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以来,自己一直里外不是人的夹在顾妈妈和秦大大之间。
为了秦朗而抵死不从花花姐要她去相亲的事情,又因为相亲,而遭到秦大大的冷脸。
两边都不想伤害,就只能折腾自己。(* ̄︿ ̄)
然而搞了半天,自己这么辛苦,不过是满足一下某人捉弄她的心理罢了。
到底是倒了哪辈子的血霉,才摊上了秦大大这个坏银?
被爸妈坑,被爷爷坑,被表哥坑,甚至还要被自己的男友坑......
瞬间就觉得自己可能来到了一个假的和谐社会。
顾念一脸黑线的吃完了早饭,就打算拎起忧伤的自己,打道回房了。
结果,屁股才刚一抬起来,就如芒在背的,接收到一旁花花姐的一个冷厉的眼神。
当场就觉着大事不妙,所以下一秒便听顾妈妈笑里藏刀的说:“念念,反正小朗这几天也住在白城,没什么事的话,你多邀请邀请人家到家里坐坐。刚确立关系的时候啊,感情很是需要维护和加强。你从小心就大,不懂得这些。所以妈妈劝你平时多关心关心人家,多问候问候人家。要是小朗没空,你过去他那边,陪陪他也好。”
温柔若水的声线,仿佛是顾念从未体验过的温情。
听着顾妈妈言辞恳切的,劝自己去找秦大大的话。
心下突然湿哒哒的一片,对于花花姐这种“卖女求荣”的行为,大念念只想问:
这这这,她还是顾妈妈亲生的女儿吧?
做女人毕竟要矜持委婉一点,这个道理顾妈妈应该比她还清楚的吧?
叫她主动问候秦大大,还叫她过去秦朗那边陪他……
说直白点儿……不就是过去宾馆里……陪他吗?
如此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鼓动自己往秦朗身上倒贴。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硬妹纸,顾念只想问,这,呃,真的好吗?
突然就觉着自己在家中的地位岌岌可危。
若是秦朗一天不回N市,她在顾妈妈眼皮子底下,就别想有轻省日子过。
所以当下就果断的决定,找秦大大商量一下回N市的计策。
脸上突然便扯了朵笑容冲顾妈妈卖了一个乖,顾念立即阳光灿烂地顺服顾妈妈的意思道:“好啊,娘娘!小的谨遵娘娘教诲,我这就上楼去联系您的小朗去。待我看一看他老人家对这几天有什么安排。等小的问妥了再来跟您禀报。在下如此设想,您意下如何啊?”
被顾念突然反转的甄嬛风,搅和的有点儿不知所措。
虽然听着感觉怪怪的,但难得顾念这么顺从她的意思,顾妈妈便也没做太多的怀疑。
点了点头算作默许的目送顾念离开。
虽然潜意识中总觉得这件事,隐隐的有点儿不太对劲儿,但一想到只要孩子们开心,她也就知足了。
所以缓缓地收回了揣度的视线,顾妈妈又继续和顾爷爷他们一起喝茶了。
两个大男人心大如盆的,对母女俩的对话没起什么疑心。
倒是顾妈妈蒙头蒙脑的反应,乐坏了迈着调皮小碎步蹦蹦哒哒上楼的顾念。
毕竟,秦大大作为擎天集团的负责人,一天到晚,至少有一百样事情等着他去做。
迟迟因为陪着自己而耽搁在白城,并不是一个利国利民的好办法。
既然花花姐这么希望她跟秦朗有些实质性的进展。
那么提前和秦朗回N市,是不是也算是一种“旺夫”的表现呢?
更何况,在老妈的眼皮底下还不如回N市来的自由。
再怎么说也是天高皇帝远,花花姐也操不起那份儿孟姜女的心。
而且和秦大大回N市还能给爸妈造成他们要双宿双飞的假象……
心情瞬间兴奋到了极点,顾念步子才刚一跨进了卧室,就一头栽进了被里。
突然就觉着自己不去当编剧简直可惜了。
顾念当下便摸出了手机,给秦大大打了一通电话。
***
在白城这个叫自己既陌生又熟悉的城市休息了一夜之后。
晨雾微凉的时刻,秦朗便一身肃穆的,出现在了白城远郊的一处墓园里。
这是他此次来白城后做的第二件事。
也是四年来,每隔三百六十五个日夜,都会光顾白城一次的原因。
不仅仅是为了寻找一份家的慰藉,也期待着,一种和顾念的重逢。
却只有今年的这一次,秦朗的心里,不再完全填满了痛。
玉山息园的宁静安息里,秦朗一身素黑的半跪在一座墓碑前。
四年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过来这里看一看。
却在凉风醒神的这一刻,有了不一样的心情。
许多被搁在心底的回忆,都如同被白雪覆盖过的地面,待到春暖花开的季节,便会与万物一起复苏。
四年前的这个时候,秦朗也是像今天这样跪在这里。
从没想过学业最忙的那段时间,减少了和家里人的联络,却最终换来了这样一个令人心碎的消息。
摩挲着墓碑上凹凸起伏的墓志铭,秦朗真希望时光永远停在那年的秋天,不要走。
“妈,我是小朗,我来看你了。我知道你并没有离开我们,就只是睡了。所以我现在和你说话,你也是听得到的,对吗?”
那一年的今天,天上也像现在这样,灰蒙蒙的飘着大雪。
从国外赶回来的时候,这里的人已经沉睡。
简单素净的墓碑上面,是一张和秦朗眉眼像极了的照片。
照片里的人眉目静雅,柔和安详。
然而那洗尽铅华的微笑,却像一束绚烂于夜幕下的烟花,永远留在了四年前的那一天。
就好像人的心,也被这天气压得低垂下来。
无声无息的渲染,却一瞬阴沉得犹如倾覆。
动作轻缓地在墓碑前放下一朵白玫瑰,秦朗眼带笑意的对着照片里的人说着话。
仿佛自己的对面,便是妈妈温柔和蔼的笑脸。
只是时间的巨轮上从没偏袒过谁,躲不掉的,才不会被遗忘。
四年来如一日,秦朗从未觉得,像现在这样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对着墓碑说话,时光安好,有什么行不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