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电话里就响起了李老三的声音。</p>
“小白厂长，是我。”</p>
“嗯，你说，什么情况老三。”姜小白的声音有些低沉。</p>
“今天早上6点多，市里的工作组就来了……”</p>
“市里的工作组？”姜小白敏锐的抓住问题的重点，就说呢，县里的清查小组，由于有郑青云的面子在，就去走了个过场就完了，</p>
怎么可能今年再去，而且县里的工作小组要是去，建华村凭借现在的情况，一点消息都得不到，那就出大问题了。</p>
“对，市里的工作组。”李老三肯定的说到。</p>
“来的很突然，连县里都没有通知，直接就来了。不过养猪场我们已经只有一个空壳子了，猪都在村里自己家养着，所以他们完全扑了个空。”</p>
李老三说着，姜小白点点头，本来这一手只是防备，没想到还真的用上了。</p>
“然后，工作组的人就约谈了我，就是大概问了一下，从早上7点开始，大约有一个小时就结束了。可是没有想到，谈话结束了，也没有让我走，一直到晚上8点多，才当我出来。”</p>
“出来以后，我听人说，这一天找了好几户村民，不过我也侧面打听了，村民们都咬死了，说是自己家的猪，现在工作组就住在大队部呢，郑书记也来电话了，让联系到您了，给回个电话。”</p>
李老三简明扼要的介绍了一下情况。</p>
“好，做的不错，一定要把村民们给稳住了，让王超，王猛他们也下去，挨家挨户谈，”</p>
姜小白说道。</p>
“好的，我知道了。”</p>
“嗯，有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姜小白说完挂了电话。</p>
“小白，我回去吧，我在县里毕竟熟人多一点，方方面面的人也认识，”宋卫国开口说到。</p>
宋卫国说完，姜小白没有吱声，考虑了半晌，然后点头说道：“行，那这样，现在就安排人买车票，明天一早就回去。”</p>
宋卫国原来是县玻璃厂的销售科科长，应付工作组的能力要比李老三这个农民出生的人强多了。</p>
要是宋卫国不主动开口，姜小白也不会让宋卫国冒着风险回去。</p>
既然宋卫国开口，在这个节骨眼上，姜小白也不会拒绝。</p>
其实姜小白想亲自回去，可是自己回去又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p>
宋卫国起身走了，看了看时间，姜小白抓起电话打给了郑青云。</p>
“嘟嘟。”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了。</p>
“喂，我是郑青云。”</p>
“郑哥，我是小白。”姜小白开口说道。</p>
“事都知道了，”郑青云道。</p>
“嗯。”</p>
“是市第一养猪场和邻市的饲料厂联合起来反应到上边了，所以才有的这一次的事情，不过现在工作组有些杀红眼了，情况可能比你想象的还要难。”</p>
姜小白这下子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p>
“我有心里准备，”姜小白说道。</p>
“好，你暂时别回来，我这边也帮你想想办法。”郑青云说道。</p>
挂了电话，姜小白又给李老三打回去，说了一声宋卫国会回去，让他配合。</p>
会宿舍把铺盖卷搬到了学生会的办公室，当天晚上姜小白就在学生会办公室睡了，怕有电话接不到。</p>
工作组在村里整整住了半个月，本来以为可以撬开村门的嘴，可是没有想到一个比一个硬。</p>
“这猪到底是你的还是谁的？”</p>
“就是俺家的猪，上边不是发文件了，可以养猪吗？怎么要收回去啊。”</p>
“不是要收回去，同志，希望你老实的谈一谈，这猪到底是谁的？”</p>
“啥意思？你们不会是要抢我的猪吧，来人啊，有人抢猪了……”</p>
农民也有自己的狡猾和智慧，当威胁到自己的财产的时候，他们爆发出的能量，往往比城里人还要可怕。</p>
工作组在调查了半个月，一无进展以后，然后瞄准了知青罐头。</p>
姜小白接到李老三电话的时候，王猛已经被约谈了。</p>
建华村三个厂子，养猪场分到了个人家里，饲料厂停产了，唯一还在生产的就是知青罐头厂了。</p>
而知青罐头厂虽然也打着队办企业的称呼，可这家厂子实际上是股份有限责任公司。</p>
当然这个时候准备的说应该是股份无限责任公司。</p>
因为说你有什么责任，就有什么责任，你是无限负责的。</p>
所以根本就不经查，最坏的结果来了。</p>
姜小白交代了李老三几句，然后挂了电话。</p>
然后当天晚上，知青罐头厂发生了火灾，资料室，档案室起火，所有的账目全部都烧毁了。</p>
第二天，工作小组的人看着知青罐头厂脸色黑的和烧焦的木门一样。</p>
昨天刚准备把矛头指向知青罐头厂，结果当天就发生了火灾，而且那里也不烧，就烧资料室和档案室。</p>
这特么就是摆明了有猫腻啊，摆明了对抗啊。</p>
而且这么多年了，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手段，是，这么一场火是证明了有猫腻。</p>
也相当于摆明了告诉你有猫腻，可是你有什么办法。</p>
厂长当天晚上还在工作组被扣着呢，调查谁。</p>
这建华村他们也看出来了，就是铁板一块，风吹不进，水泼不进的。</p>
现在唯一的证据没有了，你怎么办？</p>
“打电话，约谈姜小白。”工作小组咬牙切齿的说道。</p>
姜小白接到通知，笑了笑，也不回去。</p>
学业忙，走不了，建华村的事和我没有关系，我已经不是知青罐头厂的厂长了。</p>
你们要是有事，就来京城找我吧。</p>
眼看着建华村这边调查不出什么情况，姜小白又不回去。</p>
调查小组的人只能够坐上火车来到了京城。</p>
好不容易来到了北师范，结果让门卫给拦了下来。</p>
又是工作证，又是介绍信的，还要说明情况。</p>
所有人说，在京城一个转头掉下来，就能够砸到处级干部。</p>
这个说法虽然有些夸张，可是也从另一方面说明了，京城的干部是真的多。</p>
一个下边小地级市来的工作组，门房根本吊都不吊。</p>
不用说工作组，以师大的级别来说，就是地级市的领导来，都没有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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