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认为,青年会出尔反尔。
只是,这却不代表,这就不会发生什么岔子。
就像这天气,恶劣得不行,大雪封山,哪怕是下山,都成为了一种妄想。
他知道青年是从山的那边过来的,本事很大,但是,像这种情况,青年还真能够进山找他?
怕是不能吧......
可这要是不能的话,他和女人,就凭石洞里的一百几十斤肉,绝对撑不到来年开春。
嘀咕了一阵,他走入了洞中。
不管陆明伟愿不愿意,这日子还是一天接着一天的过去。
石洞里的兽肉,也在一天天的减少着。
风雪没有停。
有几次,坐在洞口的陆明伟,还在一个相当之近的距离,亲眼见证过浩大的雪崩现场。
天,还是那么阴郁。
......就如,陆明伟的心情。
与青年相约的日子,已经是半个月之前的事情。
早就过了!
而石洞内,至多还剩下不足半个月的存粮。
一百多斤肉,两个人吃,能够吃上多久?
这是一个值得考究的问题。
若是换做普通人,在这种苦寒之地,一日两三斤肉食,就已足够。
女人的胃口,则是更小一些,一日两斤,有时还不用。
不过,陆明伟不是普通人。
准确的说,自从他吃过了好几顿异兽兽肉以后,他就脱离了普通人的范畴。
一日,三五斤没问题。
一日......十斤左右也没问题......
其实最大的问题是,原先他准备的储粮,满打满算,是够了的。
谁能想到,青年失约了。
这,就难办了。
入冬以后,这座雪山赫然就成为了一片不毛之地。
当然这不是说,山里就没有了毛兔之类那些小动物,但是,太冷了。
那些小动物,也大多都躲在洞穴深处过冬呢。
青年来与不来,什么时候来,已经不是陆明伟的难题,如今他面临最大的问题是,怎么和女人活到青年前来寻他的那一天。
食物。
只要他能够找到食物,那么他就解决了所有的问题。
可是在这一片冰天雪地,怎么去找食物?
一个运气不好,遭遇一场雪崩,恐怕,他就回不来了。
随着逐渐步入深冬,就连出去一趟,都成为了一件三思再三思的大事。
食物的短缺,直接就把他推入了绝望。
但他必须要想办法。
而唯一的办法,只有节衣缩食,他把食量降低到与女人一致,如此就可多撑几日。
然而,这不能解决问题的根本。
他只有找到新的食物来源,才能脱离眼前的窘境。
晚上。
陆明伟瞥了一眼女人,说道,“对了,我想出去一趟。”
女人没说其他。
不过陆明伟知道,女人这番态度,算是默认了他的冒险决定。
这,却也是没有他法可想。
就算女人反对陆明伟外出冒险,那又如何?
这个冬季还有三四个月。
没有食物,就只有饿死这一条路。
......
第二日。
陆明伟整拾好装备,走出了石洞。
在他离去之前,还是把那只冰球堵上了洞口,并且嘱咐女人要密切留意洞口的状况。
交代完了,他就迎着风雪,朝着山顶爬去。
其实山顶他之前上去过,在这种极端天地之下,他也料定了什么都没有。
不过,陆明伟的目的地并不是山顶。
......而是,山的另一头。
每一年的凛冬,野兽都是朝着那边撤退的。
而陆明伟,本就是这座雪山的常客,可也有曾爬上过山顶,一眺远方。
他察觉到了一件事:山的那头,冰雪消融的速度,要比山的这一边,快上那么一些。
由此,他得出了一条结论。
山的那头,要比这里温暖。
而青年当初许诺,带他夫妻二人离去的方向,也是那边。
所以陆明伟准备冒险,孤身前去一探。
他的想法很简单。
此行风险,就先姑且不论。
如果顺利的话,他就能猎回食物,那么所有的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如果不顺利......
抑或是说,他发生了什么意外,石洞里的食物,也应足够支撑女人安然渡过这个凛冬。
到了来年开春,冰雪消融,万物苏醒,雪山之下,村落里的猎人,很可能就会上山捕猎。
毕竟那个石洞原先就是猎人们的一处落脚点。
如此,村落里的猎人,在得悉他葬身于雪山的前提下,不大可能再为难女人,而是将她接回村落。
女人就保住了性命。
这,就是陆明伟的全部打算。
无论怎么计较,他的这趟出行,都是无比划算的。
想到自己的英明抉择,陆明伟就是咧嘴一笑,脚下的步伐也更加坚定。
他之所以不绕上一圈,去往雪山的后侧,而是选择了直接登顶,再往下走,这是因为持续的风雪,致使路况不明,他这么走,可以把风险降到最低。
简单的说,他攀爬上山,或是径直下山,都能够利用绳索和铁钩,以此抵消大部分沿途的险阻。
绕山而行情况就不一样了。
其实这个道理,就与利用冰凿攀爬冰山的道理差不多,往上往下,或是往左往右,这其中的难度,就一目了然了。
陆明伟利用铁钩,快速地往上爬行着,遇上不好的路况,由于有牵引,他也有惊无险的渡过。
终是上了山顶。
他举目远眺。
只是,这阴沉的天色与漫天大雪,致使视野相当不好。
他只能看到远处一座,朦朦胧胧的,更高的雪山。
那座雪山,才是他真正的目标。
陆明伟在出发之前,也有思虑过各种各样的,可能遇上的问题。
他约摸着估计,爬上那座雪山起码要整整两日的功夫。
因此,他带上了四日的干粮。
只要他爬上了对面的那座雪山,就能得悉,山的那头的具体状况,说白了,他是在赌。
不过这个赌局,怎么算他都不亏。
赌赢了,他和女人都能活;输了,女人能活。
他紧了紧挂在胸前的弓弦,朝着山下走去。
......
在陆明伟离开半日之后。
石洞里处。
女人安然端坐,在烤着火,对于陆明伟的离去,她似未有担忧,而是处之淡然。
......
突然,女人像是受到了某种恐吓。
她双手持起了陆明伟留给他的尖矛,蜷缩在了一处石壁的角落里,而她手中的尖矛,则是指向了洞口。
“咔嚓......咔嚓......”
轻微的脚步声,似是蕴含着某种节奏的在这石洞响起。
女人的脸庞,也随着脚步声的接近而越发苍白。
直至,一道修长飘逸的身影,走入了女人的视线范围之内。
女人见得此人,却是在一愣过后,放下了所有戒备,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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