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那么问题就来了,这青年主动寻上来,动机不明,一切都要小心为上。
当陆羽啃完最后一只兔腿,青年也清理完了野鹿。
两人没有言语,却颇有默契地动手,将野鹿挂上了烤架,便一起相对而坐。
陆羽看了青年一眼,便将手中的一截野兔脊椎骨递了过去。
“呵呵,不用了......”青年摆摆手,想婉拒了去。
“不用客气!”
谁知陆羽就直接塞进了青年的手里。
其后,他起身去水源洗了个手,又喝了两口水,才折返回来。
“你也是洪门弟子?”陆羽有意无意地问道。
其实这个问题,根本就无需纠结。
只是他想打开话匣子,避免于冷场,一旦这冷场下来,等一下他想讨口吃的也难。
青年点头说道,“是吧。”
转而,他问起了陆羽,“你是谁的弟子?”
“洪武,认识吗?他老人家是洪门的二长老,除了大长老,就属他最大。”望着烤架上的野鹿,陆羽舔了一下嘴唇又道,“所以今晚,你要好好招待一番你的小师叔,懂了?”
在陆羽认为,这青年不过是三十余几,比他大不了多少。
而他在这个时分还能来到此处,必然是长老身份无疑。
可是在这个年纪,对方的师傅应该比洪武低上一辈,也就是说和他同辈。
那么,这青年哪怕是长老,也比自己低了一辈,叫他一声师叔,再正常不过。
至于他为什么这么认为,就如他所说,在洪门里,洪文宗辈分最大,其次就是洪武。
有比他们辈分更高的,暂时来说他还没有听过。
既然他是洪门弟子,辈分不可能比自己还高。
青年却失笑地摇了摇头,对陆羽这个说法不置可否。
少倾,青年问道,“既然你是二长老的徒弟,修行的方向应是以外为主。”
“没错。”陆羽回道,只是他的视线依旧在鹿肉上停留。
青年却是对这个回答来了兴致,虽然并未在第一时间续话,但从神色就能判断出来。
他一伸手,地面上就多出了十几个瓶瓶罐罐。
然后,他就依次将这些瓶罐打开,转动鹿肉,撒下一层均匀的香料粉末。
“啧啧,真他吗......香!”陆羽蠕动喉咙,咽下了一口口水。
这时,青年才看似无意地笑道,“方才我在入口处停留一阵,看你修炼的,莫不是洪门的横练之法?”
“怎么就不是了?我修炼的绝对是正经八百的横练之法。”陆羽显得有些不耐烦,催促的道,“你先别光着说,把这肉烤熟了,让你小师叔吃上两口,到时再指点指点你也不迟。”
......
青年倒也听话,没再发问下去,而是耐心地翻动着鹿肉,是使其能受到篝火的均匀灸烤。
一个小时过去以后,这鹿肉已烤得金黄油亮。
肉香混杂着香辛料的味道,刺激得陆羽食指大动。
“真想不到,你做吃的还真有一套啊师侄!”陆羽说着,却已伸手上去扯下了一只鹿腿。
“香,真香!”
一口下去以后,陆羽不吝赞叹起来。
青年也撕下一只鹿腿,吃相倒是显得温文儒雅,如一斯文书生。
直至,陆羽吃光了一只鹿腿,再加两扇肋骨之后,饱了。
他望着青年,笑道,“不过,这鹿肉你烤得不错,小师叔不会忘记你的,你是住这附近是吧?”
“没错。”青年点点头。
“那么挺好,以后我经过这里,你就照旧给我烤一只鹿吧,我也没什么别的要求了。”
为了表示自己的赞赏,陆羽伸出油腻右手,狠狠地拍了两下青年的膝盖。
青年倒不见怪,而是笑道,“你若过来,一只野鹿不难。”
“很好,很好。”陆羽连连点头,顺手抓起一把杂草擦了擦手就躺了下去,“睡觉吧,时间不早了。”
说完,陆羽就翻了个身。
看这样子,还真是要睡了。
翻身以后,陆羽咧嘴一笑,他觉得自己的猜测,已是八~九不离十。
这个青年的身份,极有可能是管辖这一带的主事长老,否则也不会说在他提出要经过这里,都想吃一顿鹿肉的时候,青年不假思索就应承了下来。
若是这样的话,那就没什么太多好说的了。
吃饱,睡觉。
这一千五百斤重的石头,扛了大半日,他不太吃得消,决定今晚先好好睡一觉。
青年依旧在吃食着,不紧不慢,吃得有滋有味,却无有太多声响。
直到他也吃完,起身去洗了个手,才又回来坐下,往篝火添了两根干柴。
他望了一眼陆羽的背影,笑了笑道,“洪门功法这两个方向,一直分为两个派别,争论不休,彼此不服。虽说各有长处,但以外为主毕竟是差了一筹。”
“我且问你,当初你为何就拜了洪武为师?”
这话音一落。
陆羽腾的一下就坐了起身。
他倒是想睡,可是这个问题,他觉得有必要去解释一下,因为这青年所说,他觉得有些刺耳。
“我说师侄,说话别拐弯抹角,你怎么就觉得,我师父要比大长老差了?”
尽管青年说得婉转,却就是这个意思无疑。
“洪门,是以炼体入道没错,但这些年来都无一不证实,以内为主才是修行本质,修的是精气神。而以外为主,所修始终是一身皮囊,修有何用?”
青年笑了笑,又道,“你且跟我说,你是有何不同看法?”
“看法?”陆羽斟酌一下,说道,“以内为主,修的是精气神,但以外为主,谁说不修精气神?”
一直以来,他都是独自修炼,无从遇到过一个可以在修炼上有所交流的人。
所以青年这些问题,平常无奇,还是吸引了陆羽,这不是单纯的辩论,而是通过这种方式去印证。
“呵呵,这倒有趣,那么我再想问问,你认为这两个方向,哪一个最强?”
陆羽又是认真地斟酌了少倾,才抬起头说道,“这两个方向没有最强之分,各有彼此。”
“是吗?”青年的神色之间,露出了一丝失望。
因为这个答案,棱模两可。
说道做人,这算圆滑;说道修行,却不能如此。
陆羽自然是看出了青年眼中的失望,也知是究竟为何。
他咧嘴一笑,说道,“师侄,我觉得这世上没有最强的功法,只有最强的人,只是在还未遇上最强的人之前,再好的功法只能蒙尘。”
岂料,青年在听到陆羽这番话以后,愣了愣,就放声大笑起来。
“难道这你是自诩,你就是那个最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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