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白云,大船划开绿水,带起两条鱼肚一样的白浪,缓缓前进着。
周铃儿换了一身淡粉色的连衣裙,她的眼睛哭的红红的,一张小脸巴掌大,挂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却又透露着一丝委屈和忧伤。
向寒也梳洗过了,换了一身月牙白的长袍,两个人站在甲板上,说不出的养眼般配。
向暖看看向寒,在看看周铃儿,向寒关切的看着周铃儿,但是眼里全无男女之情,而周铃儿则时不时偷偷去瞄向寒,每每对上向寒的目光,都面色一红,将目光移向别处。
向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明明是艳阳高照,但是她的身上却冰冰凉凉的。
头顶的太阳就像冰箱里的照明灯,而周铃儿和向寒,就站在烈日之下,可是却好像也半点感觉不到热似的。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向暖这般想着,目光在船上其他人身上来回,明明大家都是活生生的人,可是动作却十分机械,而且人数好像比起之前又少了一些。
微风吹过,带起向暖长发飘飘。
向暖的目光再次落在周铃儿和向寒身上,却发现二人好似一幅静止的画一般,两个人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向寒面色偶尔露出兴奋之情,而周铃儿,浅笑颜兮,愈发娇羞了。
“我是不是忘了什么。”向暖这般想着,手习惯去掏自己的衣兜,可是里面什么也没有。
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掌心,向暖觉得,似乎手里少了一样自己应该很熟悉的东西。
但是,是什么呢?
船靠了岸,向寒过来询问向暖要去哪里,好送她回去。
向暖表示自己的头很疼,一时半刻想不起来家在哪里了,向寒于是提议先送周铃儿回去,在找个大夫给向暖看看,向暖欣然同意。
一行人护送周铃儿回她说的客栈,客栈距离渡口并不很远,走路不过十几分钟就到了。
打开客栈门,里面酒气熏天,一位身着黑袍的男子四仰八叉的躺在大门中央,怀中还抱着一个空酒坛子。
周铃儿气不打一处来,过去将地上的人扶了起来,向寒见周铃儿太过吃力,于是过去一起帮忙。
地上的人喝的烂醉如泥,周铃儿又拿来解酒药给他喝。
看到解酒药,周铃儿就委屈无比:“如果不是去给大哥买解酒药,也不会碰到那个胖子。”想到自己的遭遇,周铃儿的眼泪再次嗒嗒往下落。
向暖也对喝的烂醉如泥的周铃儿的大哥鄙视无比,说起来还是周铃儿的大哥,可是如此不着调,还得周铃儿照顾他。
服了解酒药,很快,张显之悠悠转醒。
他的警惕性极高,看到向暖和向寒两个陌生人,立刻拔了剑护住周铃儿,剑尖直指向寒鼻梁。
“你是何人?”张显之对向寒的语气十分不客气。
这是他护着自家妹子第一次出远门,可是妹子却带回来一个陌生男子,张显之第一反应是,周铃儿出事了。
张显之看了一眼周铃儿,却发现周铃儿身上的衣服都换了一件,登时怒气冲冲:“登徒子,敢欺负我妹子。”
说罢,向着向寒就刺了过去。
向寒早有防备张显之一剑刺过来,向寒也举剑反击,在他看来,如果不是张显之不靠谱,周铃儿也不会出事,张显之现在却反过来骂自己登徒子,向寒也是一肚子的气,所以丝毫没有保留。
“住手,你们住手呀。”周铃儿着急无比。
可是两个人打得正激烈,谁也没有住手。
张显之的剑术比向寒高深许多,不过片刻功夫,向寒已经成败势。
张显之冷哼一声,准备先废了欺负自家妹子的向寒,危急关头,周铃儿挡在了向寒身前。
张显之见此,赶紧收剑,差点刺中了站在旁边吃瓜的向暖。
张显之这才注意到向暖的存在,冷声问道:“你又是谁?”说罢,剑尖就对准了向暖。
周铃儿焦急喊道:“大哥住手。”
她走过去一把将张显之的手拽了回去,解释道:“他们都是我的恩人。”
……
解释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张显之气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子上的茶杯登时原地弹跳,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
“可恶!”张显之愤恨无比。
如果他在现场,定然不会轻易放过那个敢欺负他妹子的恶贼。
周铃儿低着头,也是十分的委屈。
张显之冲着向寒行了一礼,神色已是惭愧无比:“今日多谢向公子,如果不是你出手帮助了我妹子,我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向暖赞同的点了点头!
张显之尴尬无比,但是向寒却大人有大量,并不十分生气,反而还安慰张显之,说也是缘分恰巧遇到了。
向寒如此大度,张显之更加觉得自己刚刚莽撞无礼,一来二去,两个人居然就聊上了,而且意气相投,到最后已经以兄弟相称。
天色渐渐暗了,四个人干脆在客栈吃了酒菜,一餐饭吃得好不热闹,而且在饭桌上,向寒才知道张显之和周铃儿出来的目的是邀请他父亲去参加张显之的师父万山的赏宝大会。
“真是不打不相识!”张显之笑着感慨,向寒也觉得实在是天意缘分,于是干脆邀请张显之和周铃儿去他家里歇息。
夜,更深。
吃过饭,向寒又热情的做东,带三个人游湖玩耍了一番,一直到街上人都开始散了,才乘坐马车往家里而去。
向暖打了个哈欠,一个人百无聊赖的坐着,透过马车帘子往车窗外面看,可是外面漆黑一片,一个人也没有。
向暖的眉头微微皱起,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马车里,向寒和张显之谈天说地,周铃儿则乖巧的在一旁替二人斟茶倒水。
自己倒是像个外来者一样,是个多余的!
向暖的手下意识的又去摸衣兜,可是又摸了个空,但是她的内心却突然“咯噔”一跳。
外来者?
向暖再次掀开马车帘子看外面,可是外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向暖觉得十分不对劲,刚刚街道上的人才刚开始散,没理由这么快就没人了,而且,向寒可是个富二代,没道理房子住在鸟不拉屎乌漆嘛黑的郊外。
除非,大家现在所去的地方不是向寒的家。