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直接就无视了雷全琨的恐吓话语。
通常,会咬人的狗不会叫,这是陆羽的心得体会。
而他要正视的,却是雷弘天,以及一直极少出言的雷震雄二人。
望着沉默不语的雷弘天,陆羽淡淡地道,“没错,的确是雷掌门让我留下,作为雷宗的供奉在先,但是之后,你们的老祖宗再次请求我留待雷宗,偶可饮酒论道。”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老祖宗怎么可能跟你饮酒论道,你有这个资格?!”
陆羽的一席话,简直要气得雷全琨发疯。
他已一步迈前,准备对陆羽动手了。
却是给雷弘天一手拦下。
雷弘天望着陆羽,沉声说道,“陆供奉,你这些话,实在是让我们难以置信,但玉佩在你手上,我也不敢多做断定,但你有什么凭据,证明你所说为真?”
“没有。”陆羽摇了摇头。
随即,他就咧嘴一笑,“可是,大长老,我并未有离开雷宗的打算,况且我看雷清元,至多就是三个月满就能出关,到时,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三个月满,这只是陆羽的大致判断。
或许,也用不了那么久。
也如他所说,只要雷清元出关,就算他们质疑再多,到时不就什么都一清二楚了。
听罢,雷弘天的目中,又再闪过一抹精光。
三个月,不久。
他大可以等,而只要三个月一过,就能辨出陆羽所说,是否为实。
而又,以陆羽的金丹修为,就凭他插上翅膀,都飞不出雷宗的宗门范围。
然而他听到,陆羽前一句雷清元,后一句雷清元直唤老祖宗的名讳,雷弘天难免就心存不快。
但是在他无从证实,陆羽所说的真假之时,他是不能轻举妄动了。
他眯了眯眼。
方才,他升起了附同雷全琨提议的想法。
那就是将陆羽废去修为,然后在雷宗充当一辈子的劳役。
当然他还能给予厚待,比如物尽其用,让陆羽继续教授雷宗弟子。
陆羽,绝对不失为做一名名师之人选。
却出了变故。
至于那一块老祖宗的随身玉佩,为何就这么巧地滚至他脚下,这无需细想太多,必然是陆羽有意为之。
那块随身玉佩,铭刻着一个雷字。
单凭其上的那个雷字,无从分辨这就是老祖宗的随身玉佩。
但是,这玉佩由于被雷清元常年佩戴,又时常被他以气息蕴养,以雷弘天的修为,自然是能轻易分辨得出。
那一股纯正而浩瀚,带有风雷属性的气息,绝对是雷宗老祖宗的气息。
只因雷清元,是在他还年轻时就离开雷宗,音讯全无。
他曾熟悉雷清元身上的气息,因此稍作感应,立马就能分辨出来。
但他也无从理解
雷弘天饱含深意地一笑,说道,“陆供奉,我三弟言之有理,你说,你与老祖宗饮酒问道以你的修为”
他并未像雷全琨那般,性情暴躁藏不住话,有哪句说哪句,而是适当暗示了一下。
以此,观察陆羽是作何反应。
而他也有自信,哪怕是陆羽露出哪怕一丝不对劲,就能让他察觉出来。
可是,他失望了。
陆羽的双目,依旧是平静得如一汪清潭。
“大长老,你不信也是情有可原,不过雷清元却是因我寥寥数语,就闭关了去。临行之前,还赠予我了这块玉佩,并且许诺,待他出关之日,再与我饮酒论道。”
陆羽环顾一眼,望向了雷全琨笑了笑道,“话说回来,我与雷清元平辈论交”
“若是论辈分,你们还得叫我一声陆祖宗。”
“你!啊——气死我了!”
“大哥,你放手,我立马就杀了这个狂言乱语的宵小鼠辈!”
雷全琨勃然大怒,早已是气得面红脖子赤。
只是这时,他又给雷弘天拦住了,而雷震雄,此时也是一脸阴沉地,搭住了雷全琨的肩膀。
双方,都没再说话。
而是以对视的方式,似在进行着另一场心智上的博弈。
陆羽一贯始终,保持着平静的神色。
他没有心虚的理由,因为他所说的每一句,都是铁打一般的事实。
倒是,他越是如此,雷弘天就越是捉摸不定了。
陆羽说得言之凿凿,但他实在是无法相信,雷家的老祖宗,居然怎么就与这个小辈的交情,到了饮酒论道的地步。
凭什么?
或者是说,陆羽有什么能让老祖宗高看一眼的地方?
想到了这一点,雷弘天的神色微微一变。
好像这个小辈的身上,并不是没有一丝可取之处。
如他们刚来之际,听得这小辈的授课,就连是他,都有种醍醐灌顶,一语惊醒梦中人之感。
这等无以伦比的悟性,绝对是算得上是前无古人了。
这不是他对陆羽的过份褒奖,也没那个必要。
试想,以陆羽的金丹修为,就能从两部不传秘法之中,引入天地大道至理。
就凭这一点,在整个修行界而言,都已是无人能及!
所以,他不禁就对陆羽抱着了将信将疑的态度。
若是如此,他只能等上三个月,直至三个月后,一切真假,皆能揭晓。
只不过在这三个月期间
雷弘天又沉吟了起来。
“那好,陆供奉,我们就姑且信你所言。”雷弘天点点头,突然就话锋一转,“可是你惹下的这么大乱子,应当怎么收场?”
这一听,陆羽就笑了,“大长老,我为何要收场?”
“嗯?”雷弘天眉头一皱,静待陆羽下文。
“我既身为雷宗供奉,应当就为雷宗出力,这是理所当然。况且我与雷清元又是挚交,帮他一下也无伤大雅,刚好,我又习得雷宗的两部不传秘法,理应将个人心得感悟公诸于雷宗上下弟子。”
“再说,我授课多日,可曾有出错过?”
望见雷弘天再度陷入思索,陆羽心中却是兀自暗笑。
成了。
凭着他这番竭尽脑汁的迂回周旋,已经把雷弘天说服了。
由此他也有种险过剃头之感。
刚才,他是不止一次感受到了来自雷弘天的杀意。
可以这么说,如果他之前说错了一句话,恐怕这时已是被雷弘天击杀当场。
万幸的是,终于成了。
他这么做,并不是如他所言,什么要为雷宗肝脑涂地。
而是,他自有着他的长远打算。
雷弘天这时淡淡一笑,看来此时他也已权衡好了。
他点了点头,说道,“陆供奉,虽说你所言非虚,但这是事关雷宗大事,我不阻止你继续授课,但我有一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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