寒一边道:“哎,臭小子,你可不能睡,我好不容易把你救活。”
楚傲寒半眯着眼强打精神,侧过头也看她,她只觉得身上有些冷,从床上拽下被子盖在自己身上,迷迷糊糊地说些什么:“啊,我好冷,我好像是失血过多了。不过还好我每个月都会失血,补一补就好,补一补.....”就这样叨叨了一会就迷迷瞪瞪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