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风离开椅子,一步一步,走到了白芊芊的面前,她纤长的手指捏过白芊芊的下巴,仔细端详着她,带着疑惑。
她不明白,这张看着如此无害又柔弱的脸,是怎么想出这些恶毒的计谋的。
一而再再而三,将她逼迫到无处可逃的角落,不得不让她丢弃自己的本心,化身成罪恶的模样。
“姑姑,你来告诉告诉贵妃娘娘,本宫想要如何。”
那位彩舒姑姑赶忙走上前,连连道是,附和着沈怀风的话,不屑的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白芊芊。
白芊芊冷笑一声显然并不把沈怀风放在眼里,她知道沈怀风的性子,她是最见无能的,即便被人伤害也永远也学不乖,不知道赶尽杀绝,不知道斩草除根。
而她却忘了,人是会变的。
就在她杀害了姜烟雨的那一刻起,她就改变了沈怀风,她把她变成了另一个沈怀风。
两人就在这无边冷寂中对视着,白芊芊心中笃定沈怀风不敢对自己如何,她身后还有哥哥,有哥哥在她相信沈怀风不敢对自己如何,她没有按时回废宫,身边的丫头一定悄悄通报了哥哥,她相信哥哥很快就会来救她的,所以她还是有机会翻盘的,只要一天不死,她白芊芊就有赢的可能。
“唉…”沈怀风的叹气声如空谷惊澜,悠远绵长,她似乎是看出了白芊芊的想法:“你又看出了我的心思,知道我不会杀你,即便你杀害了我的母亲,我也依旧不会杀你。”
白芊芊一声冷哼,“是啊。我就是看透了你,也吃定了你,你就是这样,永远以圣母的姿态俯瞰众生,你当真以为你能救赎世人?少做那些梦吧,只有你的死,才能让我觉得安心,贱人。”她啐了一口浓痰,吐到了沈怀风的脚下,险些沾脏了她千叶云缎提花裙。
彩舒姑姑挥起手就是一巴掌,将白芊芊瘦弱的身子整个摔到了一边,那老姑姑看似精瘦,力气却极大,不免让沈怀风有些刮目相看。
她示意其它人把白芊芊扶起来,押入了一张宽大的座椅之上,这并非普通的座椅,而是一把老虎凳,她手脚皆被绑缚,与她相对而坐。
“芊芊你当真是了解我,我既无法杀你,也没有办法放你离去,况且我知道你舍不得皇上,所以…”她顿了顿,笑容逐渐展露面容,像是春水映出的粉色花朵,清雅可人。
“所以我决定,把你放在我身边,让你日日能见到皇上。”她的话一说出口,白芊芊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她也不知怎么回事,背脊略微有些发凉,细密的冷汗涔涔而落。
“姑姑,我想把贵妃娘娘留在身边,又怕她逃跑,你瞧,该当如何?”她歪头看向彩舒姑姑,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
彩舒姑姑瘦长的脸露出意味深长的笑,仿佛是想起了什么让她觉得兴奋的事,她的眸光发亮,就像是暗夜里野狼的眼。
“回娘娘,那就把她的双脚剁去,她就不会跑了。”
“好好好,那便去做吧。”沈怀风拍了拍手,表示赞同,又言笑晏晏的看着白芊芊顿失血色的脸道:“芊芊你真是好福气呢,听闻彩舒姑姑在这刑狱方面可是个有二十年经验的老手呢,下手不仅利索,而且手法极好,能巧妙的延长疼痛感,你可要细细品味啊。”
白芊芊听着她说的这些,简直怀疑了自己的耳朵,她的眼在那老姑姑的脸上和沈怀风的脸上梭巡,用尽最后的倔强与倨傲瞪眼喊道:“你敢。”
彩舒姑姑眯眼一笑,露出一口坏牙:“那娘娘就来验证验证奴婢敢不敢。”
说完,就指示身边的两个差不多年岁的老姑姑道:“从膝盖处剁掉,这样连爬都没法爬了。”
白芊芊挣扎着想要逃离,可老虎凳上的皮绳却极为牢固,任由她如何扭动身躯也逃脱不了双腿被剁的命运。
剧痛如滔天巨浪冲打着她脆弱的神经,她能感觉到自己的下身逐步丧失感觉,像是堕入了冰水之中,先是无边刺痛,再来就是无力感。
她的眼睛已经看不太清楚了,只是沈怀风那张饶有趣味的表情刺激着她,她告诉自己,忍着,只要忍过这一阵就好了。
可这远远不是结局,而是开始,沈怀风不愿轻易放过她,她要让她体尝一番痛苦的滋味,让她知道身体上的伤痛与她心中的伤痛比起来,简直不堪一击。
“接下来,就剁手吧。白娘娘的一双巧手,既能做丹青又能勾女红,当真令人惋惜。”她嘻嘻一笑,看着大斧当头劈下,白芊芊一声惨叫,那双纤纤玉手就跟着喷溅的血液一起落到了地上。
她的双眼已经变得血红,比那满地的鲜血更红,几滴血,喷到了沈怀风的脸上,温热滑腻,像是流出了血泪一般,妖冶而夺人心魄。
身旁的几个年轻些的姑姑看到这番场景,都忍不住跑到了一边吐了出来,心头的恐惧压迫着神经让她们不敢再去看满身鲜血的彩舒姑姑和镇定自若的皇后娘娘,这对她们来说,实在是太可怕了。
她想了想,突然开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也算是缓解一下你的疼痛,不过这也算不得是什么故事,说是很久以前有一个嚣张的妃子妄图侵占皇后之位,后来这位皇后就将这位妃子,挖眼戳聋饮哑药,剁去四肢投入厕中,想来我与那位皇后相比当真是仁慈多了,贵妃你说是么?”
白芊芊不明白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也没有精力再去思考她话里的意思,只嗫嚅着一些连她都听不懂的话。
满地鲜红,她起身离开凳子,软底彩面的绣花鞋一脚将那些血红踩在脚下,蔑视而行。
“彩舒姑姑,接下来的事本宫就不细看了,只记得,给我留下她的双眼和耳朵,事成之后送到我宫里来,本宫要将她锁入密室之内,让她日日看到皇上与本宫恩爱。”她嫌e的踢开脚边一只断手,对着彩舒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