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将石头扔在一旁,拍了拍手,此时他的神色,已恢复如常。
他并没有砸碎那外门弟子的脑袋,只是高举石头作势下砸。
那外门弟子就手一松,惨叫着步入了那两个死去同门的下场。
不是不忍,而是不想被人从那三具尸体身上,寻找到什么破绽,从而追查到自己身上。
陆羽依旧是谨慎万分地环顾一眼,才隐没林中,朝着别院迅速而回。
不过,在他刚走不久,洪武的身形却如鬼魅般出现在了这里。
他望着陆羽离去的方向,满意地笑了笑。
他这个小徒弟,越来越是得到他的喜欢。
实际上这几日,他都在暗中观察着陆羽的种种,就如他的大哥洪文宗,洪门的大长老,也在暗中观察着那李大牛。
天资,悟性,固然重要,但是他们在择外姓弟子之时,更看重的是心性。
陆羽在别院遭到洪成志的折辱,他看到了。
被围殴重伤,他看到了。
以及陆羽之后的报复,洪成志与那个外门弟子的阴险用心,包括陆羽在这面临生死时的攻心之术,狠辣的手段。
他都看到了。
他来这里,本来是想在一个适当的时机出手相救,比如陆羽在遇上生死危机之时,却没想到没那个必要。
很好,真的很好。
洪武有种预感,拥有这等心性,他这个弟子,以后必将成就惊人。
善于隐忍,能屈能伸,手段狠辣,有急智更有大智。
这太符他的胃口。
毕竟,这修行界凶险莫测,天资高是一回事,能不能在修行界活下去,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稍作思索,就再鬼魅般诡异消失。
......
至于陆羽,回到了别院之后,倒头就睡,那三个外门弟子失足坠崖,陆羽觉得不久将会掀起一场风波。
而他尽可能保持正常,才是规避风险的最好办法。
这一觉,一睡就睡到了傍晚。
外出劳作的外门弟子,也陆陆续续返回了。
陆羽也起了床,走出排房,写意地伸了个懒腰。
刚好就与刚从院门走入的洪成志打了个照面,洪成志先是一愣,其后脸上就闪过了愕然和不解。
似是想不明白,陆羽怎么还在这里。
不过,陆羽则是有意忽略了洪成志的存在,他走向水井洗了把脸,就坐在了院中。
几十个外门弟子有序地在井边打水,洗澡,待半个小时以后,蒋汉义也带着两个外门弟子,担着白面馒头和大肉走入。
陆羽跟蒋汉义说过,从此以后不必再干那些杂活,但是他的饮食,还是由蒋汉义负责。
这是提防,洪成志在他的饭菜中下药。
这不得不防。
洪成志望着陆羽坐在曾经属于他的位置上,若无其事地吃着饭,不由眼角就抽了抽。
可是,他又无从找人询问。
毕竟那件事,不能让其他人知晓。
直至几十个外门弟子都洗了澡,纷纷落座在院中排成一列的桌旁吃饭时。
洪成志的整颗心都为之一沉。
只因,少了三人。
在他刚回来的时候,一看见陆羽,就有了种不详的预感,现在他怎么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此际,他也唯有装作对此一无所知。
他装糊涂,而那三个空位,却是无比刺眼。
终是有人问起,“咦?大师兄,唐帅他们三个怎么没回?”
陆羽吃饭的动作,轻轻地顿了顿,也随之抬头,笑吟吟地望向了洪成志。
洪成志身为外门大师兄,手中拥有一定的职权。
比如管辖这个别院的所有外门弟子,负责协助管事长老调动人手劳作。
所以,有人发现了问题,询问洪成志是理所当然。
洪成志却是陡然寒毛倒竖,继而拍了一下桌子怒道,“我又不是他们的跟屁虫,你问我我问谁去?”
再看到陆羽投注过来的视线,他的背脊都已被冷汗打湿。
直觉告诉他,绝对是出事了!
陆羽平安无事,依然是好端端地坐在这里,唐帅三人却至今未归,这其中的蹊跷,已是不言而喻。
“这不对啊,大师兄,要是天黑以后他们还没回来,我们整个别院都要受罚......”
“你......你是不是该向管事长老通报一声?”
又有人不安提议。
洪门门规深严,外门弟子在天黑以后是不能胡乱走动的。
倒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就是外门弟子的规矩,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
当然有时会休息一天,由管事长老授课,传授一些粗浅的炼体法门。
可是,每一个外门弟子的行踪,在某种程度上,都要受到一定的管制。
这一旦无意闯入内门弟子修炼的场所,或者是某个长老的住处,其所在别院,都将受到牵连。
这才是他们担心的。
“吗的,那三个废物!”洪成志挺身而起,就走了出去。
这一件事,他的确是要去找管事长老通报一声。
陆羽未有露出异常,吃完晚饭以后,就和蒋汉义在别院之中,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
估计是过了一个小时。
洪成志回来了,面色难看至极,快速瞥了陆羽一眼,就大吼地道,“都给我出来,一起去找人!”
尽管他的地位已被陆羽去取而代之,但不能否认他还是这别院的大师兄。
“大师兄,怎么回事?”
本已回到排房准备作息的外门弟子,纷纷从中走出。
“唐帅他们不见了,管事长老命我们负责搜索这方圆五里。”
洪成志的视线似是不经意地扫过陆羽,怒喝一句,“都他吗给我利索点!”
对此,陆羽依旧神色不改。
也没有动身的意思。
这命令只针对于外门弟子,与他无关。
当然,他自然是知道,此刻唐帅三人在哪里。
不,那已经是三具尸体。
惊动管事长老,这都在他的预料之中,甚至他还预料到了,这一场风波才刚刚开始。
但这一切,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他已经想好了一套说辞,到时只要有人询问,他就说三个字,不知道。
每日,他们出外劳作,而那三人,包括别院之中的几十个外门弟子,都由洪成志管辖。
他们是在劳作之时离开的,没有得到洪成志准许,又哪里能走。
洪成志就坐在山上,从高处俯览,足可看见所有人的情况,所以趁机溜走的情况是不存在的。
也就是说,洪成志惹大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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